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从小我就有许多梦想。
5岁玩枪，梦想做一名光荣的警察叔叔，抓尽天下坏蛋，见义勇为，成为一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15岁抽烟喝酒打架，深受古惑仔的毒害，梦想成为横行江湖、但绝对像关老爷一样义薄云天的黑老大。
18岁，荷尔蒙旺盛，梦想上帝能赐给我一个姑娘，带着她漫无目的地奔向远方。
现在，我22岁，突然对梦想这个词语产生一种圣神的敬畏。
梦想突然变得模糊不清，像一幅画在脑海中展现却永远画不出来。像一条通向天边的路若隐若现却又无法行走。
在中关村，有多少梦想灿烂实现，就有多少梦想悲惨地破灭。
说得诗意一点，这里就是一个大舞台，可惜能最终站在舞台上表演受万众瞩目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
说得残酷一点，这里就是一个战场，一将功成万骨枯，最终多数是四面楚歌霸王别姬。
少数的幸运儿在这里放声歌唱，更多的人是在流血中哭泣。
我，只是沧海一粟，但是，我不甘心。千万种不甘心的理由支撑着我的梦想。
一个有梦想的人，不会惧怕眼前的黑暗，不会害怕路途中的风雨。
一个有梦想的男人，应该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人生并不是一场修行，而是一场永不休止的战斗。
好吧，抛弃幻想，一切从零开始。
我租了一个门面，起了一个很傻很土鳖的名字，领航科技。
约了几个人，开始创业。
我跑去那些大公司，说我们可以写程序、搭平台、做一条龙的网络服务，可是，没有人会相信几个毛头小子能做这些。
还有一家公司，一个微胖，风韵犹存的女老总听完我介绍后说，小伙，你长得很帅哟，我这里差一个搞网络的，你有兴趣来不？
我无语问苍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好意。
我写的一个个软件没人看上眼，就这样，我不得不放弃那些大项目，开始从最苦逼的电脑维护维修、网络安装、办公耗材服务干起，大小不拒，来者不拒。
时间是台磨人的机器。我开始动摇了，开始迷茫了，要不要继续走下去。
此时，王晓华凭借能把鸟从天上哄下来的口才，应聘到一家演艺公司，很快升任营销主管兼艺人助理，每天穿得光鲜亮丽，接触的都是明星大腕，用他的话说，每天都过着花天酒地、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9。
一个闲得蛋疼的午后，我突然想到了张悦曾经给我的漂流瓶。
我赶紧从箱子底层找出来，打开。
里面裹了一个信封，鼓鼓囊囊的，我看见了自己的字迹。
那封长长的写给小猫的情书。看着看着，有些恍若隔世。
我有点不相信那是我曾经手写的情书。
让我诧异的是里面还有张悦写给我的一封信。
“清扬：
原谅我这样做。其实，我并没有把你写的信交给小猫。
你根本不知道，当我看见这封信是写给小猫的时候，我的心比针扎还疼。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安静的悄悄的。
喜欢你打篮球帅帅的样子。每当你打篮球的时候，我总是安静地坐在球场的角落看你打球。
你肯定不知道，当然也不会知道，曾经我是多么地迷恋过你。
小猫私底下和我是朋友。我卡你的信，我承认是自私，但，请你相信我更多的是为你们好。
一个是我的朋友，一个是我悄悄喜欢的男生。
这样的故事我们都看得很多，都知道结果，虽然是无心伤害，但是我不希望在我们身上上演。所以，恳求你的原谅，就让我来承担一切吧。
高考结束之后，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我们的这些情感真的是很单纯很干净，但这并不是爱情。
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梦想的人。
这个世界，除了爱情，还有更多值得追求的东西，包括你的梦想。
我想，你看完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有原谅我的意思了。
我也相信，再见之后能再相聚的人，才叫缘分。
清扬，照顾好你自己，再见。”
看完，我自己有些感动。
