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哐当”让冉贺和云儿瞬间清醒了起来,云儿连忙坐了起来,只觉一脸尴尬,更是不敢去瞧那冉贺。冉贺也不知目光该往哪儿瞟,这和谐美好的氛围便随着这一声“哐当”变得尴尬无比。
随着牢门渐渐开启,两个侍卫野蛮的驾着一个犯人拖了进来,犯人一头凌乱的长发盖住了半张脸,身上的红色衣服到处是刀剑划开的伤口,血一滴一滴往外渗着,混在本就红色的衣服上,已分不出原本的颜色,此人正是那行刺姚世安未遂的蔡子依。
那牢里原先的两个衙役,跟在两个侍卫后面,正是老李和子聪。冉贺忙起身朝外张望一翻,又转身看向云儿,忙低声喊道:“云儿,你的头发,头发”。
云儿才想起自己原本是那女扮男装的元庸,此刻在冉贺面前,早已摘了那束发冠,露出了女子的尊容。慌乱中忙去摸那已不知扔到何处的束发冠,但牢中全是枯草,哪里摸得见,急忙之中便将头发随便挽了一挽。
只见两个侍卫架着蔡子依已经走到了冉贺牢房这边,冉贺隐约见犯人身上已伤痕累累,甚是憔悴,心中不免一丝凄凉。竟忍不住说了一句:“两位兵爷,我瞧这犯人也快不行了,你们便轻点拖他吧,免得血溅出来污了二位爷高贵的手,这将死之人,也定会感念你们的好的”。
云儿听了,心中一惊,这是自识得冉贺以来,冉贺口中说的情商最高的一句话,一者为这犯人求了情,二者也并无责备两个侍卫的意思,反倒听起来是为了两个侍卫好,又加之对两位侍卫的“高贵”赞扬,竟也没有让两个侍卫生气。
老李听了,忙用手中的大刀敲了一敲那铁栅栏,说道:“大人办差,哪轮到你在这叫唤,给我老实点”。
此时,云儿蜷缩在角落,怕被看出女儿身,侧着脸说道:“我哥哥是为了两位官爷好,你又在这里多什么嘴”。
那老李“嘿……”一声,正欲说什么,一个侍卫说道:“行了,别废话了”,老李便不敢言语。
说来也怪,冉贺说完,两位侍卫动作却是轻了许多,又往前走了四五个牢房,便对着老李喊道:“你们两个,把这个门打开,便关到这里吧”。
老李和子聪不敢耽误,赶紧去开了门,两个侍卫架着蔡子依仍在一个草垫子上便出来了,那老李正要锁了蔡子依的牢门。冉贺见两个侍卫倒好说话,便说:“两位兵爷,我瞧你两是个大大的好人,我这还剩几盘菜,我也吃不完,你便拿去让那将死之人吃了吧,她死了之后必定感念你两的恩德,不会怨着你们”。
两个侍卫瞧了一眼冉贺,其中一个说道:“大哥,大人确实没有交代让她死,说是先关到牢里,这个‘先’字是不是意味着后面许有其他打算?”
另一个侍卫眼睛转了一圈,低声对另一人附在耳边说道:“是啊,这可是大人的小妾,万一我们刚走,人便死了,我们可没法交差”。
另一个侍卫看了看,便对着子聪说:“你,把这几盘吃的拿给她”。
子聪忙去端菜,那老李看了,瞪冉贺一眼,便又打开牢门,让子聪把饭菜送了进去。
蔡子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端来的酒菜,却没有力气去吃。那子聪见蔡子依并无动作,便仔细瞧了一瞧,越看越有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子聪看着看着,便准备伸手去拨开那蔡子依盖住半张脸的头发。这时,那侍卫喊道:“好了没有,好了就出来。”
老李见侍卫有些上火,便连喊两声“子聪,子聪”。子聪回过了神,便走出了牢房,心里若有所思。
那侍卫骂道:“干活磨磨唧唧,小心脑袋搬家”。说完,便瞪了子聪一眼,准备出去。
只见其中一个侍卫看了看冉贺,又对着子聪说道:“你,把这间牢门打开,把这个人关到那间牢房去”。
子聪“啊?”一声,没有听清楚一般。
其中一个侍卫便欲拔刀,冲在前面便说:“啊什么啊,大人让你怎么干就怎么干”。
这时,那老李连忙跑了过来,挡在子聪跟前,一边看着侍卫傻傻陪笑,一边低声对子聪说道:“子聪,沉住气,大人身边的侍卫都是带品阶的,我们就是个牢里的衙役,谁也得罪不起”。
说完,又赶忙去开冉贺的牢门。
这时,那元庸倒有点害怕,连忙问道:“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侍卫便拔出大刀在牢门上敲了敲,冲着元庸说道:“喊什么喊”,看元庸不敢言语,又扭头对冉贺说道:“小子,我看你心地好,把你和她关在一间牢房,你小子就给老子把她看好了,别让她不明不白死了,要是她死了,你也跟着去吧”。
这时那子聪一听,又抢过了老李手中的钥匙,赶忙打开了牢门,对着冉贺喊道:“大人交代的话都记住了吗?”
冉贺看了看子聪,并不想理他,转身又看了看元庸,心中有一丝舍不得。
那侍卫有点着急,便往牢里进了一步,喊道:“看什么看,快去”。
冉贺便不敢怠慢,跟着子聪向蔡子依的牢里走去,那侍卫转身又看了一眼元庸,接着又揉了一下眼睛,嘴里念叨着:“怪不得恋恋不舍,原来是个女娃子”,说着便走出牢门,看子聪已把冉贺关进了蔡子依的牢房,便出门去了。
那老李看两个侍卫走远了,便去看子聪,子聪锁了蔡子依和冉贺的牢间,一直盯着那蔡子依瞧。
“啪”一声,老李在子聪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找死啊,侍卫大人安排活还磨磨唧唧”,便拽着子聪往外走。
经过元庸那里时,又对着元庸骂道:“臭小子,竟敢顶爷爷的嘴,一个人老实待着去吧,明天再收拾你。”说完边走边唠叨着,拽着子聪便出了大门。
“哐当”一声许久,牢里已没有了动静。
过了一会,那冉贺便大声喊了一声:“云儿,你没事吧”。
云儿听到冉贺叫自己,便回了一声:“冉哥哥,我没事。”
“没事就好”,冉贺回着元庸的话,便去瞧那新犯人,拨开盖着半张脸的头发,便惊呼一声:“啊,竟是个女的”,这一声也不大,那元庸却听不清楚,忙喊一声:“冉哥哥,怎么了?”
那冉贺觉得自己和另一个女人关在一起让云儿知道了不好,便答回道:“哦,没事”。
云儿听了便安心的靠墙坐下了。
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的连笑几声。
那云儿隔了四五间牢房,听的不是很清楚。那冉贺竟吓得汗毛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