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和祁炘斌可以算得上不欢而散。廖赟觉得自己过分了，太打扰人家了，祸祸自己没关系，坑人就不好了。
大概和祁炘斌半个月没联系，廖赟觉得自己估摸着快忘了。
廖赟伸手拨弄了自己头上每天形状不一的呆毛，戳了一戳边上的马园，“今天老蔡叫我们上去，去办公室帮忙好像。你好了吗，好了一起。”
“走走走。”
廖赟本来还打算这提早吃饭，躲过第一批的检查，早点找点东西吃吃，结果老蔡一句话打乱了她的计划。
迈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步伐，和马园互相损着上了楼。
看见桌子上的一摊化学考卷，突然懂了，分卷子，加上选择题。
“化学办今天有个紧急的会，来不及了，反正这个礼拜轮到我们班和二班，你们一起弄一弄吧，我们急，先走了。”
老蔡扔下这么一句话，然后拖着两个秃顶和一个老人家走出了办公室。
“烦死，怎么又是我。”马园随口抱怨了一句，手下却一点都不马虎。、
“谁让你上次当他面嘲笑他，还调戏他，老蔡是你能玩的。”马园造了孽我没干啥呀，怎么我也要。
“那两个二班的怎么还没来？”马园的话音刚落，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打扰了。”
廖赟头都没抬，又不关她的事，让马园分，这什么鬼考卷，答案怎么记起来这么变态的。
“你们两个直接拿那张桌子上的考卷就行了，最后弄完就行了，剩下的的都是你们的。”马园随便分了分。
“马园你个王八蛋，就是想偷懒！同学你别听他的，你给他那再放点，他就打算少干活。”廖赟跟马园认识这么久了，还能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
好你个马园，不介意晚走，但是想偷懒，做梦。
“反正一共七百多张，你们拿个一百四左右，随便拿点，我这里应该偏多，你们随便拿，少拿点，剩下的都给马园，谁先弄完谁先走。别听这王八蛋瞎说。”
廖赟语速有点快，怕人家二班的听不懂，又抬起了头，“行不？”
结果一抬头差点让她把不字吞进去，这种活提前班怎么会找大佬来干，我去，我刚才干了点什么！
“同学，可以吗？”廖赟挤出了一个假笑，浅浅地露出了酒窝，小圆脸上突出了个尖尖的下巴，马上又低下头去。
“赟哥，拆我台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晚自修把你桌子拆了。”马园的如意算盘被打破，自然而然地怼起廖赟来，眼神里写满了威胁。
廖赟也不理他，就比了个“你敢我就找你暗恋对象去”的口型，马园立马就怂了。
呵，青春期谁没个暗恋对象呢，小样，我不要太好治你。
“马不配讲话，闭嘴，吃草去。”
“切，懒得跟你计较。你们先拿吧。”
廖赟刚低下头就听见了那两个人的轻笑声，完了，不会另一个也知道吧。
工作工作，反正就这么一回，下次再也不来五楼了。
“祁炘斌，你拿这些吧。”
“好。”
“同学，你们有答案吗？”
“问她，我不知道。”马园翘着他那根娇俏的指头指了指廖赟。
“哦，嗯，不小心忘记了，第一张桌子抽屉；里，不好意思。”廖赟抬起头敷衍地笑了笑。
还没等两人拿到纸，廖赟悄悄瞥了瞥祁炘斌，发现边上的同学好像发现了自己，就赶忙说：“那顺带在抄一份，就一张，麻烦了。”
接下来，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沙沙的声音，以及马园这个懒人，时不时叫廖赟报答案的声音。
到了后来，廖赟毛了，一人一半，答案撕给他一半，这才把他那聒噪的嘴堵上。
听着下课铃声响起，以及人群涌向食堂带起的轰隆隆的脚步声，廖赟叹了一口气，造孽哦，好饿。
“同学要帮忙吗？”廖赟抬头，看见，嗯，这个认识，敢情是李云峰，初中就很闻名。
“不用了，我这也就一点了，你好了可以先走的。谢谢啊。”果然是大佬，手速非同凡人。
李云峰从廖赟手边的卷子里抽了一点出来，“没事，我还要等老祁。”
转头发现祁炘斌盯着他，“好了啊。还有点呢，继续。”说完又从廖赟那抽了些，匀了匀给祁炘斌。
廖赟知道他俩应该都可以走了，有些尴尬，要回来不要回来都不太好。
要回来，这人都拿走了，咋要，还下人面子，而且，祁炘斌前不久才拒绝自己，太尬。
不要回来，大家都是陌生人，可是，欠人一人情。
烦死了，“同学，我请你们喝饮料吧。”
“我怎么没有！廖赟！你不能厚彼薄此！”
“行行行，一起。”
“那多不好意思，那我要旺仔。祁炘斌你喝啥。”