脑海里拼命地回忆，小猫，张悦，她们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和逐渐远去的背影……
我相信，有的再见就是永远不见，有的再见只是耗费时间。
我决定，告别这座伟大的城市，这里的空气这里的土壤不适合我梦想的生长。
王晓华来跟我告别，在他面前，我的落寞毫无掩饰，野不需要掩饰。
他说，回去也好。扎根大山，回报家乡，回报祖国和人民。打好基础，等他回来开个牛叉的文化公司。
醉一场就走，再见！北京！
回到兴义，回到熟悉的家，我看见妈妈老了许多。
我回来，她高兴得像个小孩。
打开鞋柜，一排排曾经穿过的鞋依然被妈妈好好的保存着。
无论如何，我要重新出发，走下去。
“我知道全世界不只我一个人在奋斗在把自己当作狗一样苟且……”
10。
这一次，我没有草率地乱投入了。
第一桶金糟蹋了一半，算是交学费吧。
我为自己的特长骄傲过。然而，在市场面前，这些微不足道。
市场犹如一个美女，首先需要讨好和迎合。
讨好和迎合就需要用耐性去研究。
市场是分层次的，这个也和女人一样，有好看的，有难看的。
市场眼光很重要，区分很重要。找准入口更重要。
为了调查白酒市场，我花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座小城，每当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吃饭的人就像游戏里的小怪兽一波一波的出洞了。
大多数的小怪兽去吃饭是不带酒水的，带酒水的多半是机关单位的和做大买卖的。
刚开始，我傻乎乎的直接走进大堂，跟收银的妹纸套近乎，目的就是为了翻一下酒水单子，可是这一招第一次就挂了。
那个有些微胖的收银妹纸把我当成竞争对手招呼了，正当我要仔细翻看单子的时候，被两名保安架着丢了出来，末了还踢了我屁股一脚。
后来，我慢慢摸清门道，进入角色，比如假装吃客进去，说等朋友，先来点菜，打听到什么酒水最受欢迎，过了不久，乔装打扮一番还去了被打的那家，一股脑儿把他家的好菜全点了然后趁机走人……
骑着摩托车跟踪供货商的车辆，找他老窝看储备，假装买酒的打听底价，在“百度”上找上级供货商的联系电话，写了一些数据分析的小程序进行研究……
三个月之后，我对这个小城的白酒市场了如指掌，甚至站在一家饭馆门口，看见什么样的客人我就能准确预测他们喜欢喝什么酒。
空气中飘来一股酒香，老子一皱眉，就能马上判断出品牌、酒精度甚至生产日期。
这个就像王晓华一样牛叉，瞄一眼，他就立刻能判断出百米之外的姑娘的身高、三围甚至杯罩。
当一堆证件摆在办公桌上的时候，我拿起它们一个个的亲吻，像一个要生孩子的孕妇一样紧张兴奋，这一次，我已没有退路。
生下来，就要养下去。
一瓶酒都没有卖出去的时候，我就先投入了一百件酒做宣传，送，白送，来了就送，一上台，就发大招。
就在很多人还在质疑的时候，开业期间，仓库里面的五百件就被一购而空，精准的定位加上扎实的市场调查，我终于在白酒市场这口大锅里成功分到属于我的一份。
一个叫孙蓝的兄弟，为了十件酒的销售，硬是把自己的胃都喝出血，客户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打电话叫我过去接孙蓝，说你的兄弟很棒，重感情，讲义气，以后我家的酒就交给你们啦。
扶着烂醉如泥的孙蓝，我有些想哭的冲动。
后来，孙蓝告诉我，他醉成那样是因为失恋了，喝着喝着就把那老者当成了女朋友她爹了，一番感天动地的倾诉，老者被他深深感动，一拍桌子，生意竟成了。
那些日子很苦，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躺着发呆，有点莫名的淡淡的忧伤在夜色如水中飘来飘去。
11。
在一栋古香古色的建筑的三楼，我第一次见到刘朴先生，是在他的菩提酒吧西餐厅，当时，他正在指挥工人安装酒吧的led广告牌，每一根灯线，每一颗螺丝都亲自动手检查是否到位。
现场还有一些工人在喷漆、铺地板，尘土混着刺鼻的油漆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尘土飞扬。
我很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酒吧的规模、装修风格和投入，按常理老板最多到现场查看一下就行，他居然亲自赤膊上阵，看来不是一般的人物。
后来的交往印证了我的想法，刘朴确实牛叉，简直是“小母牛翻跟斗”，牛叉翻天了。
