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
甜阴夏日的午后,牝晨夫人和娇儿在院子里聊天,把女儿执衣留在房间里照顾晕倒的少年青成。
二人在院子里聊得正开,不想此时屋子里传来执衣的尖叫声。奇怪的是,牝晨夫人并不为所动,反倒是娇儿在担心屋里发生的事情。
“执衣姐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进去看一下吗?”
“小孩子的打闹而已。”
“可是,娇儿担心。。。”
牝晨夫人起身,说到:“这样也好,反正这外面也晒得慌,刚好回去休息一会儿。”
牝晨夫人倒不担心女儿会出什么事,只不过她从娇儿的眼睛里读出了另外的东西。不方便说出来,就把进屋的缘由推到执衣身上去了。
# 1
##梦 3
少女是这学期转到这个班上来的,只不过身体抱恙,很少来学校。少年所在火箭班,每年毕业的学子,除少数的几人因为特殊原因外,其余人都会进入顶尖的高等学府,如此高的升学率,奠定了学校在本市教育界的霸主地位。
很多背景雄厚的家庭都希望把自家的孩子送入火箭班,以保证子女人生长跑中的领先地位。不过成功者却难得一见,其中原因复杂多变,暂且不表;但不管怎样,至少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唯才是举,使得少年这样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有机会进入这所学校学习。
少女长期缺席,几次考试成绩都不算优秀,却能在火箭班里一直拥有一个座位——家里的背景,不是少年可以想象的。
学校就是个小社会,家庭条件好的学生总能比家庭条件差的学生如鱼得水;学校也是个象牙塔,在这里,只要你成绩好,没人会在意你其他方面的不足,当然也包括家庭上面的。
少年对社会上的知识没有太多的感触,他只是单纯地喜欢学习而已;但也不能说喜欢,因为学习只是他用来逃避现实的工具而已。只要埋头于书海,现实中所有的声音就都消失了,好的和坏的都是。
少年每天放学后都会自习到晚上11点左右,再晚学校就要断电了,之后花半小时回家,回家后花半小时处理一些杂事,十二点准时上床睡觉;第二天早上7点再起床赶往学校,路上解决早饭问题。
刚上高中的时候,少年想住校,但家里不同意,于是有了这样的作息规律——可以保证在家不多呆一分钟。
每天晚上少年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前提是少女今天没来学校。
从来没有见过少女离开座位,早上上学和晚上放学都是,上厕所的情况也没出现过,中午吃的是零食。少女没有朋友,沉默寡言,老师上课也从来不叫少女起来回答问题。
少年和少女没有任何交集,直到刚才,少女邀请少年送她到楼下。
少年有些怀疑自己长久埋头于书海的意义是什么了?原本遨游在无边题海之中的青春小船,远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岛。
漂泊的水手们相信,茫茫的大海上,有一个神秘的小岛,埋藏着传说中的宝物——叫做爱情。
# 2
“青成,青成!”有人在叫我。
“啊,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头还很疼,应该是还在梦里,没醒来。好几次这样的事情了,无缘无故做一些奇怪的梦,而且自己还知道是在做梦,但就是醒不来。话说回来,刚才教室背后那个女孩是谁啊?感觉还挺漂亮的,但就是没看到正脸。又一次错过了,真的太可惜了。
“能说说你和执衣是刚才怎么回事吗?”
执衣是谁?那个女孩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哎!把执衣嫁给我好吗?”突然自己嘴巴里说出这样的话。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是做梦,索性胆子大一点。
一阵猛烈的摇晃,差点把脑子给我摇出来。
“你疯了!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面前一个少女与我对视,也很漂亮。可惜的不是我刚才遇见的那位。
“执衣,不要动手动脚,太没礼貌了。你退下!”
