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赟发现除了几个菜是自己特别喜欢吃的,基本大多都是羊肉啊,韭菜什么,自己不太沾的。廖父也很贴心地把廖赟吃的那几个放在他那面。
廖赟瞅了瞅韭菜,祁炘斌不吃的吧,此乃人间大杀器。
祁炘斌倒是面不改色地吃了进去。
“肖祁多吃一点啊,今天的菜很补的。”廖父拍了拍祁炘斌的肩,满脸笑意。今天廖母去乡下了,晚上本来就他和廖赟。
他还准备去洗脚,那么廖赟可以扔给小祁一会儿。
廖赟满脸疑惑,补,补什么?
左手伸到桌子底下,单手艰难操作着给祁炘斌发消息。
“补什么你知道吗?”(黑人问号)
“肾。”
“!!!”
果然不是亲爹吧。突然想起来前两天看见廖父喝枸杞,廖赟还仔细地看了看包装袋,上面貌似也有补肾的功能。
年纪大了,是该补补了。
自己吃的吧。
我说怎么最近这么燥呢。
饭后,廖赟蹲在厨房里洗碗,廖父收拾收拾准备和哥们出去洗个脚。廖父见祁炘斌有走了的意思,就问:“你妈回去了吗?”
“应该没有。”他妈可能刚在外面吃完饭没多久。
“那你急着走啊。”
“没有,叔叔。”
“我马上要出去,廖赟说她昨天要买东西,你等会陪她去一下,她一个人我不放心。”
廖赟戴着手套抓着个碗从厨房冲出来,“我可以明天再去买。”
“明天都回老家了,谁还卖东西给你。”
“这不方便啊,人家要回家的。”廖赟戴着手套摩挲碗好一会儿了。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样安全一点。”我会怕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吗,我会怕的话还会给你们相亲吗?
动动脑子。
“你赶紧进去洗碗去。”
“哦。”廖赟只好又委屈巴巴地回了厨房。
“那小祁麻烦你了啊。”
“好的,叔叔。”
廖赟洗完碗出来的时候,家里空空荡荡,只有祁炘斌依旧待在玄关处,那么高一个人缩在角落里看着她。
“你要买什么?”长竹竿开口了。
“没什么,就是去买点日用品。你陪我去?”
“嗯。”
“走去吧。你不急着回家吧。”
“嗯。你钥匙拿上。”
廖赟穿鞋的时候,祁炘斌把搁在一旁的钥匙抓着递到她手里。
廖赟家后边就是河,这两年新修了一条长长的走到,晚上人还挺多的。这两年城市改造,倒是在这方面下了大功夫。
岸边的那些个本来杂乱的树枝基本都修剪过了,本来地砖都快翻起来的广场也比较崭新了。
廖赟记得还没完全修好的时候,和廖父来过一次。秉持着常在河边走,身体绝对棒的原则,廖父在下雨天还撑着一把伞带着廖赟晃荡。
结果风一刮,雨水糊了一脸。
廖父还是神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前面。由于新广场做了两个投影仪,带点小感应的那种,然后廖赟就看着她的老父亲像个傻子一样跳来跳去。
得亏是月黑风高的雨夜,不然,老脸丢完。
祁炘斌和廖赟两个人在河边走着,中间还隔着一小段距离。廖赟嘴里跟祁炘斌嘀咕她爸那些年带她干的蠢事。
“多大人了,踩投影跟打地鼠一样来劲。”
“你玩了吗。”
“当然。”这么好玩,俺爹还邀请俺了,能不玩吗?
还没等祁炘斌说话,迎面来了个夜跑的人,廖赟没注意,径直撞了上去。
“当心。”祁炘斌伸出手拉她。
结果小姑娘脚下一转,堪堪避了过去,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牛不牛?”
你这不按剧本来啊,“下次当心一点,看看路。”
“不慌,敏捷得很。”不过这会儿,倒是自觉离祁炘斌近一点了,不然太挡路了,中间又不能过人。两个人胳膊碰着胳膊,倒是有着几分别样的亲密。
可惜没什么话。
廖赟一个人讲得口干舌燥,祁炘斌都只是听着,偶尔应和两句。祁炘斌也想讲,可是他的生活,对比于廖赟的生活来说,算得上十分无趣。
廖赟和廖父之间亲密的互动,对他来说是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他基本上每天都是在预习,复习,练习,偶尔和父母一起出去,也只是安静地走在后面。
虽然他妈一直觉得不太好,但是学业忙,祁炘斌后来也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趁着祁炘斌去公共厕所方便一下,廖赟直接手机滴滴金森源。
“姐妹姐妹,怎么才能跟对象有话聊。”
“你谈对象了?”
“嗯嗯,救急!”