刘朴说，菩提不是一个酒吧一个西餐厅那么简单，菩提是一个梦想的乐园。
在这个浮躁的小城，缺乏娱乐精神，更缺乏摇滚精神。那些在咚咚哧哧哔哔啵啵炸耳朵的音响声中甩胸扭臀甩头发抛媚眼爬桌子脱衣的男男女女，虾扯着蛋一般乱扯一通之后，带上一个连名字都不认识的人去飞机大道去快捷酒店去玉米地去荒郊野外叉叉喔喔，这就是他们的醉生梦死。
要不就是拼啤酒，喝酒不点菜，几个回合就他妈喝得跟一条死狗儿似的。
要不就是去死磕KTV，苦练百度KTV必唱流行金曲一百首，扯起个破锣嗓也要唱死了都要爱你是我的小苹果火火火……
要不就是月亮代表我的心知心爱人你是我的朱丽叶我是你的罗密欧，我一脚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说我柔情似水我说我是贵州土匪，你说我似水柔情我说我是郊区农民……
我说，这些都是通俗的玩法，说说你的梦想吧。
刘朴点燃一支烟，长长地吐了一口烟，陷入沉思。
12。
刘朴12岁的时候曾经埋伏在楼顶拉屎，用报纸包了砸老流氓邻居老李，他说老李看见隔壁的阿姨眼睛就发光，直溜溜的盯在人家胸口上。
老李还教他去拍人家的******，因为这个，刘朴把膝盖都跪出血了。
15岁的时候，老流氓老李搬走了，一个玩吉他的男知青住到老李的屋子，刘朴第一次感受到吉他声的美妙，他会唱的第一首摇滚就是《一无所有》，“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噢……”
刘朴觉得吼起来特带劲，像憋了很久了一泡尿洒出来那样痛快淋漓。后来，吉他手走了，还带走了那位好看的单身阿姨……
刘朴在省城念书的时候，省吃俭用，连窑裤破了都舍不得买，除了吉他，其他的都是虚无。
半年之后，他终于买了一把红棉牌吉他，天天抱着睡天天抱着弹，还组建起他们学校历史上第一支摇滚乐队——黑鹰组合。
梳分头，穿大喇叭牛仔裤，大头皮鞋，白T恤，这些就是那个时代的流行标配。
要是再整一辆南方125摩托车拉上一位姑娘一脚油门轰到80迈，那简直就是爆表逆天的节奏。
摇滚了三年之后，刘朴被组织上安排到一个镇上工作，成了一名国家公务员。
小镇距离市区六十多公里，那时候只有三天一班的班车可以坐，屁股震麻，脑壳甩昏，一路车震一路头昏，小客车像个喝醉的老头一样摇摇晃晃在颠簸不平的山路上摇滚半天才能到达镇上。
除非领导指派，刘朴一般都不愿意回城，他宁愿呆在这个小镇上，白天进村入户贴近群众，晚上弹起他心爱的吉他把歌唱。
小镇特别穷，男人出门都是叮当响，女人出门没有好衣裳。但是，小镇很美，美得令人心醉，两山夹着一江清清水，站在山顶观之，气象万千，不由得感叹江山如画，峰回路转，云蒸雾绕，日出东方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让人有种驾轻舟一叶，载红颜美酒直奔大海的畅快之感。
小镇的美让刘朴创作摇滚音乐的欲望日夜疯长，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他写出了至今还流传在小镇上那首无名歌谣：
“对着大山呼喊，回答我的只有回声不断
对着江水呼喊，回答我的只有流水潺潺
指着天空，天空只剩蔚蓝
指着远方，远方更加遥远
Yi-yoyi-yo
曾经沧海还是水
望断高山飘浮云
哦，姑娘，我要带上你远行
让我们一起享受那良辰美景
Yi-yoyi-yo
曾经沧海还是水
望断高山飘浮云
哦，姑娘，我要带上你远行
让我们一起享受那良辰美景”
每当夜幕降临，刘朴的宿舍就热闹起来，其中好几个姑娘为抢座位坐在他旁边听歌争风吃醋，告到副镇长那里，副镇长找他谈话，年轻人不能冲动，谈恋爱要纯洁，不能乱搞。
一位伟人曾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刘朴还真没准备好要恋爱更没有想过要乱搞。
还是副镇长提醒了他，在试过几个姑娘后，刘朴选了她们当中最水灵最漂亮的最爱帮他洗裤儿的那位姑娘一起享受良辰美景，一起度过那些孤独寂寞的安静时光。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带走任何一位姑娘。
后来，刘朴调进城，离开了美丽的小镇。
在城里，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他再也没有弹过吉他。