“母亲!他。。。我不要。。。”
“还是我来处理吧。”妇人叹了一口气,问我话,“青成公子,刚才的话你可当真?你母亲虽是我的故友,但乱开我胡家的玩笑,我也是不能留情的。”
逐渐恢复了神智,抬起双手。
咦?我的校服呢?惨了,学校里不穿校服,可是要扣班上分数的。说出去可真丢人,年级第一居然犯这种低级错误。
等一下,这身麻布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我眼前几位以及周围的装饰,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在学校吗?难道我穿越到古代了?
“青成!”
牝晨夫人大喝一声,房间内立刻鸦雀无声。而我的身份,也由高三的年级第一转换为了甜阴的“青成大少爷”。
“您有什么事吗,姨妈?”天知道我为何突然卖起乖来了。
“哟!这孩子原来还挺懂事的。行了,你也不用叫得那么生疏,毕竟我和你母亲也情同姐妹。。。”
“母亲!”旁边的执衣焦急得不得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配上美丽的脸蛋,显得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这没有你的事。”牝晨夫人转而对我微笑着说,“青成少爷,您说话算数吗?”
“当然算数了,我青成一言九鼎。别的不敢讲,但在诚实守信方面,我可是甜阴数一数二的。”被人奉承了一下,瞬间找不着北了。
“也包括刚才那一句话吗?”牝晨夫人的笑容并不友善。
旁边娇儿的眼神很奇怪,应该是想告诉我什么事。但吹牛这种事,开始了就没有随便停止的理由。
“当然说话算话了。一口唾沫一个钉,就算是刀山火海,今天我也得去。”说话的同时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只不过娇儿的表情很不好看。和刚才的意思一样,是希望我给出否定答案的意思,只不过我反应慢了半拍,话已经说出口了。
“也就是你真心希望我把女儿执衣,嫁给你了?”
“啥?”
# 3
牝晨夫人带着娇儿到屋外去了,把我和执衣留在屋子里。执衣是个傻姑娘,不敢违背母亲,只能搬张凳子坐在门口往屋外望。我一个人坐在床上无聊,又没人陪我聊天,就只好端起旁边的凉茶,以茶代酒,咕咚咕咚往肚子里灌。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还久,被尿意憋醒,想去上厕所。又在做怪梦,头很疼,半睡半醒的状态,隐约记得厕所在院子的角落里。起身下床,有些站不稳,还是头晕。以后早上不该睡懒觉了,害得我精神不佳。
勉勉强强向前走,门前有一个东西堵住了去路。好像是捆起来的窗帘一类的东西,搭在了门边,直接弄到一边就是了。伸手去抓,很粗暴地往旁边一甩。
听见撕拉一声,好像把窗帘抓破了,没管太多,然后出门去了趟厕所,回来就被牝晨夫人几个人堵在了门口。
心烦又意乱——早上被人粗暴叫醒,但明明还没睡够,就那样的感觉。
“青成,你们小孩子家家闹着玩,我做长辈的也不好干涉。。。”牝晨夫人的话语中带着力量,“但拿我胡家的名声当儿戏,可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母亲。。。”执衣的脸色变了样,但终究没有把话接下去。
“青成,若你是诚心向我胡家提亲,倒真的是前世有缘,你俩倒也算一对般配的璧人。但若你只是没睡醒说浑话的话。。。”牝晨夫人不怀好意地对我说,“多少断一条腿来赔罪吧,我们这边也就不多追究了。”
执衣已经被吓傻了,母亲做事雷厉风行,眼前这位少年是凶多吉少了。又有一丝内疚和后悔,向母亲告发了少年对自己的轻蔑之举。可又感到很不服气,明明是少年的过错,为什么是自己在悔过?
善意占了上风,就算少年有错在先,但也罪不至死,如此的惩罚,过于残暴,母亲做过了。自尊心又涌了起来,从小到大,自己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难道因为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用承担责任吗?若是如此,犯错者皆称是无心之举,那天下不就乱套了?
执衣放弃了,还是让少年自己做决定吧。事情已由母亲接手,就不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都选择接受就行了。
在家里,下人们视母亲如虎豹,族人们只敢在母亲背后指指点点。执衣一直想不都是为什么,但现在有了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