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司马恩毫无高手风度,略显些滑稽的模样,夏凝心中十分不屑,但手中的剑还是下意识攥的更紧了些,虽然说看起来司马恩胆子小了些,但能够在历次战场中活着走下来的人,也绝不会是易于之辈,因此她也并不敢小觑半分。
黑夜中,四周的混战仍在继续,不断有双方武者倒在地上,在对峙了片刻之后,眼见周边围攻的兵马越来越多,夏凝终于率先沉不住气。
“喝!”随着一声暴喝,夏凝化为一串残影向着前方狂奔而去,司马恩见状瞳孔一缩,急忙内拈弓搭箭,一连三矢,成品字形向着夏凝疾射而去。
望到这一幕夏凝心中一沉,没有想到司马恩暗中藏拙,竟然还有着这样的连射绝技,连忙扭转身形,并以长剑格挡,兵器碰撞的‘铛’‘铛’声不绝于耳,眼见夏凝接连躲过他的必杀一击司马恩也是心中大急,双方不过十步之遥,夏凝曼妙的身姿此时在他眼中竟犹如杀神一般!
任何人都知道,当一个弓手被剑客靠近后会是什么下场,但司马恩不愧八阶弓手,在夏凝即将欺到身前时猛然蹬地向后跃起数步,并且猛拉弓弦,夏凝闻声连忙躲避,却发现司马恩手中并无箭矢。
“哼,雕虫小技。”眼见自己竟然被对方蒙骗,夏凝不免有些不忿,但再想追上时,却发现他已经退到了后面,数名东平王府护卫阻拦住了她的身影,竟让她短时间内无法靠近。
“糟糕。”
望到这一幕,夏凝心中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凭空出现,她感觉自己今日托大了。
东平王府的护卫虽然说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但训练有素,精通组合战技,几人配合攻防有序,竟让自己一时难以找到破绽,而在远处司马恩竟然又拉起了那长弓,雕翎箭的箭头之上闪着寒光,夏凝只是瞥见一眼,心中便暗道一声不好。
“看来今天要折在这里了。”
夏凝一剑将身边的一名王府侍卫刺倒在地,而就在这须臾之间,一声破空之音横空而来,径直向着她的方向疾射而出。
司马恩此箭似是承载了无数怒火一般,威力强大无比,一经射出便犹如疾风一般卷起地上数片残叶,夏凝不用回头也知道这必然是司马恩的必杀一击,因此来不及多想,身形直接向后倒去,同时以长剑格挡着眼前的刀刃。
但她却还是低估了司马恩的实力,只听一声穿透血肉的声音,一支雕翎箭狠狠贯穿了她的臂膀,咣当一声响,那是长剑掉落的声音。
...
“啧啧,我还以为你能有多厉害,在本将军箭下,也是不过如此。”
望见夏凝身受重伤,连兵器都难以握住,一个右侧脸颊上满是青色印记的中年男子推开了四周的护卫,硬生生挤了进来,万分得意的说道,望见这一幕,别说独孤成等人,就连身后的皇城司亲从官等一干大臣,都感到一阵脸红。
任谁都看的出来,如果说不是有几个东平府的护卫在前抵挡,光凭司马恩的这一支冷箭又怎可能伤的了面前这个女剑客杀手呢?
可毕竟司马恩此时是他们最为重要的依仗,因此也都没有多说什么,但一边的独孤成却是十分不屑。
“呸,卑鄙小人。”独孤成此时已经浑身浴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更多还有身边护卫为他挡刀留下的,只见他满口鲜血的说完这一句话后,突然感到双眼一阵模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一幕一般。
“咻。”
只听一阵风声,他清晰看到眼前刚刚还半跪于地,神情无比痛苦的夏凝竟然突然动了起来,在她起身的一刹那,左手倒提长剑,狠狠向上划起,一道恐怖的剑芒瞬间照耀整片夜空,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喊叫声响彻整片天地。
“啊,我的眼睛。”
...
...
夜色之下,司马恩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左眼,就在刚才,夏凝的突然一击在他的左脸颊上面留下了一道恐怖的剑刃,望着他这痛苦的模样,夏凝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般收剑入鞘,笑颜如花。
“哼,杀人,不一定非要右手才可以,若不是受了伤,方才非要取你性命不可。”
夏凝恶狠狠的说道,看到这一幕,远处的莫云心中长舒一口气,眼前黑衣高个子的女人虽然受了伤,但看起来实力更为强劲一些,即使对面人数远远多于己方,但也并不是没有胜算。
“要是挽秋没有生病就好了。”
望见院子里的战斗已经日趋激烈,不断有人受伤倒地,莫云回首望着一脸憔悴的苏挽秋,心里有些难过,但他所不知道的是,当听到夏凝的声音之后,苏挽秋的脸色却是骤然一变。
“师姐?”
即使多年未见,苏挽秋还是一下子就辨别出了夏凝的声音,怪不得刚才见她的招式这般熟悉,但还未等自己打个招呼,一块泥土蓦然间竟从空中掉落,土砾四溅于地,一股恐怖的气息瞬间弥漫在整片夜空当中。
“好凌厉的气势。”
夜色之中,狂风卷起,白色的梨花吹洒满地,感受着这般恐怖的气息,包括皇城司的亲从官还有枢密院的知事在内都是神色剧变,而一边的韩擒虎等人,却是瞬间狂喜,司马恩更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万分挑衅的望着眼前的夏凝等人,眼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的神情。
望到这一幕,无论是独孤成还是夏凝,脸色都是无比的凝重,莫云也同样紧紧皱起了眉头,紧张的望着漆黑如墨的夜空,他有一种预感,暗中潜伏的人会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更加强大,
但令他感到困惑的是,为什么他总感觉,周边的蛰伏的力量并不止是一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