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道在这里呈现为具体,它们有序的运转着,作为世界的规则,它们自己是不会乱的。
在这个地方有一个长长的桌子,一眼望不到边,却又偏偏能看见尽头之物,这是柳浩的亲身感受,这个桌子的场景似乎是由中国画布局来构造的。
柳浩站在桌子的尽头,在这张桌子上坐了上千个物,有着人的长相也不过是一个而已,那就是梅川雅。
他四周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他是虚物,与桌子上的上千实物不同,在这张桌子上,没人可以看见他。
“文使,你可知罪。”坐在柳浩对面,也就是桌子上最厉害的物发话了。它是一片黑漆漆的东西,上面镶着一个又一个光亮,有点像夜里的星空。
“何罪,不知。”梅川雅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柔声说道,虽然声音小,但不妨碍柳浩听见。
“罪?”柳浩疑惑,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何在这里。
“丢物,动情分别触犯了第三条和第五条,应接受消去道使身份,浴劫心雷之处罚。”在她身旁,一道雷霆发话,它的颜色为之纯白,却给人一股极强的压力,它代表着罚。
“既不为道使,又何必遵守道使之则。”梅川雅轻笑道,言语中有着一丝刚硬。
“你动情在先,那时便已触犯条令,你那时可是道使。”首位之下,一块玉发话了,它代表阴阳道。
“上一次会议中,讨论结果,入人间着,便宜行事,从何议起。”梅川雅说道,并没有直接反驳。
“它与你触犯条令无关。”阴阳对面,一副画发话,画中有着天地人三界,为之三才。
“何为便意,既行天下之法,可出手办一些事情,这也是触犯条令之事,何?你们想坑杀于我?”梅川雅有些怒道,她质问众物,仿佛受了天大不公。
“这~”众物面面相觑,道使相残乃是大忌,若文使咬住这个东西不放,它们都是犯了条令,这个条令的处罚更是严重,让它们也是胆寒。
柳浩一听,若有所思,“她动了情,对谁,我?为何?”他不知,只得继续听下去。
“咳,坑杀倒是不可能。”终于有物打破砂锅这种局面,它为一木,木根不动,木干极弯,且有火焰在上,为之四象。
“对对对,道使不相残,条令确实对你开放了,但是动情可是难以成事,不要忘了你的任务,你可是下了军令状。”四象对面,为之五行,他说道。
“天道可曾记下?”梅川雅问道。
“未曾。”有道使回答道。
“那哪来的军令状。”梅川雅不承认那事。
“文使,一言一行皆有道相助,说话还需天道记下?”这一道使由星辰构成,是七颗很古老的星。
“我不是文使。”梅川雅再说,重复了自己不是道使身份。
众道使沉默,它们仿佛陷入一个怪圈,首先不能拿条令说事,否则都的犯错,其次拿文使之前的事时,她又拿条令说事,是进不的,退不的。
“你确定?”首位,那片星空言道。
“确定。”梅川雅很是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那物沉默,这个事情是它们从未想过的,有物会放弃道使身份。
“为何?”它再问。
“为人,为情,为爱,为他。”梅川雅说道,双目直瞪星空。
“这~”柳浩听到后有些懵,她不会真的……
“人类很渺小。”它再说。
“但却很珍贵,有情有欲,这才是我想要的。”梅川雅反驳道。
“为情伤了道基,断了道果,可值。”它又问,言语已有威胁。
“值。”梅川雅并没有多解释,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昔日的计划何去何从?”它继续问道。
“与我已无光联。”
“不,有关,判官笔还在。”
“现在无关了。”梅川雅将笔放在桌子上,以血画字,附于笔上,又从其体内提出一滴血,使得判官笔失去了主人。
同时她脸色也是苍白的可怕,正在从这场会议中缓缓消失,但却没有消失,她又被凝实了。
“何意。”梅川雅质问星空,不知道这是为何。
“为天下,为宇宙,你必须完成计划。”它说道,言语不容拒绝。
“计划哪去救天下,我的天下只有一人。”梅川雅笑道,同时心中也是疑惑,这与她之前所知可有大出入。
“你可要想好,无天道相助,你争不过她。”星空继续说道,要从另一角度打动梅川雅。
“我从未想过与她争。”梅川雅并不迟疑,开口说道。
“那情有何用,他之情不在你身,情何用?”星空不解,问道。
“情无占有之意,你是不会知道的。”梅川雅回答道。
“对,我不知,但我却知情有感恩二字,你知情,可知感恩?”
