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翁凡问道。
“嗯，我们在君儒院见过关先生两次。”严负应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可信吗？”
“我觉得......会不会帮这个忙不好说，但至少不会跑去报告太守或者把事情泄露出去。”江枫应道。
“嗯，我也这么认为。”严负说道，“但我们还是要小心一点，不能把他请到府里来，也不能让他见到翁叔。这事由我们俩来办，翁叔觉得如何？”
“好，那就交给你们了。”
“那我们明天去君儒院找他吗？”江枫问道。
严负摇了摇头，“这样就会让他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了，可能就不会帮忙了吧。所以还是去东市吧，把事情当作是巧合。”
“即使是这样，我觉得帮忙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我们也只是见过两次面，聊了几句话而已，伪造公验可不是什么小事。”江枫说道。
“我倒不这么觉得。关先生虽然低调沉稳，但却不像是怕事的人。而且就算事情暴露也查不到他的，这点我会跟先生讲清楚。”
“嗯。他和院持走得近，应该还是信得过的吧。”江枫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信不信得过我们就不再讨论了吧，毕竟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但我总感觉关先生似乎隐藏着什么事情，或许曾经也是江湖中人？不知道右臂是怎么断的，翁叔知道吗？”
翁凡摇了摇头，“只知道三年前来九戎时就已经断了。”
“改天找机会问问。”
“还是别问了吧，有些事还是不要深究的好。我们也不用过分在意他的身世，只要能帮得上忙就够了。”严负说道。
“嗯，严负说的有理。既然信得过就大胆一试吧，我是想不到其他办法把兵器运出城了。”翁凡说道。
“好。”严负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上午就去东市找他。”
“嗯。”
说完江枫就要走。
“不喝酒了吗？”翁凡问道。
“明天要起不来了，等事情办完再喝吧。”
“好，到时候喝个痛快。”
......
翌日，东市。
“这九戎城的铁匠铺还真是多啊。”江枫说道。
两人在街上边逛街边找着关瀚，果然没过多久就找到了。
一张不大的桌子，桌角处绑着个幌子，上面写着四个字，‘书信代写’。桌前坐着的正是关瀚，此时正在为顾主写着信。
“......不要再往家里寄东西了，上次的寄的柿饼还没吃完呢。在外面要好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媪正念着要写书信的内容。
严负和江枫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直到先生写完了书信。
“两位是来逛集市的吗？”关瀚放下笔，笑着问道。
“我们听说东市有个擅长书法的代写先生，没想到就是关先生你啊。”严负笑着说道。
“所以两位是来代写书信的？”
“嗯，希望先生能帮我们这个忙。”严负看了眼四周后从怀里拿出了太守文书，展开铺在桌上，“先生可以模仿这个字迹吗？”
关瀚看了几眼文书，“这......是官府的文书？”
“是太守的亲笔。”严负应道。
关瀚也看了眼四周，然后陷入了沉思。
“先生放心，如果事情败露也一定不会牵扯到先生。”严负说道。
关瀚没有回应。
“我们做的事也是为了天下百姓。先生也知道如今的朝廷豺狼当道，何普已经觊觎皇位许久。上个月太后病逝，我们要是再无所事事，等何普登上皇位，天下乱势不知何时才能平定。”
关瀚长舒了口气，“两位要写些什么？”
严负又从怀里拿出了调运公验和另一张提前写好内容的纸，“先生就按这上面的写。”
关瀚将内容看完，“你们不怕我状与太守吗？”
“哈哈，先生定然不会。”严负笑道。
关瀚将文书和公验收起，“明日下午在文淑阁等我。”
“多谢先生肯帮我们这个忙。”严负拱手，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用布条缠好的金币放在桌上。
关瀚看到摇了摇头，“两位是要置我于何地？既然是为了天下百姓，又哪有收钱的道理。”
严负点了点头，拱手道，“先生说的是，是在下失礼了。”然后将金币收起。
“先生喝酒吗？”江枫突然问道。
关瀚摇了摇头，笑了起来，“明天不用在文淑阁等我了，到珂山下一起喝茶吧。”
“好，多谢先生邀请。”江枫拱手。
“那我们先告辞了。”
两人离开了东市。
......
