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墨站在山崖上,一吹口哨,一只巨大无比浑身雪白的鸟向她飞过来,她往后退了好几步,鸟儿落在她面前
‘小白都长这么大了啊’冰墨一改平日冷冰冰的样子,温柔的抚摸起那只鸟,轻轻的说‘当年我们三个打赌谁先从老鹰嘴里救下你,没想到我还是比竹笙晚了一步,萧凌那个家伙当时可没有现在强,小白你知道啊,这么多年我过的并不好’冰墨突然喉咙哽咽起来‘你知道的,我虽身上血腥味重,却最烦杀戮,最后还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小白,只可惜,他已经不记得我了’
说完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嘴角却扯出让人无法察觉的弧度,她脚尖一点,便消失在山崖间
萧凌猛地从树后跃了出来,他眉头紧缩,会想起女子刚才的话,记忆中,好似那年确实与竹笙还有另一个紫衣女子比赛谁先就下小白,可是无论他再怎么回忆,却始终看不清那女子的脸,只是耳边回响起女子似铃铛般好‘萧凌,就你最慢了,我先走了’
她,到底是谁呢,刚才那个叫冰墨的女人似乎哭了,她到底是谁,莫非,她就是那个记忆的紫衣女孩。可是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萧凌眉头紧缩,望着刚才女子消失的地方追了出去
冰墨站在半山腰树枝上,望着正在快速飞来的萧凌,不由得勾起嘴角,鱼儿,已经上钩了呢
‘你到底是谁’萧凌站在她对面‘你怎么认识竹笙的’
‘这好像与你无关’,冰墨冷冷一笑,眸子里充满了轻蔑
萧凌恼怒的伸出手,飞快的掐住了冰墨的脖子,将她按在树上、
‘别再挑战我的底线,快说’
冰墨好似并不在意,也并未挣扎,双手懒散的垂落在腰间,双眸冷冷的望着他,眼里无尽冷漠
‘你不信我能杀了你’萧凌说着加大了手里的力度,冰墨刺骨的笑起来‘你杀了我吧’
‘你!’萧凌手一抖,就在这一刹那,冰墨的身边突然涌出一大片紫色的鸟儿,体型比较大,看似像老鹰,却又比鹰小,霎那间,紫色的羽毛似利剑般飞射出去,萧凌一惊,眸子一紧,手挥白色的羽毛抵挡,身形轻盈的躲过鸟阵,他站在另一个从崖缝里长出的树枝上说道‘这是,血鸟’
‘竹笙身上的死亡气息太重,我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所以小白选择了你,当时你还年少,难为你还记得血鸟’冰墨一挑眉,‘这么多年来,你果然比以前强多了,这要是以前,你定是无力还手的’
‘你到底是谁’萧凌脑海里依稀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但是有关那个紫衣女孩的,却还是一片模糊,他睁大眼睛似乎想看清楚
冰墨望着他叹了口气说‘别费力了,你根本记不起来我的’说着她的泪滴滑过脸颊‘罢了,以后我不会再与你多说一句话’
说完,她踩着血鸟的背飞快的跃上了崖顶,消失在萧凌的视线里时,她有些厌恶的擦掉脸上装出来的眼泪
萧凌惊愕的呆在原地,他低头沉思起女子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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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水,山间凄凉的气息渐渐涌了上来,白天还巨大若神的山岭顿时阴森恐怖,渐渐的月亮出来了,开始还如一个小孩羞涩的躲在山腰,后胆大了些,慢慢的舒展开;星星也多了,她便胆更大,倚在冰墨头顶的树桠上,尽情的望着,冰墨使用轻功很快就出了这座山,又一下子越过几座山头,确认身后无人跟着时,她才微微放慢了些速度。没想到,却惊起一只乌鸦,凄神寒骨的声音响彻山间,把莫凰吓了一跳,慌乱后定下神来,她又警惕的往后看了一眼,朝山间飞去,山间一处很隐蔽的地方藏着一座小木屋。
冰墨轻轻的推开了门,借着月色看见床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的眼旁有些奇异的图案,眼角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他脸色看起来十分苍白,原本精致的衣物布料加上蓬松的黑色羽毛披肩本来应该尽显雍容冷傲的特质,可是现在,望着床上没有一丝生机的竹笙,冰墨心里的复杂的情绪无法用话语来表达
‘竹笙,自从那年我背叛了主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救下了你,这么多年来,你从不曾醒过来一回,哪怕是睁一次眼’冰墨坐在他床边悠悠的说道‘你看看你,又欠我一个人情’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呜咽了,这次不是为了演戏给萧凌看,而是心里真的十分难过
‘你不是说一定是我比你先闭上眼睛吗,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不是最讨厌欠我人情吗,你看看你已经欠了我多少人情了,我用我的血为你护住了心脉,又用了最好的金创药,为了保护你,我故意将那些主人派来的杀手引去别的地方,然后解决了他们,这么多年又是我在照顾你,你好意思一次都不睁开眼吗’冰墨说着,豆大的眼泪滑了下来,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阴影,趴在床边痛哭起来
----------------------------------回忆
冰墨易容成手下,看着竹笙为了救萧凌身受重伤,
在看到萧凌抱着云溪逃了出去时,冰墨才发现自己该对萧凌死心了,竹笙到最后还撑起最后一口气,把主人打成重伤,他黑色的身影如掉落的花瓣一般倒在地上,
主人身边的杀手纷纷涌了上去,在那一刹那,冰墨用尽平生最大力量唤起血鸟阵,随意拽了一个侍从飞快进了阵中,把两人围得密不透风,冰墨手脚迅速的将侍从易容成竹笙,又盖上了一层黑色的披风,费力的背起竹笙跃上房顶,顷刻间血鸟一个接着一个燃了起来整个房子被大火包围,主人被众人掩护撤退,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竹笙葬在大火中
而在那一天他们的主人烈焰,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和他最信任的手下在同一天都背叛了他
哭了许久,冰墨才想起锅上熬着米汤还有药,连忙去端来,她瘦弱的手臂扶起躺在床上的竹笙,小心地将药送到嘴边,喂完了药,又喂了些米汤,她这才又扶竹笙躺下
‘竹笙,我进了杀手团,见到了萧凌,那药果然很管用,他到现在还是记不起我是谁,当初他毫无留念的吞下了那颗药,我就知道自己该死心了,竹笙,你怎么还不醒,这些年我得武功飞涨,若是再比一次,一定可以赢你的’冰墨坐在床边看着竹笙的脸,接着说‘我发现我恨萧凌的程度我自己都无法想象了,他当年杀了我唯一的亲人,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他’
冰墨这么多年来每天都会找他说话,盼望他醒过来,尽管一次也没有,她还是坚持了下来,为竹笙盖好了被子,她脚步轻盈地走出了房子,关好了房门,消失在山间
屋里,竹笙的手指忽的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