“知如何,不知如何。”
“天道孕育了你,你之情可是由天道而生。”
“但我不会为天道伤害他。”梅川雅自然是听懂了话里话,立马说道,脸色坚定无比。
“我们一直的意思也并非伤害,你另走他法也并非不行,只要目的达到即可。”
“你们也开始不择手段了吗?”
“没有不择手段,只是以情,人类的情来说服你,对,就是这样。”星空停顿了一下,然后半思考状说出这句话。
“为何要揪住他不放,那个人不是一个理由。”梅川雅感觉到了什么,似乎是十分重要的事。
“上面给的命令,不可明说,不过可以告诉你一点,上面不想他好过。”星空思考了一番,终究还是说了一些东西。
“你知道的,道使不撒谎。”看着梅川雅沉默,星空继续说道。
“画使会。”梅川雅显然还是不信,举出反例反驳他。
“他是个例外,原本画使并非是他,这个你知道。”星空解释道。
“有第一个例外,便有第二个,第三个,谁知道呢。”梅川雅笑着说。
“道为证,可否。”它中心的那块光亮突然增强,照亮了整个会议,连整个空间也是充满了那道光。
梅川雅沉默,知道此举是什么,以道为证,这是道使证明自己的最高手段了。
“我们可以与你做交易。”它做完这些,又继续开口说道。
“你可依旧为道使,我会护着你,免受天道驱逐,而且不需遵守条令,但事情依旧要做,可否?”
梅川雅继续沉默,这种事没那么轻松。
“你们也开始不寻规则了吗?”她询问道,不知道星空到底搞什么鬼。
“天道太死板,这是你所表达的意思,也是我们的意思,所以我们想……那个是叫变通吧。”他询问周边,中间有着卡顿。
“是的,天道不变太久了,用另一边的话来说,为之无情。无情者,有毁天灭地之能,这是天道对自己的定义,但却不符合我们的定义,所以我们需要改变,你是那个先锋。”
阴阳道使答道,给予了梅川雅解释,一个还算说的过去的解释。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想利用我。”梅川雅语气有些怪异,不知道在想什么。
“非也,非也,文使观天下之书,早在之前,我们就发现你已经有了情愫,但却在抑制,我们在帮你,你也应该帮帮我们。”又一道使回答,它由一八卦图代表,为之八卦道使。
“他与你们无关。”梅川雅又说道,将事情又拉到众道使开始说的事情上。
“不不不,有关的,有关的,但是不可说,不能说,见谅见谅。”又一道使说道,他单独为一木头,是木之道使。
“你要想好,无限的寿命,无尽的力量,只要你愿意做那个事情,这一切都还是你的,甚至到时候我们会想方法将他也加入道使的队伍,享受永恒。”星空在蛊惑梅川雅,以一个很优厚的待遇。
“抱歉,我不接受,不见。”梅川雅坚定拒绝,然后瞬间消失,但判官笔还在身上。
“她会来找我们的。”星空说道,这最后一句没有让柳浩听到,便已经让他也回去了。
会议结束,众道使散去,只留下星空一物,这时从虚空中传来一道声音。
“计划布置好了吗?”
“放心吧,这么刺激的事情,我肯定会认真布置的。”它逐渐化为人形,嘴角露出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