30岁的时候，他毅然绝然的辞去千万人考得焦头烂额的公务员职位，下海创业。曾经和工人同吃同喝同劳动，还曾经组织一帮挖掘机驾驶员进行打飞机比赛……
他说他骨子里面的摇滚精神永远存在，那是一个梦想。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本无一物，尘埃何处。
刘朴要造一个可以自由吹牛，玩摇滚，谈理想、摆人生、交朋友，喝自酿的鲜啤，吃正宗的西餐，这样一个叫菩提的精神乐园，一直向往，也一直在想。
直到遇见小婵。刘朴是有多么好的运气，能遇见这样的女人。
他们第一次相逢是不是电影里面的那样。
他拼命追她的时候究竟是使出了多少自创的偷学的大招?又是经历了多少曲折啊，这些都已成为一段传奇。
可以肯定的是刘朴追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内力，建造菩提，就是希望后半生和小婵在这儿虚度。
13。
有时候，突然会觉得好累。
早上6点就起床，锻炼身体，把清空的脑袋装得满满当当，想想要见的人，该说和不该说的话，永无止境的应酬和交谈，每一笔成交变得如此淡然，这种生活的意义顿时锐减。
打开尘封已久的萨克斯，我一直管它叫喇叭。一种遥远的久违感涌现心头，但我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无知少年。
记得那天在菩提吹《征服》，吹着吹着就跑调了，虽然下面的朋友一直在鼓掌、欢呼。但我知道，不仅是跑调，还走神了。
没有奇遇，没有巧合。我喜欢自然而然。
当我再次遇见小猫的时候，就在菩提。
我有点激动。
“嘿，肖渺，你也在这里。”
“嘿，你是张清扬，你长胖了。呵呵。”
还好她还没忘记我，我点了红酒，坐在她对面。
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着她。但已没有了高中时候的那种美好感觉。
时间会淹没一切，但不包括记忆。我努力寻找话题，只有回忆。
我给她讲我一直把她叫做小猫。
给她讲我写给她的长长的情书。
她淡淡地说，情书的事情张悦已经告诉她了，她开始不相信。
现在相信了。
“谢谢你，张清扬。”
我喝了一口酒，笑了。不能说“不客气”吧。
她现在一家电力公司上班，男朋友在经营一家商贸公司。
我暗自想，她男朋友不会是我的竞争对手吧。
暗恋不成，初恋未遂。
我想找一个《50次初恋》中的lucy，不多不少，来一段100次初恋的地久天长和两个人的地老天荒。
14。
张悦也回来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去菩提，喝酒吹牛吹喇叭，有时也策划一些上亿的大项目。
万圣节那晚，菩提在开大趴。热闹非凡，看上去都很嗨的样子。
我靠在刘朴专门给我保留的专用沙发上，看着烟圈升腾消失，再吐再看它们升腾消失。
过眼云烟就是一个个的圈圈消失在空气中，不留一点痕迹，只有淡淡的烟草味道。
吐到77个的时候，张悦来了，旁边还有一个美女。
如何鉴别美女，王晓华曾传授给我一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鉴妞心法。
一般人从脸蛋开始看起，依次到胸，到腰，到腿。
色狼、流氓之类的直接从胸开始看起，眼光就跟扫二维码一个样，就等叮的一声，鉴定完毕，走起或是滚粗。
专业人士，比如我。
我从脚看起，脚不大不小，不长不短，没有内八字或外八字的嫌疑，ok，那腿应该不错。
Ok，眼光上移15度，没错，腿长且直，无萝卜腿嫌疑，那腰不会太粗。
再ok，跟着眼光再上移15度，水蛇水桶小蛮，全凭口味了。
再再ok，眼光直接平视直射，看脖子，不长不短，噢啦。
45度，文青仰望星空的傻样子，如果是女神，直接单腿跪地，献花，膜拜吧，不是的话，假装潇洒地甩一下头发，模仿周星星的样子。
我曾傻鸟地问王晓华，为什么不看胸？
他一直没有告诉我答案。
仰望张悦旁边这个美女，我一下子明白了。呵呵。
我也不告诉你们为什么。
她叫卿欣。
刚介绍完，酒吧的灯光全部熄灭，一片黑暗。
刘朴走过来说，大趴游戏开始。
小婵拿起麦克风大声喊：“朋友们，摇起来！”
大家都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一个个手机像夜色中的萤火虫，闪着白光。
“好啦，摇起来，看看你们都摇中了谁，摇中的帅哥加美女站在一起，男女搭配啊，男摇男亲一口再摇啊……”小婵继续主持。酒吧满是唰，唰，唰，唰……叮-咣的声音。
