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迁之的想法中,偌大的京都整个就是一个怪物,这是一个面积比现代的上海更加庞大的远古城市,甚至说它的存在完全就不合理,却因为一个人,一个刚愎自用的决定而成就了今天的规模。
官方的说法,整个京都东西南北各两百里,其中最核心的皇城大约占地长宽各二十里,而近核心地带则有近五十里的长宽,至于内城,长宽各八十里。而到了外城则长宽范围已扩展到一百四五十里。
杜迁之很难想象那朝堂上的当政者们是如何每天都坚持着早朝的,因为光是从近核心的官苑到禁城的崇华殿,即使走最近的路线,最少也有五六公里。若是住得再稍远一些,这种上班的距离对于无法快马而行的京都人来说着实也算是一种痛苦。
不过好在对于他自己来说京都的庞然却算是一种幸运,因为他是来创业的,足够的人口和相对完善的商业体制完全能够为他提供更多的创业机会。
杜迁之无法忍受京都这种长距离的徒步,在准备了解京都的第一天便在外城的市集买了一辆牛车,不过因为牛是重要的国家资源,他只能用一头驴来拉车。连车带驴却足足花了三十多两银子。不过好歹也变身成了京都中的有车一族。至于司机,以他从老家带岀来的多功能小厮的能力完全能够胜任。
眼下他们正把车停在中兴胡同,因为从现在起他们将会在这儿居住一段时间。而房子正是眼前这座院子,当然为了方便杜迁之一下子租了整套院子,除了进门的围墙,恰好是东西北三方各一间,并且在东北和西北角落还有两个独立的小单间,大概是佣人或者仆人居住,不过此时杜迁之一行恰好三人,自然不用住在空间相对狭窄的小间。
“公子回来啦!”房间中的沈翎月听到响动声走了出来。
“嗯嗯!”杜迁之答应着,快步走向房间。
走进房间,杜迁之从书架上取下一册书卷,这是他自己平日做的计划,每次心中灵光一闪产生新的想法,他都会记下并且不断整理。
当他正平复心情准备整理这两天在京都的见识与想法,杜迁之忽然感觉到在房子的后面似乎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吸声。
“高手!”若非自己凝神静心,杜迁之绝对无法发现这道竭力收敛的气息。他记得这栋房子的后方是与另外一个胡同间的单人小巷,因为过于狭窄,寻常不会有人经过,但这道呼吸声的主人却不知在那个位置停留了多久。所以极有可能便是在窥伺自己的院子,不过他仔细想想自己和小七初来乍到,过来所做的唯一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便是救下了沈翎月,但是这整件事情知道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而且想来柳弈承也不会蠢到将整件事情揭开,那么这其中的意为可就不得不让人仔细思考了。
杜迁之不动声色的继续做着笔记,他决定静观其变,看看对方究竟是什么目的。
但是直到过了许久,对方仍然没有什么动作,反倒居然静静的转身准备离开。
杜迁之心中思忖,决定跟上去看看,不弄清原因的话他心中显然是无法将这件事情放开。
夕阳已经开始西下,这个时间段正是人的目光最衰弱的时候,而且因为街上的人流,那个窥伺者显然没有发现远远缀在身后的杜迁之。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装饰还算考究的栏木架构的宅院,虽然面积看起来只有自己的院子一般大,但是显然这院子的主人曾经很是用心的装点过。
“怎么样?查探清楚了吗?”
这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杜迁之甚至感觉这声音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回护法!那女子确实是前教主的遗孀,不过之前才查到她因为被骗而被人贩子给强入了奴籍,眼下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若不是属下偶然碰到,恐怕还真的如大海捞针一般再无踪迹……”
“恩,既然确定是她,那么教主他老人家了那里也可以交差了,这样,你晚上带一旗人马将那个院子的清理掉,我要帮教主永远除掉这个祸患!”
“护法高明!若是教主知道此事的话定然又会给您记上一功,到时本教空悬的右使之位恐怕也只是您的囊中之物。”
这是一声彻头彻尾的马屁,但是那开口的中年人显然很高兴,不吝开起空头支票道:“若是果真如此,到时自然少不得帮纪令主疏通一二,只是此次的事情可就全权托付给令主了,不过这里毕竟是天下禁都,还需小心为上。”
“护法放心,小的定然把此事做得天衣无缝!”
为了避免被发现,杜迁之躲得比较远,虽然无法看见房中两人的样子,但是却凝神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真切。他心中思忖此时两人恐怕会分手,便谨慎的转身朝不远处的小摊走去,一边漫无意识的同小贩砍价,一边凝神监视起那个雕栏宅院。
不久,房间中的两人果然先后出门,最先出来的是窥伺杜迁之院子的那个纪令主,之前因为对方是背对着自己的所以只知道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劲装,这时才看清对方的模样。这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精干汉字,非常中性的一张脸庞,不过再结合起杜迁之之前听到的声音,倒让他觉得对方有些奸邪的味道。
大约在纪令主出门不久,那位护法也神色匆匆的出来,杜迁之无法判断他的深浅,但是从刚刚纪令主的态度看来,这位护法的难缠程度显然最少也要高出一筹。
跟……还是不跟……
杜迁之迟疑起来,虽然他竭力的想要弄清接下来的事情,但是考虑到自己同纪令主的实力也就伯仲之间,跟上去被发现的几率最少超过百分之七十。
“算了……反正知道了今夜的危险,提前躲避就是,至于其它的事情,回头问问沈翎月也能知道个大概……”杜迁之理智的收住自己的好奇心,为了这种同自己无关的事情犯险显然不是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