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看到《脉通经》三个字,眼睛都直了。她一把将它拿在手里,火急火燎地打开观看。
“这失传的一流内功心法,你是从哪里获得的?”
她虽说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经书,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叶嗔坐在一旁,自豪之意立马攀上脸,他的身躯坐得更直了,极力地憋住笑意,开始说起自己与沙漫天血斗的事情。
可他刚说了几句话,老板娘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尖声说道:“哎呀,你小子走运了!你身体里阻塞的筋脉,有救了!”
“真的?”
叶嗔哪里还管什么男女之别,立马将头与老板娘凑在了一起,饥渴地观看着。
他两人在一起研究了之后,算是明白了。
《脉通经》里记载了所有打通筋脉的方法,以及消除体内内力淤积物的奇术。
“把这本经书列为一流内功之首也不为过啊!”老板娘越看越觉得这本书异常神奇。
要知道,现今存在的内功心法,顶多打通身体里一部分的筋脉。不是大家不想打通全部,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方法。
曾经就有人尝试,但在这过程中走火入魔,直接走到练武的尽头,长辞于世了。
而这《脉通经》,竟然将所有打通筋脉的方法都记载了下来!
“除了我,这本书,你还有没有给别人看?”
老板娘忽然警觉地问起来。
叶嗔有些疑惑,她怎么变得这么严肃。
“除了你,就没其他人了。”
老板娘像个大人一般,敲了敲叶嗔的头,叮嘱道:“叶嗔啊,你可得将这本经书藏好了,自己偷偷地练,一定不能被别人知道!不然,就是在平都的第一大门派,也得千里迢迢赶来,将你诛杀夺走此书。”
叶嗔听后,只觉自己脖颈一凉:“那我打死也不说。”
老板娘又盯着叶嗔看了两眼,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可真是不长心眼。幸亏是我,不然换作其他人,你现在早就伏尸于地,不省人事了。”
叶嗔被她这样数落,有些不服气地说道:“就因为是你,我才拿出来与你一起观看。”
老板娘又狠狠地敲了下他的头,十分严肃地说道:“就算是我,你也不应该与我一起看!这武林世界,不少人为了秘籍,父母兄弟相互厮杀者,数不胜数。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对谁都得留一个心眼,明白了吗?”
她此刻,就像是一位怒其不争的母亲,严厉地教训孩子。
虽然老板娘与叶嗔年龄相仿,但她走过的路,是与叶嗔截然不同的。
叶嗔拿着书,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牡姑娘是牡姑娘,外面的那群人是外面的那群人。可他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低低答道:“知道了。”
这时候,老板娘自己意外地说出生分的话来:“也许,有的人像我一样,故意接近你,为你做些事情,其实是另有所图。”
她说完,意识到有歧义,强调道:“我是说有的人。”
叶嗔眼里蕴有暖意,点点头:“明白。”
“不过,若你能将此内功心法练成,想必是第一大门派的人,也都不敢招惹你,到时候,可不要忘了奴家哟,相公!”
老板娘又变了张俏皮脸,故意对着叶嗔挤眉弄眼。
叶嗔,又是红了脸:“你不要乱叫。”
夜越来越深,他俩在一番畅聊之后,赶紧将茶摊的东西收了收,回了叶嗔的院子。
《脉通经》上说,若要清除身体里内力的淤积物,需要在溪水底部,运行内力,浸泡一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叶嗔第二天大早,就起来朝着村外一处山谷的小溪走去。
而老板娘,又起来收拾好东西,去村口的不远处,摆上自己的茶摊。
她在临走之前,叶嗔的母亲关心地问道:“陆姑娘,你怎么看起来没精打采的?”
老板娘没有想太多,直接笑着说:“哎呀,昨天你儿子折腾到了大半夜,没睡好。”
叶嗔的母亲脸色一惊,她没想到这种事能这么自然大胆地说出来。
她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嗯,年轻人多注意身体,多注意身体。”
老板娘瞬间意识到自己讲错话了,立马想要解释。
是叶嗔拿着《脉通经》看了大半夜,并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这时,叶嗔的母亲已经兴奋地跑回屋里,偷偷地告诉叶嗔父亲:“咱们离抱孙子不远了!”
老板娘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便也尴尬地随了她,推着车子去卖茶去了。
叶嗔,想着《脉通经》里的方法,看着波光粼粼的溪流,攥紧了双拳。
若今天能够成功,自己以后的内力必会日精月益。
那么,离自己的目标,又会更进一步。
他如此想着,小心翼翼地左右寻望,发现四下无人,才放了心地开始脱衣服。
“我这可是为了大梦而脱衣!”叶嗔此刻觉得,连赤身裸体都变得无比神圣。
他怀着兴奋的心情,纵然一跃,瞬时水花四溅。他运转内力,将全部内力集中起来,身体变得越来越沉,渐渐入了水底。
他憋着气,用书里的方法,内力运转,以身体的毛孔吐息。
刚开始,他还不适应,差点忍不住,跃出水面。可时间越长,他越习惯。
慢慢,他竟然觉得自己此刻就像在陆地一样,即使鼻子不通气,也可以自然地呼吸。
他的身体毛发处,如同沸水一般,不断地冒着气泡。
叶嗔感到,自己身体里的淤积物,好像在如此呼吸的时候,顺着毛孔,一点一点地朝着体外排泄。
他心中大喜,看来书上并没有骗人!