金森源过了几分钟发来了一大段话,首先,你要适当地柔弱一点。
柔弱,怎么可以吃兔兔吗?嗯?好恶心。
看着来吧。
跟着祁炘斌经过一些水中浮岛的时候,廖赟发现河里突然出现了一道很诡异的水流,拉着祁炘斌凑近一看,老鼠在游泳!
我都不会游!
尖尖的小脑袋拼命上撑着,两个短爪子以很快的速度拨着水。
对了,要柔弱。
然后,廖赟吊住了祁炘斌的脖子,这个人爬到了他身上,“哎呀,有老鼠,人家好害怕!”祁炘斌一顿,马上接住她,刚才不还是看得很来劲的。
“不怕,它会游泳,不会飞。没事的。”
“嗯。还是怕。”然后把脑袋埋进祁炘斌的脖子里,偷偷顶着个抬头纹瞄。
然后祁炘斌给她上了一节科普课,老鼠善游泳,它们是游泳复手,老鼠用后脚划水,用前脚操控方向,尾巴也充当某种方向舵。它们的耐力惊人,它们能连续踩水3天。而且它们的潜水功夫一流,能在水下闭气3分钟。
乖乖,憋三分钟,三十秒我的头都快爆了。
人不如鼠系列。
然后祁炘斌直接半拖半背地带着廖赟继续走,直到廖赟觉得实在是太丢人,人小孩子都是家长牵着走的。
然后乖乖爬下来,拉着祁炘斌的小拇指走,没注意到前面的祁炘斌,嘴角一直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金森源法则第二条,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无理取闹的时候无理取闹。
意思是这两种状态要融会贯通是吧,谈个对象还有精分要求,怪不得这两年神经疾病越来越多。
祁炘斌和廖赟到了超市,把廖赟要的东西买好了,就一双拖鞋和几支牙膏,结果廖赟发现超市里家里惯用的洗衣液在搞活动。
“男朋友,你可能要辛苦一下。”
“嗯?”
然后祁炘斌眼睁睁地看着廖赟拿了六大瓶洗衣液放进了购物车里,行吧,我搬。
祁炘斌一手一个大袋子,面不改色地往廖赟家走着。
廖赟满脸心疼,准备运行一下金森源法则第二条,抽出自己的毛衣袖子,“斌斌。你累不累啊,要不要我给你擦擦汗啊。”
“没事。”
“我给你擦一擦。来。”
“不了。”大冬天的,没有那么热。
“快点的,擦!”
金森源看见了怕是要气死,无理取闹要打引号,而且,你这是赶鸭子上架。
祁炘斌就感觉廖赟柔软的毛衣在自己的脸上摩挲了一圈,然后擦掉了头上莫须有的汗。满足地笑了。
廖赟回家的时候廖父还没到,说是再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祁炘斌也不方便多待下去,就把东西放下,准备走了。
“喝口水。”廖赟急匆匆地进厨房到了点水出来,她们家是那种小楼房,没有电梯,还在五楼,祁炘斌走上来很累的。
祁炘斌有些急切地把水灌了进去,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我先走了。”
“嗯。”
“路上小心一点。”昏暗的楼道灯光下,是廖赟带着暖意的笑容,是他很喜欢的那个人。
祁炘斌转过身,正视廖赟的眼睛,走上前,“我不太会说话,可能我的生活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给你的很有趣的事情,但是你想了解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
“虽然我这个人一直生活得比较无趣,但是我也有想对你说的话,想和你分享的事情。”
“我希望那更多是我们之间的回忆。”
然后走上前,嘴唇轻轻碰了碰廖赟的额头。
廖赟觉得自己要开花了,霸王花,这么会说,还什么不会讲话,真的好撩,祁炘斌也太会了。
“好。”你说什么都好。
廖父到家的时候,廖赟还对着门口傻笑,“干什么呢?”
“没什么。爸,你回来了啊。”
“嗯。”
“脚洗得怎么样?”
“还行。不是洗脚都一样的吗?”
“嗯。”
“蠢丫头你在门口干嘛?”
“等你啊。”
“等夜宵?”
“我在你眼里只有吃和睡两件事可以干嘛?”
“差不多。”
“爹,你忘了?脚皮要洗掉的。”廖父自觉干得最对不起廖赟的一件事就是,就是毕业那年暑假他送廖赟去练瑜伽,结果自己洗脚太过于舒服忘记了时间,廖赟带着一身汗在夏夜难得的凉风里,成功吹感冒了。
然后严重发烧,甚至住院了,这也是在廖赟没删祁炘斌之前,他为什么一直联系不到她的很大一个因素。
“你觉得小祁人怎么样?”
“还行。”
“那相个亲怎么样?”
你不是跟我说我四十岁不嫁人都没关系的吗!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