顾藕牵着菲利浦的手多路过的士兵,按着她来的方向离开,不知不觉他们便离开了戒备森严的城堡。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离开的似乎出奇的顺利,顾藕总觉得怪怪的。
小圆形说过老国王对菲利浦保护过度,可她怎么都看不到这一点,在他住的地方也是,没什么人保护。
不过这点不能深究,现在远逃才是正事。
顾藕走在前面,牵着的手突然感觉拉不动菲利浦,转头问:“怎么了。”
菲利浦盯着逃出城堡,转回头答复道:“没什么。”
他现在站在从未踏足过的土地。
天空没星没月,黑夜看不见前方的路。今天不是很好的夜晚,但他的心情却无法比拟遇到过最美的夜。
菲利浦不禁弯起了嘴角,声音都带上了自由气息“走吧,离开这里。”
顾藕点头拉着他继续走,刚刚还有兴致离开的菲利浦突然脚步一顿,从喉咙传出痛苦呻吟“嗯...”
他有些气喘,面色痛苦的用手捂住胸口,甚至心脏位置的衣服布料被他用力按住变了形,颤抖的弓着背,冷汗染湿额角的黑发流下。
他们不该没有任何准备的离开,看着此时痛苦不堪的菲利浦,转而看着一身礼裙的她自己。
她是不是太莽撞了。
菲利浦的难受她看在眼里,既而又看看城堡的大门。
顾藕担忧的提出建议道:“殿下,我们趁没人发现先回去吧。”
顾藕虽然很想就逃离这里,逃离维斯特波特,可她又不能放任菲利浦这样痛苦下去,感觉他下一秒昏死在这里都是极有可能的。
说完拉着菲利浦往回走。
“不...不,克莱曼斯,请不要这样就轻易的回去了,我...我好不容易才...才因为你的劝说下定决心。”菲利浦有些急拉住顾藕往回走的脚步,她回走的脚步乱了他的礼仪,直接喊了少女的名讳,艰难的说出口。
他恐怕只有这一次敢不顾后果的做出决定了,所以就请别这般轻易的掐断。
顾藕转过身看见菲利浦晃动不安的瞳孔,嘴角废力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让他看起来不会显得那么狼狈,可她看出了内含恳求意味。
“我的痛苦只是片刻,过一段时间会好的。”
菲利浦为可信度站直了身体,放下了捂住的胸口的手,但刚刚才站直的身形一晃,他扶着额头摇摇不太清醒的头。
顾藕抿抿干裂的嘴,不想拆穿菲利浦的强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嗯,我明白了,殿下。”
这次假如不走了,还不知道像这种大好机会在哪天呢。
“咦,不会吧,是我看错了吗,殿下,那个是马吗。”顾藕疑惑不确定道。
一抹白色忽然落进顾藕的眼里,在黑夜中只有白色显眼的很。
无疑马的出现,对他们出逃的计划更加有利。
一匹高大白马拴在不远的路上,那匹马在悠哉的低头吃周围的草。
往常波澜不惊的菲利浦,声音都带上了惊喜“是匹白马。”
顾藕松开她的手,那手是出逃时不知不觉牵起的。她几步上前解下树上的缰绳,摸摸柔顺的毛。
惊喜过后,顾藕又不由的担忧,她根本不会骑马,这么近距离的摸马还是第一次。但小圆形给她开了新手外挂让她激发过克莱曼斯的身体,不知道骑马能不能有她的身体反应控制。
顾藕试着上马,好在白马没有特别的反应,上马之后她顺着马的鬃毛的方向轻抚。
白马轻声嘶鸣,停下吃草,跺了几下后腿,好像随时做好奔跑的准备。
她看着马身旁的菲利浦,他的痛楚似乎好些了,除了脸色依旧苍白。
顾藕向他伸出手道:“殿下,我拉你。”
菲利浦失笑的摇头道:“不用了,克莱曼斯小姐。”
菲利浦一只手扶着马背,还算轻易的上了马。
他们同坐在窄窄的马背上靠的极近,陌生的少年体温从她的后背传来,让她本能的僵直了身体。
顾藕的耳边能感受到,菲利浦若有若无呼出的气息,耳垂有点发烫。
她的想入非非,让心脏频率快的差点跳出胸腔。
菲利浦虚弱声音传进顾藕的耳朵,心虚的抖得她一激灵“克莱曼斯小姐,我可以抱你吗,请允许我过分的要求吧。”
顾藕虽然对亲密的要求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对于现代人的她抱一下也不算很过分的要求“嗯...,可以的,殿下。”
“太好了。”菲利浦如释重负轻轻开口。
他伸出双臂环住她的腰,身高的差距让他不得不,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膀,随后声音开始变得缥缈“我开始有点累了。”
菲利浦疲惫眨了几次眼,闭上了眼。
他毛茸茸的头发挠着顾藕的脖颈,细细密密痒的触觉攀上她。
这下顾藕的脸彻底红了,还好现在没人看到。暗自庆幸天黑,无人,作乱的人在沉睡。
黑暗中,顾藕骑马,终于离开了这里。
“国王,让殿下离开城堡,真的好吗。”卡罗尔转头问身旁盯着两人离开方向的老国王。
他们站在城墙之上,轻易将顾藕和菲利浦的一举一动收在眼底。
老国王还在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轻叹道:“我是局中人,根本分辨不了决策的错对。”
老国王每每看见自己儿子时时刻刻将温柔神情挂在脸上,就心痛。
菲利浦总是那样,面上温柔是他不希望让人担心,眼底死气是对自己的无力。
他还希望菲利浦可以向别人出气,可以多考虑自己,不用什么都憋在心底。
有一天,老国王听到菲利浦的管家无意提到“殿下,最近好像很喜欢玫瑰。”
老国王二话不说,从大陆上收集最美的玫瑰,请来最好的园丁建出世上人人称赞的“最美玫瑰花园”。
菲利浦却没有意想中高涨的情绪,虽然菲利浦还是对老国王温和的笑了“谢谢父亲,我很开心。”
老国王深知他,他的儿子没有一丝开心的情绪。
玫瑰花园建好过几天,一连几天菲利浦都在那里,一直陪在他的管家告诉了老国王,他曾经听过菲利浦殿下喃道:“最美的玫瑰,该是无人区的吧。它们无拘无束,肆意妄为的生长。”
老国王从菲利浦这句说给他自己的话,领悟出他的向往。
他原来一直想着自由。
身为他的父亲以爱的名义一直在禁锢他,将他囚在所谓无比安全的黄金宫。
老国王那时便告诉过自己,当菲利浦有了离开的想法,不会阻拦。
所以今天抽走了很多守夜的士兵,包括那匹他们骑走的白马,也是他从马厩里特意挑选的。
他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他的儿子向往自由,他就不能再强迫他当“金丝雀”了。
卡罗尔忧心道:“那带殿下走的,克莱曼斯小姐怎么办。”
“无事,你将事情的原委告知维斯特波特子爵,相信他不会说什么的。”老国王道。
老国王千算万算,没想到是菲利浦是跟着克莱曼斯离开的。
在他的印象中,他们两人没有很多的交集。
只是可惜本来他还很看好,康丝坦斯家族的布杜鲁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