廖赟第一次觉得学霸跟马园这种贱人其实也是差不多的，还点单，还旺仔。
“水。”
“那好的，我晚点送过来，谢谢。”
廖赟又回了自己位子坐下，等到大家都好了，她手上还有两三张。看了眼手表，都快六点了，离晚自习开始就半个多小时了。
“呃，你们不用等我的，我好了还有事，你们先走吧。”廖赟挥挥手示意。
“那老廖我先走了啊。”
“嗯，你等会要是有空帮倒杯热水啊，谢谢，我回教室估计很晚了。”
“OK，OK，没问题。”马园饿了，马不停蹄地走了。
“那同学我们也先走了，本来还想一起吃饭呢，热闹点。我叫李云峰，他叫祁炘斌，再见啊。”
“嗯嗯好的，我叫廖赟。再见。”
等到整个办公室都沉寂下来，廖赟觉得空气里到处都是祁炘斌的气息。
突然感觉肚子热热的，隐隐有些痛，廖赟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廖赟站了起来，看了看电脑椅上有没有，发现没有才松了口气。
突然感觉一股热流汩汩而下，廖赟吓得赶紧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完蛋了。
廖赟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好。夕阳的余晖穿过办公室的窗户，廖赟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下楼。
拖着个堪称残破的身体，走向了超市，买了瓶1.5L的矿泉水，再拿了一瓶可乐，一瓶旺仔，一包姜糖。
看了看还有十几分钟，只能来得及回去换条裤子，廖赟就找碰巧遇见的同班男生帮忙把水运走。
到了教室，发现还早，还个人情也还来得及，就去厕所再处理了一下，然后，趴在桌子上不能动弹了。
廖赟趴着，感觉有搅拌机在疯狂运作，她好难受，想睡觉。
想着事情还是早点解决的好，就略微抬起头，瞄着谁能帮个忙。
“王颖，亲爱的，老王，darling，帮我去趟2班好不好。”
被这样特殊关爱的王颖，“干嘛干嘛，恶心巴拉的。”
“哎，帮我去送个东西。”
“送什么？”
“哎，给李云峰和祁炘斌送水，就边上那瓶可乐和矿泉水。”
“送给他们干什么？这年头流行告白送水吗？”
“怎么可能，帮我个忙，谢谢你，爱你！”
王颖一边摇头一边伸上手去摁住了廖赟的头，“臭妹妹。”
“这俩，你确定？”王颖很好奇，送水是什么新奇方式。
廖赟有气无力地，“嗯。”自然也没看王颖指着什么玩意。
“还挺重，我和小江一起去了。你乖乖待着。”
“好。”
廖赟因为生理期有些肚子痛，虽然不至于到很难忍受的程度，但是也有些面色发白。
马园迈着欢快的步子回来，看见廖赟一脸求死的表情趴在桌子上，嘀咕了一句，“你咋了？”
“没事，与你无关，是姐妹你没有的事。”
“那你还喝冷水？”
“没有啊。能麻烦你帮我倒点热水吗？”
“行。”马园帮姐妹去倒水了。
回来的时候，廖赟也已经能稍微直起点腰了。
“哦对了，我买水了，喝的话自己倒。”
“你.....确定？”
“嗯？咋了？”
“这么小一瓶，你送我算了。”马园把杯子放在了桌子正中间，然后，指了指廖赟左手边那个百岁山。
廖赟突然意识到了王颖刚才疑问的严重性，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灰暗了。
我，王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
送了什么东西上去。
呵呵呵呵，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的人，这下会更加觉得我这个人莫名其妙了吧。
边上的马园看见廖赟突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
“咋了？水有毒？”
“不，我傻。”廖赟面无表情地羞辱自己。
那头王颖哼哧哼哧地把水送了上去，叫出了李云峰和祁炘斌，把东西硬塞给了他们，顺便自习端详了一下祁炘斌。不咋样啊，就白了点，廖赟是不是瞎。
“不客气。”王颖朝他们摆了摆手，怀疑快上晚自修了，就急匆匆地走了。
祁炘斌看着旺仔和一桶矿泉水，感叹着自己已经占了廖赟多少便宜了。
一旁的李云峰还在顶风作案，“有前途了祁炘斌，有人养你啊。”被瞪了一眼也只能摸摸鼻子。
祁炘斌看着这么一桶水，他不打篮球，最多偶尔踢踢足球，这水，估计要一个星期才能喝完了。想着想着还是别想了，做物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