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桐小声哭泣,在漆黑的夜里像只小猫一样挠着东方煜熠的心窝,他憋着闷得慌。
他寥寥几句算是给周桐一个周全:“订婚是两家的事,我们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你爱我吗?”周桐不经大脑脱口而出,她满脸泪痕仰头看着东方煜熠。
东方煜熠松开手,他的眼睛更直接更赤裸:“爱是什么?周桐,五年前你问这个,现在还在执着。我不爱任何人。”
“可你离不了我。”周桐倔强的维持自己最后的自尊。
东方煜熠有些烦躁,数年前颠病发作便发现这个秘密。他不觉得这是解脱,相反他觉得恐惧。
“想听一个故事吗?”
周桐点头。
“以前有一个男孩,他生活无忧却不快乐。妈妈患有轻型精神疾病,爸爸常年在外面鬼混,两个人常常大吵大闹。”
“有一次妈妈因为爸爸的绯闻闹的不可开交,她情绪激动用自残来惩罚彼此,她的血流的太多地上鲜红一片。”
“她的眼睛又圆又大狰狞着冲着男孩笑,她疯了。”
“男孩吓得不轻忘记去救妈妈,他落下了掺和精神疾病的癫痫病,多年被治的差不多还是落了病根。”
“每当妈妈发病他会情绪波动不受控制,他脑子里全是当年妈妈自残流血的场面,很恐怖很吓人。“”
东方煜熠眼睛里流露出怯懦的孩子样纯真。
那是他不想面对的过去,他突然情绪激动,面颊抽搐大口吸气呼气,他不想让周桐瞧见他的可怜样。
东方煜熠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他剧烈的身体抖动蜷成一团偎依在周桐身上。
周桐反手抱紧他,眼神里满是疼惜:“当年你接到的电话是你妈妈发病的消息吗?”
东方煜熠眼眶里湿润,他痛苦地点头,他深陷在那个深渊里出不来。他一度崩溃想死,却还在活着。
因为母亲还在煎熬着,东方煜熠心灵感应心脏绞痛,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
这个城市里某一个角落,有一个女人发疯似得在房间大喊大叫着要出来,她歇斯底里在空旷的别墅里得不到回应。
她发病时想死都不能如意,她被绑在特制的房子中央,四周都是软软的棱角。
她眼睛深陷,皮肤松弛,更像一个心里充满仇恨的弃妇,忘却了儿子和自我。
可怜的像鬼魂,没有落脚的情感依托。
两个人贴在一起在夏日里冷的抱着才能取暖,同病相怜的两个人好像都在谷底挣扎。
周桐感同身受想到自己的母亲,她眼泪止不住像海水汹涌而来,打湿枕头。
每个人心底都藏有秘密,周桐看着东方煜熠眉头紧皱,她沉迷其中。
东方煜熠战栗中终于睡了过去,梦中还在呢喃:“不要离开我。”
女人大概都怀有母亲慈爱的天性,周桐心里泛着苦涩,东方煜熠在惦念妈妈,她却更愿意那句话是对自己而说。
周桐觉得自己跟着他一起疯了,不就是情人吗,她生来低贱,她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