“卿欣！”噢，卖疙瘩！我居然摇中的是她！
15。
配对成功的男女分开，男左女右分开站成两队啊。”小婵继续安排。
我心里在咕咚，这是玩的什么游戏啊。
张悦看见我和卿欣配对成功，有些郁闷。
但又不好说，毕竟卿欣是她带来的。
在她看来，和我配对的应该是她才对。
接下来，服务生给每个男生发了黑布条，给女生发了各式各样的服装和面具。
游戏叫做“唐伯虎点秋香”，女生打乱顺序站着，不能说话不能提示。男生不管用什么方法，点到送大礼，点不到将受到严厉惩罚，醍醐灌顶，用啤酒从头上浇下来，还要接受所有女生无情蹂躏。
第一个出场的男生是刘旭，我公司的右前锋，左前锋就是那个和客户喝醉酒把人家当成女朋友家爹的孙蓝。
和孙蓝比较，这小子属于技术宅男，看着眼前一队已换装戴面具的女生，不知所措。
有人喊他****，有人喊他看屁股……都是些馊主意。
大家开始起哄，他干脆跳过去一把抱起一个姑娘，揭开面具，嘿嘿，错了，抱成别人的了，那姑娘说了声讨厌还踢了他一脚。
接着几个都点错了。
轮到我了。赶紧默默念了一遍心经。
之前已目测卿欣的身高162左右，一一排除，剩下五个疑似目标。
再排除两个，一个内八，一个外八。
剩下三个，难了。
我走上前，仔细观察，搞定，就是她。
我一把拉出中间那位姑娘，她尖叫了一声。
摘下面具，卿欣满面通红。
人群欢呼起来，刘旭和几个男生被拖到一边接受蹂躏。
“你为什么那么准啊？”张悦问我。
我说感觉啊。
卿欣在一旁微笑道：“我可没有给他任何暗示呵。”
“哦，对了，你的真名叫什么啊？”卿欣笑着问我。
“我，我叫张清扬，张飞的张，风清扬的清扬。”我回答。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奋斗男，怎么样？我眼光不错吧。”张悦插话进来。
我心里琢磨，这是什么情况啊，还眼光不错呢。
“恩，的确不错，偶像加实力派的混搭型。”卿欣打趣道。
“卿欣是才女哦，清扬喜欢的类型，是吧？”张悦故意问我。
“你们都是好姑娘，我都喜欢，哈哈”。我说完喝了一大口酒。
她们两个都笑起来。
我开车把她们送到张悦家楼下，已是深夜。
看着她们的背影，我正想转身，张悦调头跑过来，恶狠狠的对我小声说道：“不准打卿欣的主意，不然废了你。”
“呵呵，我还真有这个想法。”
“或许你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或许你是21年最特别的存在。
我们的相遇没有契机，就像张爱玲书里的那个女孩，与男孩的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语气平淡，嘴角有笑。
相遇没有拘谨，没有乌烟瘴气的人际关系，我们坐下来，就这样聊聊天。
我不是多热情的人，对人感情多半平淡且不长久。或许是环境，或许天性使然，骨子里有种淡然，不爱与人谈自己。
安妮宝贝的书里，有些人，不再联系，对于你如同在世界消失，是一种境界。
身边走过许多人，我相信走过便是命中注定，不会哭天喊地。
用手试图抓住或美好或不美的回忆。于是，你的出现，我便心定，我相信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朋友。……”
躺在沙发上，看完这段卿欣写在微信里的一段文字，我有些触动，呆了。烟烫了手指才回过神来。
第二天早上，我还躺在床上，手机响了，一看，是张悦打来的。
“清扬，拜托你一件事。”听着张悦的声音有点急的样子。
“说嘛，什么事情。”我伸了伸懒腰。
“单位领导安排我出去培训一个星期，又不能请假，卿欣大老远的来兴义不容易，想麻烦你帮我陪她一下咯，我想了半天还是只有你最靠谱，别人我不放心。行不？”
“陪她！”我一下从床上弹起来。
“好，好！没问题，你安心的去学习吧，卿欣交给我好了。”我有点激动。
“但是，有个要求，你懂的。”张悦笑着说。
“知道，女神！我马上过来接她。”感觉我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去的路上，天是那么高，还是那么蓝，感觉云朵都在对我笑。
到张悦家楼下，跳下车，点了支烟在花台上蹲着，静候女神到来。
想起点秋香的时候，她手背上那颗精致的黑痣，有种想仔细抚摸一下的邪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