忍耐,一定要忍耐!待这一天过完,自己荒废的身体就可以重新启动!自己弱小的身体,就可以再积攒强大的力量!
昨夜的元香烛,那日武职选拔时的腐朽画面,都再现了出来。
待有一天,再遇到他们,不用再担惊受怕,也不用再祈求奇迹。
终有一天,我会将他们一一打败,保家卫民!
叶嗔闭着双眼,在水里专心致志地排泄着身体里的淤积物,你们都给我等着,你们都给我等着!
在清澈溪水里浸泡的叶嗔,在如此内心充满如此希望之时,可没有想到,蛟心州内,又开始发生了怪事。
闹市里,不少平民百姓在车马如龙的街上,互相谈笑着。
守卫站在城门口,像一棵棵挺直地竹子,威风凛凛地执枪、拿刀,盯着来来往往出入城门的人。
有粗布麻衣的老人,有骑着高马的剑客,有抬着轿子出去的达官贵人,有带着孩子出城的一家人。
可就在这群人中,有一位女人,逆着人群的方向,从城外走了进来。
她挽着长发,穿着粉艳的长袍,腰间别着一柄细长的剑,踏着木屐,踩出有节奏的声音,走进城门。
不少士兵远远地就闻到了她的脂粉气,兴奋地望过去。
看美女,是男人的统一癖好。
可这女人,脸上却带着狐脸面具,配合着他曼妙的身姿,如同从深山老林里走出的千年媚狐。
虽然女人不见容颜,却仍撩得守城的士兵,魂不守舍。
守城的有一士兵,至今仍未婚娶。他咽了咽口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自己膨胀的色心。
他越瞧,越想入非非,甚至连拜堂入洞房之事,都已开始出现画面。
士兵在那香气逼入自己之时,立马鼓起勇气,伸出双臂拦住女人:“喂,你留下!你行为举止怪异,跟我去城楼上,搜身检查!”
士兵这样一说,其他人的眼睛也都亮了。心里暗道,这方法,我怎么就没想到?让这小子占了先机,真是可惜。
女人立地一怔,将头扭向士兵,木然地盯着,一直盯着。
士兵被看得有些发怵,又高声道:“你没听到吗?跟我说上去搜身检查!”
女人的嘴巴在面具里发出沉闷的声音:“你与花劼大人比,面目真是太丑陋了!”
这话语说完,花劼二字令每个人心底发寒。
那可是红榜恶人之一!
一声宝剑出鞘之音,一道凌厉的寒光,在大家还未来得及惊诧之时,宝剑便已旋转一圈。
女人的剑上,滴着血滴。而守城的士兵们,瞪着双眼,都只觉脖颈处撕裂开来,冒出涓涓血流。
他们纷纷痛苦地捂着脖子,可身体里的所有力气,好像被抽走了一般。
倒地,抽搐,然后是流淌出一滩血泊。
将近十位守城的壮汉,只在一瞬间,便没了性命。
“啊!杀人了!杀人了!”
城里的百姓,如同受惊的鸟兽,全部都吓得尖叫的同时,拔起腿就开始逃。
女人将剑,举在了自己面前。她的舌头,从脸谱嘴巴留口的地方,柔软地伸了出来。
舌头,蠕动着舔舐细剑上的血液。脸谱眼睛的空穴里,露出女人十分享受的眼神。
很快,剑上的血,被她舔完了。
她悠悠地,将剑又插回了刀鞘里。
女人的木屐,又踏出了达达的声音。她看着此时幽静的街道,狐媚地笑着:“听说你们在悬赏缉拿花劼大人。”
她说着,手又警惕地搭在了剑柄上:“他派我来,先来会一会诸位。”
这城里,各大武会的侠士齐聚的消息,早就不是异闻了。可这个女人,竟然敢公然向这些人挑衅。
她究竟是何方神圣?
风吹向酒楼的旗子,吹得来回飘摇。
就在此时,在酒楼的窗户处,一位男人背着如山的竹筒,大手朝女人,直道:“哼!一只走狗,也配来乱吠!”
这男人,名叫许生狂,来自八大门派之一的万竞门。
许生狂将脚踏在窗檐上,仿佛用鼻子看着女人:“正好我被师父训斥的怒气,没地方消呢!”
说罢,他就要朝着女人纵身一跃!
店里的小二见此情形,惊得赶忙阻拦:“大侠,可万万使不得!”
许生狂哪里理他,像只发狂的雄狮,猛然一跃。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我!”
只见他刚放出豪言,他背后如山的竹筒,直接被窗户阻挡住,令他动弹不得。
坐在他身后吃饭的师兄弟们,甚至还有别的门派的弟子,见到如此情形,都捂着嘴,偷偷地笑着。
许生狂脸一红,身体里蓬发出蛮牛之力,卡住他的那扇窗户与那面墙,竟然如同豆腐渣一般,被他强横冲塌!
许生狂背着如山的竹筒,在碎屑横飞的空中,在屋内的冲天抱怨声中,重重地踏在地上,抬头用鼻子看着狐媚的女人。
他手向着竹筒伸去,毫不怜香惜玉地说道:“女人,我大发慈悲,可以让你挑选一种杀死你的武器!”
女人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木然地望着他,又发出沉闷的声音:“你与花劼大人比,面目真是太丑陋了。”
许生狂一听,从竹筒里抽出一把刀来,生气地怒吼道:“我在我师门里,可算是英俊的了!”
他手里的刀,瞬时化成一道辽阔的银月,毫不留情地朝女人斩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