下午，两人又来到文淑阁查阅书籍，但是没有遇到关瀚，应该正在家中练字。也仍然没有找到关于黑龙的信息。
......
翌日，未时（13：00～15：00）。
严负和江枫到了珂山下。
江枫手里提着桶水，是刚从山上打来的山泉水，想着用来煮茶应该会更好喝些。
关瀚的住宅就在珂山脚下的竹林里，是三年前请人建的。宅子门前不远处有条从珂山上淌下的河流，此时就有两个人正坐在河边。
“那是......院持？”江枫问道。
河边的两人正坐在矮凳上举着鱼竿，脚边放着个两尺（约46.2cm）来高的细口竹筐，时不时还会晃动两下，看来是有所收获了。
其中一人江枫认得，是关瀚。另一位是看着有花甲年纪的老者，披着斑白的及腰长发，胡子也垂到了手臂上。
“嗯，应该是吧。先生说与院持有约，约的就是钓鱼了吧。”严负说道。
“终于不用再翻那些书籍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到河边，怕惊走了河里的鱼。
“你们来了啊。”关瀚注意到了两人。
“先生，儒圣。”两人作揖。
院持也转过头来，“你们就是严负和沈江枫吧？”
看来两人猜的没错，老者正是君儒九圣之一，九戎城分院院持，李乾生。
“正是。”严负点了点头，看来先生已经跟院持说过了，“儒圣近来可好？”
“哈哈，不用作礼，叫我院持就好。”
“想来先生已经告诉院持我们的来意，那晚辈就不泄沓了。”江枫继续说道，“不知院持可知道关于黑龙的讯息？”
院持抚须，“你们说的应该就是雪域里的那条黑龙了。
那条黑龙数千年前便伏在雪山上了。世人很少能见到它，黑龙也很少离开雪域，一直相安无事。
直到四十一年前，也就是璟晟一十三年。黑龙下山，在北方作乱，捣毁了许多房屋和田亩，后又回到雪域。
璟帝听从司徒建议，传书唤来八营。在数九时与八营一起到了雪域，将黑龙斩落。
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了。”
“已经很多了，多谢院持告悉。”严负拱手道。
听了院持的讲述两人心里更是疑惑了。黑龙被璟帝所杀，璟帝也已经驾崩，所以黑龙到底想要他俩做些什么？是复仇吗？或者就只是单纯的转世？又为何不只一人？或许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看来还是得去趟帝轩了，或许那里有知道当年事情的人，司徒或者八营，希望还有人健在。
“欸。”
院持的鱼竿动了。
又是一条大鱼。
“哈哈，今天是我赢了吧。”院持笑着说道。
“今天真是不走运啊。”关瀚摇了摇头，然后站了起来，“走吧，煮鱼去。”
院持折起矮凳，关瀚收起鱼竿，江枫拿着水桶，严负提着竹筐，四人一起朝关瀚的院子走去。
......
院子里。
关瀚煮好了鱼，严负也沏好了茶，四人围坐着。
“听关瀚说你是清灵教的弟子？”院持问道。
“确是。”
“记不得多久没见到了，归尘子在山中可还好？”
“师父身体还算硬朗，多谢院持关心。”严负应道。
“这位沈江枫小友是哪里人啊？”
“晚辈和州临清人。”江枫应道。
“哦，临清啊，临清城的鲈鱼可是一绝啊。”
“院持如果想吃，我托人给送来。”
“哈哈哈，不用了，有机会去临清城里吃吧。”
......
四人一起喝茶、吃鱼、聊天，直到黄昏。院持回了君儒院，关瀚将写好的公验交给了严负，两人也回到城里。
......
子时（23：00～1：00），夜深人静。
严负和江枫再次潜入太守府。今晚要做的事情有点多，虽然多花了点时间，但都还算顺利完成。翁叔已经准备好了物资，明晚就可以运出城了。
......
此时，珂山下。
“嚇...嚇...嚇......”关瀚忽然从梦中醒来。
坐在床上，喘气声渐渐平缓。
“和州......临清城......沈江枫啊......”
“唉......也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