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废物,全是废物”,伴随着犀利的谩骂声,一个茶碗“砰”的一声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门口几人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言语,其中一人正是那马师爷。
那摔碗训人者,便是云顶堡领兵统制姚世安,专司负责云顶防务,堡内称为统领大人。
这云顶堡夹在两座天堑之山中,进可出兵,退可自守,是极好的易守难攻之地,那余玠将军入蜀第三年,便命人修筑此堡,作为合州府的前哨。
说是前哨,而非屏障,也有其原因。这云顶堡虽易守难攻,但并非从成都进攻合州的必经之地,若蒙古大军绕过此山,也可直接攻向合州,但因地势处在高处,若蒙古大军有所异动,均能提早察觉,若云顶俯看一般,故称作云顶堡。而这云顶堡的功能便是负责合州外围的情报预警。
既是云顶,必有山脚,这地势险要之地,最大的弱点在于补给,若蒙古大军围山不攻,云顶堡将撑不过半月。因此,冉璞向那余玠将军献了云顶堡屯田自养之策,堡内养兵、山上屯田,若敌人围山,堡内可自养三月。而想要围山,却得比那堡内多上七八倍兵力,因此,这云顶堡让蒙古军大为头疼,若围山而攻,就得调动主力大军,但主力一动,若三月不破,足以让合州调集数倍兵力聚而歼之,但若放弃不攻,直取合州,这军中有多少人、几匹马都被这云顶堡探的清清楚楚,便失去了战略主动权。
云顶堡建成以来,已有十余年时间,后来逐渐安排一些老兵化兵为农,在山上种田,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一年前,这云顶堡原来的领兵统制患了恶疾西去,才有了空缺。
那姚世安与当朝丞相谢方叔的侄子甚是交好,通过这层关系在朝中运作,才谋上了这个云顶堡领兵统制的事职。但此人贪财好色,此为军中大忌,余玠对此人甚是反感,多次上书撤换,但递上去的折子都石沉大海,没有了消息。
今日这纳妾之事,便是这马师爷投其所好献给统领大人的第五房姨太太,这姚统领初见,便看到此女琼鼻秀挺,两腮微红,有着滴水樱桃般的嘴唇和曼妙纤细的身材,还有那一双丽目勾魂慑魄,两个酒窝清丽绝俗,真乃人间仙物,甚是喜欢,因此虽为纳妾,却专门让马师爷以正婚之礼布置,堡上有级别的大小将吏皆来祝贺,除了堡楼上站岗之人,皆赐予喜酒。
“小的只见其美貌,没有细查底细,才至此祸,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请大人责罚”,马师爷一边扇着自己耳光一边怯怯的说到。
姚世安看了看自己裹着白纱的手,气的只管喘着粗气,却不言语。
回想那众宾客散去之后,已到了洞房之时,姚世安进了新房,那新娘子一身红装,曼妙的身材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娆。不多时,那马师爷端来了一盘酒菜,姚世安早已交代这酒中提前放上玉露颤声娇,这玉露颤声娇说是从隋朝宫中传出的一种催情药偏方,男女皆可服用,用凤仙花种子、蛇床子、川芎、淫羊藿、芦荟等入药,当年隋炀帝荒淫无度,甚爱此物,因此误了国。但到了唐宋,历朝皇帝立下规矩,要以隋炀帝亡国为鉴,不得此药流传,因此便成了禁药,只有民间有人偷制。
这马师爷是个有心计之人,素知姚世安喜好,为了博得一乐,用重金购得偏方,供姚世安享乐之用。
几杯酒下肚,那新娘子便自己从桌上离开,躺到了床上,这姚世安看新娘子双脸红晕,便以为是药性发作,哪里忍受得住,便急不可耐像饿狼一般蹦上玉床,脱了衣服准备逍遥一翻。
突然那女子一柄匕首从腰下挥出,直取姚安邦心脏,那姚世安也是练武之人,瞬间反应过来,但两人实在是离得太近,姚世安也并无准备刀刃,慌忙之中只能用手握住匕首刀刃,那刀刃便瞬间沁入手掌,鲜血顺着刀刃流了出来,姚世安只得忍着疼痛握紧匕首,不让其插入心脏。那女子越是用力刺,姚世安就越是用力往外推,而姚安邦越用力,而那匕首刃子就割的手掌越深、姚世安也越感觉到疼。
姚世安这才反应过来,这女子虽长的漂亮,却是一味毒药,便另只手顺势挥出,用力向那女子击去,那女子远没料道姚世安这掌力是如此风劲有力,用另只手去接,哪知招架不住竟被姚世安震的如碎骨一般。
那女子连忙弃了匕首,翻身下床,顺势从床底抽出一把长剑,向那姚世安砍来。姚世安一看匕首难以架住长剑,也弃了匕首,顺手从床上拎起枕头便挡了过去,只听“刺啦”一声,那枕断为两截,姚世安忙将手中一半枕头砸向那女子,也赶忙翻身下床。
那女子后退一步,摇身一躲,只听“砰砰”几声,桌上的瓷盘、酒壶便碎了一地。刚欲转身再攻,那姚世安已到身前,一掌打出,正中女子肩头,这姚世安内力深厚,这女子瞬间感觉如一块大石压住自己一般,往前走不了、向后退不得,只能手中长剑向姚世安手臂挥砍,但近身之间,若是匕首倒也轻巧,这长剑怎能施展得开,只听“仆仆”一阵掌风,姚世安又一掌袭来,那女子手中长剑应声落地,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被震的退后几步。
姚世安顺手拾起长剑,女子见状不妙,一招鲤鱼跃龙门,已破窗而出,姚世安正欲追出,奈何自己上身衣服全部脱去,连裤子也没穿,如何出得了门,等从床上寻出一件披风披上,追出窗外,已找不见那女子踪影。
姚世安在屋外寻不见那女子,便大喊了几声:“来人啊,抓刺客”。马师爷等人怕打扰了统领大人的好事,早就躲得远远的,不在门外候着,这时听到姚世安喊叫,忙从厢房跑了过来,这时姚世安已穿好衣服,站在门口,只见满手鲜血直流,姚世安向屋中瞧了瞧,不见新娘子,已知事情一二,一边打发身边人去监牢寻那何进过来,一边忙给姚世安包扎伤口。
姚世安问道:“安邦呢?”
马师爷忙说,听见您喊叫,已带人捉拿刺客去了,正说间,手上已撒了止血散,包好了纱布,姚世安看了一眼,一脚踹开马师爷,说道:“去大堂,传令下去,全力捉拿”。
说话间,已气冲冲走了出去,到了大堂坐定,马师爷几人也跟了进来,姚世安转身问道:“这人是你带来的,到底是什么底细?”
马师爷吞吞吐吐,说道:“小人,小人只知道,只知道她叫依依,其他的……,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姚世安这才拿起茶碗朝马师爷摔去,骂道:“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那姚世安骂骂将将一会,外面跑来几人,便是那刚从监牢中出来的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