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法力凝聚，接二连三的打过去，祁郁化出护体结界，抵挡着我的攻击。
“白骨，你相信我，是我父尊控制了我的心魂，那一切，都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去和八哥解释吧！”我走上前一剑砍向结界，却被瞬间弹飞出去，撞在了门上。后背一阵剧痛，我感觉自己的骨头又断了，口中也满是腥甜。
祁郁见我趴在地上，急忙飞身过来将我扶起，一脸的紧张失措：“白骨？”
我要死不死的躺在地上，看着祁郁那张苍白的脸，竟然有瞬间的恍惚。他说那日的魔尊不是他，那我该找谁报仇？真正的魔尊呢？这几日我日夜盯着，怎么一进来却变成了祁郁？我想不通，脑袋还疼。
祁郁情急之下输了些灵力给我，让我不至于晕了过去。我可不屑接受他的好意。待恢复了些力气，我化出骨剑，一剑挥过去，将他打倒在地。
“不管是不是你的本意，杀了八哥，屠了芳姿满门，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你不敢承认吗？”我问他。
祁郁看着我，不回答不作声，眼里满是化不开的伤。
或许他是冤枉的，或许我这样想也是错的，可不管是魔尊，还是祁郁，他们都已经成为了同一个人。
只是一面杀人不眨眼，另一面还残存着些许良知。
是不是他的本意，那又有何区别呢？
我抬起手中的骨剑，指向了祁郁：“你斗不过魔尊，成了他的傀儡，他做的孽，你也需一并偿还！”
话音落下的刹那，我将手中的短剑瞬间刺入祁郁的胸口，对方一动不动的，睁大眼睛看着我，满脸不可置信。
温热的液体流到手上，夜色之下，我看到了一片腥红。
我报仇了。
可我看着祁郁隐忍的脸，竟一点儿报仇的喜悦都没有。
我想说，祁郁，没事儿的，冥界走一遭你便会摆脱了魔尊的桎梏，你会忘了今世的一切，重新做个好人。这样，多好？
我松开持剑的手握紧拳头，突然之间就流出泪来，心也揪的疼。为什么会流泪呢？喜极而泣吗？
还未等我想明白这突然来的情绪，房间里突然冲进许多侍卫，我逃脱不得，被抓了起来。
······
魔界的万兽窟，许久不见。
我被关在笼子里，悬挂在万兽窟半空中。那些魔兽闻到生人的气息，呲牙咧嘴，一起扑了过来。我唯有支撑起护体结界，竭力阻挡他们的攻击。也不知，我能支撑多久。
我躺在笼子里，竟然不知不觉，沉沉睡去。
梦里，祁郁满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眼神警惕的看向我：“你别过来，要不然，我杀了你。”
“想杀我，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我翻了个白眼，仿佛是第一次见他时不屑的样子。只是因为他满身是伤，出于职业病，才费力的将祁郁搬进了丰济药堂，日夜照料。
不过因着我也是第一次给魔修看病，疗伤期间弄了不少错，将祁郁折磨的够呛。祁郁终日里表情不善，还不肯付诊金，真是气煞我也。
可是有一天，这家伙突然转了性子，竟舔着脸皮不走了，还四处卖好，还说要和我一生一世！
我呸，魔修个个都是黑心的妖魔，可别拖累我修仙。
祁郁见我意志坚定不动摇，竟用美人计引诱我与他一道修炼：“我是万年的灵芝，咬我一口，保准让你得道成仙，要不？”
“我···”我似乎犹豫了，“真的咬一口就行？比唐僧肉还厉害？”
祁郁双眼湿漉漉的，看着我点点头。
“若是咬你一口，我成魔了怎么办？”我警惕道。
“瞎说，那些吃了唐僧肉的，难道都会变成人吗？你消化的灵力，又不是魔气。”
我竟然觉得他说的甚是有理！身体不自觉的挨着他坐下，嘴上却说着违心的话：“可你们魔界的人，终日都打打杀杀的，我吃了之后，会不会变坏人？”
“瞎说，魔界和人界一样，偶尔有打打杀杀，大部分时候，都是祥和盛世。你是大夫，天生便是救死扶伤，怎么会变坏？”
祁郁说着，将脸凑到我跟前，引诱道：“来吧，就一口。”
“怎么咬？”我皱起眉。
愣神的瞬间，一个柔软温热的物什凑到了嘴边，我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啥都看不清，只能感觉到嘴边的柔软。
嗯，吃起来，确实有股灵芝的药香。
······
我不知怎么的，只在梦里咬了口灵芝，醒来后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一家客栈里。仿佛昨夜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芳姿这丫头一惊一乍，这三日以为我被魔尊打的魂飞魄散了呢。乍见我回来，抱着我便放声痛哭，扬言说我再不回来便只身杀入魔宫，替我报仇。
我笑了笑，心中恍惚。
我那一剑，到底是不能将魔尊杀了。
不过，两日后，让我更头疼的事发生了。
我虽逃出了魔尊的宫殿，却中了要命的法术。骨子里的寒冷怎么都去除不掉，害的我日日缩在被窝里，一边用火盆取暖，一边施法维持自己的体温。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从未听说过，”芳姿加了瓢热水在木桶里，“要不我传书给大师兄，问问他怎么解？”
“我们如今在魔界，传书出去哪有那么容易，到时候先把自己暴露了。”我缩在热水桶里，一动不能动。
大概是在魔尊的宫殿被那三尺寒冰冻了太久，留下了后遗症。
“……可你不能一直这样，不行，”芳姿摔了木瓢，突然说道：“我明天再出去打探一下，魔尊到底修炼的什么法术，说不定能找到应对之法。”
“芳姿，”我急忙劝道，“有灵芝一个人去就够了，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不行，”芳姿今天的态度异常坚决，“这棵坏灵芝怎么可能靠得住，说不定他早就跑了。你别担心，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打探消息的手段还是有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芳姿若是走了，我可真没人照顾了，我冷啊，冷的我话不能说饭不能吃连喝口水都会呛着，如今的我好比中风在床的老女人，一刻都离不了别人。
“再等一天，好不好？”我哆哆嗦嗦的劝着，“若是他还没回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