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否真的认识吴帅?”姚安邦变了,以往懦弱的他瞬间如中邪一般,举着长剑一步一步必经闵少山。
闵少山不知姚安邦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但是,能使出那招关羽拖刀斩的招式,必定是吴次仁至亲至爱之人,闵少山也清楚的记得,吴帅确实有一个儿子,外界鲜有人知道,自己也只在孩子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自从吴帅死了之后,那个孩子也不知踪迹,你若说这姚安邦不是吴帅的孩子,那绝对是不可能使出这招关羽拖刀斩的。但此刻,这姚安邦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为何还要来攻我。
闵少山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此刻他没有时间去问问题,便说道:“或许我不该揭穿你的身世,也许你在暗处会更加安全,因为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追杀你”。
“吴帅,怎么死的?”姚安邦再次开口,气势更胜刚才,仿佛心头稍有不如意,便要大开杀戒的样子。
闵少山一人接着雾玄子、水玄子的掌力,体力渐渐不支,再瞧那雾玄子和水玄子脸色铁青,显是比闵少山更加不如。闵少山心头惊起一头冷汗,“若此刻告诉她吴帅是被奸人陷害致死,他必性情大变,搞不好将我们三人皆杀了也有可能”,想通这层关节,闵少山便说道:“孩子,此刻我体力实在是撑不住了,你父亲死因说来话长,你若帮我击退二玄,我便给你细说”。
“啊,啊啊”,姚安邦已经疯了般,举剑便刺了过来。闵少山两眼一闭,心中念道:“完了,想不到我豪杰一世,今日便要冤死在这里”。
哪知姚安邦举剑刺向的竟是雾玄子,雾玄子见状,心中大惊,忙去躲开姚安邦的长剑。姚安邦本就武功不高,剑是躲开了,但突然收了内力,自己已被闵少山的掌力震出,一人撤掌,原先的僵持之状已被打破,水玄子也连忙收掌自保,两人掌力撤出,闵少山瞬间觉得如释重负,也连忙收了掌力,开始调匀真气。
“噗”,雾玄子一口鲜血喷出,看样子已经受了重伤。水玄子连忙过去扶起,问道:“二师兄,你没事吧”。
雾玄子一声“走”,两人便狼狈逃窜,闵少山忙着调息,也不去追。姚安邦一把长剑立在身边,静待闵少山恢复。
冉贺见状,便从侧面悄悄向云儿那边靠拢,心中想着走近一些,看清楚那群人的脸,再次确定云儿是不是在其中。
不一会儿,闵少山打坐完毕,眼睛依然闭着,低声说道:“孩子,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从军么?”
姚安邦沉默许久,开口道:“怕我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闵少山轻轻摇头说道:“你父亲怕死吗?你父亲一片赤胆,不但自己不怕死,也不怕自己的孩子战死,若你真的死在了战场上,你父亲心中倒也欣慰了”。
姚安邦不再言语,心中五味杂陈,因为他对自己的父亲知道太少了。
闵少山又说:“你父亲是看不惯朝中争斗,他深知大宋的命根子不是蒙古的入侵,而是皇上的昏庸和朝堂的内斗,若朝政稳固,你战死也就战死了,他怕的是你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死在内部人暗算上了”。
姚安邦又道:“我父亲是不是就是这么死的?”
闵少山沉默一会儿,说道:“你知道比不知道的强,我若告诉了你,反而是害你啊”。
姚安邦此刻心中不知想着什么,虽不明白闵少山这话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又接着道:“朝廷说我父亲是死于蒙古人之手”。
“死于谁之手又有什么重要呢,此刻,你应该做的是遵从你父亲的遗愿,远离战争,远离朝堂,做一个平凡人,耕田又或者做个小生意”。闵少山恳切的叮嘱到。
“我从我父亲的遗体上找到了一个箭头,那不是蒙古人的箭”,姚安邦此刻反而平静了不少。
闵少山神情开始凝重起来,“孩子,不要再查下去了,你查的越清楚,你就越危险,你懂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姓姚吗?”姚安邦转过头,正眼瞧着闵少山。闵少山也终于抬起了头,四目相对间,都怔在了那里。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哼”,姚安邦冷笑一声,“只是猜测,还没有证据”。
闵少山已然怔怔的看着姚安邦,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要说什么,只是怔怔的看着。
姚安邦又接着说道:“你认识蔡云么?”
闵少山皱了皱眉,他不明白姚安邦为什么提到蔡云,便回道:“知道这个人,没打过交道,是余玠手下的得力干将”。
“他也是被人害死的,是姚世安害死的,蔡云的女儿只身混进云顶堡来报仇,是我擒住了她”。
“然后呢?”闵少山不知道姚安邦什么意思,便追问到。
“蔡云的尸体我见过,他身上的箭头和我父亲身上的一样”,说完缓缓将头转过去,又缓缓的低下去,低声又说道:“所以,我进了云顶堡,为了姚世安不怀疑我,把姓也改成了姚,吴安邦就这样变成了姚安邦”。
闵少山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人。
突然,姚安邦跪在了闵少山面前,闵少山也惊了一惊,忙欲扶起,说道:“孩子,你这是干什么?”
“请前辈收我为徒,传授我武功,助我报仇”,姚安邦双膝跪地,双手抱拳,恳切的说到。
闵少山眼神深邃了起来,缓缓说道:“其实你已经有高人相助了,又何需再拜我为师?”
姚安邦双目仰视着闵少山,嘴巴也张大了,“前辈……”。
闵少山挥了挥手,说道:“孩子休要再提拜师之事,刚才你那一招是六元凝神功的入手式,我已知道你跟了高人,你不必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九鼎帮要拿你,想必也看出了你的武功路数”。
姚安邦叹了一声气,说道:“我已对师父酿成大错,师徒情分怕是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