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慕墨瑾守了慕贤绮一整夜,他时不时的给慕贤绮掖掖被角,捋捋碎发,尽管一直慕贤绮一动不动,他却还是一遍一遍的地重复。
在暗处护卫的墨五隐约的感觉到,这个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什么东西的国主这次是害怕了。他想前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就这样看着慕墨瑾失魂落魄,又心有不安。他思索一刻,悄悄的离开了。
墨五是唯一一个只负责保护慕墨瑾而不用执行其他任务的暗卫。相对于其他暗卫的绝对服从,墨五与慕墨瑾之间更多了一份亲情。他是慕墨瑾奶娘的儿子,两人从小一同长大,虽然因为慕墨瑾身份的关系,他从小就是以一种见不得光的方式生活,但他还是把慕墨瑾当做亲弟弟般看待。此时,他看到这个从小就坚不可破的人终于有了人情味,有了一个致命且脆弱的软肋,且被这个软肋折磨的痛不欲生,他是心疼的,他情愿,慕墨瑾依旧还只是那个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一国国主。
“国主,贤贵妃她……”吴浩推开门进来,小心的说道:“贤贵妃她小产了,五皇子……他出生就没了气息,臣已命人按例安葬。只是贵妃她伤心过度,国主……”
“本王知道了!你快去御医院看看,看看他赵丰年还想不想要他那个脑袋!”慕墨瑾根本没在意吴浩说了什么,低沉的吼道。
好巧不巧,这时候赵丰年刚好赶到龙辰殿外,他听到了慕墨瑾的咆哮,都等不及侍卫通禀就擅自进了殿内连声说道:“臣要,臣还要要,国主息怒啊。”
慕墨瑾见赵丰年来了,有些失态的跑过去抓,着他的肩膀问:“你找到解药了,对吧?!”
“臣……臣……”赵丰年有些吞吞吐吐的。
“快说!”慕墨瑾脸色瞬间又黑了八度。他很明白,赵丰年的这个反应,应该是没找到解药,更可能是根本没有。
“臣检查了公主的呕物和墨大人送去的月饼,的确是同一种毒物。可这毒物它不是一种毒啊,是用多种毒混合在一起的。臣已经分析出了其中三种毒药,这三种毒药都是食之即死的剧毒,不可能存在解药的。可……可是公主她现在只是昏迷,那一定是其他药物中和了毒性。至于是什么药能中和剧毒,臣不知,更想不通凶手用多种剧毒之药只为另公主昏迷的用意。也许,此时找到凶手才是重中之重,毕竟他能制毒,定也能解毒。臣回去再找找古籍,希望能够有所收获。”
“滚!”慕墨瑾双目通红的吼道。
“请国主容臣再给公主号个脉。”赵丰年颤巍巍的请求。
慕墨瑾侧过身去,示意让他过去。他木然的走到桌边,端起昨晚的凉茶灌了两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招了招手,墨二从暗处走了过来。
“你快去,去黑草谷,找黑瞎子来。”慕墨瑾好像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急迫的吩咐道。
“还请国主勿怒,墨五昨夜已经私自前去了。”
“去了?太好了,我真是急糊涂了。”慕墨瑾拳头打在手掌上,神情好似久于黑夜之人看到了些黎明的曙光。
“公主脉象平稳,国主且先放心。之后臣每隔两个时辰请一次脉吧。那臣就先回去再去找找古籍。”
慕墨瑾没有理会赵丰年,只冲他摆摆手。他渡回到慕贤绮窗边,又对墨二说“你也去,若他不肯和墨五前来,你把这个给他。”说着在腰间玉佩的挂穗中摘下一棵银色小铃铛来给墨二。
墨二迟疑了一下,接过铃铛飞快的离去了。墨二知道这铃铛就是当年慕墨瑾在黑瞎子那里诓来的,里面有一只金甲虫,乃是黑瞎子以血喂养的命蛊。这只金甲虫本就是难得一见的蛊王,加之是特殊饲喂的命蛊,佩戴在身上可保护主人百毒不侵,万虫难近。黑瞎子曾多次向慕墨瑾索要均被拒绝。这东西无疑是请他来的最好筹码。
人都走后,慕墨瑾坐在床边,满眼疼惜的烙印看着慕贤绮,又开始了掖被角捋头发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