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纳兰锦婵却恶意的拉住她的手,冷笑道,“姐姐贵为王妃,妹妹只是一个侧妃而已,是么姐姐?”
呵,是在提醒她的身份么?
一个没有大婚的正妃,一个被软禁不受宠的正妃,一个看着心爱男子娶别的女子的正妃。
一个连父母都不清楚的正妃,一个……只有孩中胎儿相依为命的正妃。
她转身,笑的妩媚,“恭祝妹妹大婚,望妹妹与王爷百年好合,共结连理。”最后的几个字,她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花容月没有看她,莫名的遥远了起来。
她记得有一段话。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而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种思念却还得故意装做丝毫没有把你放在心里,而是面对爱你的人,用冷漠的心,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而今,她笑,或许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爱的人只是把你当做泄欲的玩具,当着你的眼前不屑看你一眼,拥着别的女子,柔情似水。
“锦婵别闹了,回来。”
听到花容月的话,纳兰锦婵似乎怔住,又不情不愿的走到他身边,依偎在花容月怀中,像是一个小女人。
“王爷,臣妾告退。”
纳兰锦婵很不满的跺了跺脚,这个女人凭什么让那么多男人都维护她?
是,小的时候,她是很聪明,她承认。
但是长大之后,她的才华容貌一点也不输她,凭什么她爱的男人都是一点也不爱她,却都对她是利用?
她发誓,一定要让所有的男子都爱上自己。
这么想着,她转身踮起脚尖,闭上双目,对花容月静静一吻。
双唇紧贴,纳兰锦婵碰到那冰凉的唇,微微一怔,却仍是毫不犹豫的挑逗起了男子,嘴唇含着对方好不主动的舌头,轻轻的吸允。
不出所料,男子马上回应了自己起来。
视线微微一撇身旁女子伤心绝望外加不可置信的眼神,她暗暗得意。
男人嘛,在美色面前都是不堪一击。
心猛然间刺痛了起来,她希望这是一切都只是梦,梦醒了还会有一个男子,紫瞳潋滟朝她撒娇,对她说会待她好一辈子。
她该怎么办呢,想妲己诱惑商纣王一样,去讨好那个背叛自己的男子,以求得自己的一席之地?
还是笑着像一个大度的圣女,祝福他们新婚燕尔呢?
亦或者,像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去与他认错,再同他说你想怎样便怎样,我都听你的,只要你别抛弃我就好?
不,她都做不到。
或许是懦弱,还是别的,此刻心犹如利刃刀割,痛的窒息。
说好了不动情,终究还是动了。
是应该自嘲一声,后又仰天大笑,“我方瑾婳,空有两世记忆,唯一动情一次,还被当做廉价的玩物不屑地扔掉,呵呵,真是可笑啊。”
真是可笑!
花容月拥着凤冠霞衣的女子离开在她怔怔地视线中。
没想到她是那么的不争气。
竟然移不开半分的脚步,就那么看着他们消失在眼前。
似乎是天公不作美,及时的下了一场配合她心情的雨。
雨下的有些凉意,冰凉的液体顺着发丝流到温热的脸颊上,让她甚至分不清楚,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
单薄的身子在雨的凉意中颤抖不停。
经过的王府丫鬟都撑着伞,急急忙忙地忙碌着,没有一个人去理会她。
理会,她本就是一个没有存在感的人,如今没有人理会自己又能怨得了谁呢?
只是,为何心会那么的痛?
超出意料。
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她不屑要,不屑要。
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是她不屑,而……不是他不要了她。
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男人都喜欢沾花惹草,看见漂亮的女子,便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不,旧爱都算不上。
他恐怕一直将她当做一个奴隶吧。
一个一时心血来潮,封做王妃的奴隶。
一个不配用血自己血脉的奴隶!
雨一直下个不停。
迷迷糊糊间想要晕倒,却发现身后一只手扶住了自己,回头想要看清那人的摸样,却没有了一点的力气。
冰凉的床榻上,没有了昔日温暖的温度。
察觉到自己的不适,睁开双眸,才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地方,是那么的冰凉。
慢慢起身,披上外衣,踉跄着移步走到门外。
亮晶晶的两个大字,彻底瞎了小瑾瑾的眼睛。
冷宫!
所谓冷宫,何解?
冷宫就是皇上不受宠的妃子,呆的地方。
那王府中的冷宫,何意?
意思就是被贬的妃子,王妃,所呆之处。
如何出去?
内心一直在答话的人,仔细思索了一番,终究是替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您不能进去!”丫鬟在阻拦着,这会儿倒是连王妃的称号都给省了。
她只是想进去一问,为何要把她打入冷宫?
说是去问,也只是抱有一丝的幻想而已,她知道,或许真的进去了,就连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没了。
丫鬟却在极力阻拦道,“王妃娘娘,您已经入了冷宫,奴婢劝您别在节外生枝了,娘娘是不知道新侧妃娘娘是有多受宠,还是要王爷废了娘娘,娘娘就满意了?”
那丫鬟虽然没有什么好奇,却也是真的可怜这位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虽然是不什么大善之人,却也是从未做过什么恶事,比起有一些嚣张跋扈的卒子是好多了,可现下王妃娘娘不受宠了,她如果再尊敬对待,就会招惹闲话,还不如早早讽刺一番,顺便还可以让娘娘知难而退。
她哪里知道,这位娘娘,不仅是脑子不太灵光,还有些傻乎乎的。
典型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人,而且撞了南墙都不一定会死心。
瑾婳见她不允,硬是要闯,也不理会那丫鬟的讽刺。
那丫鬟见她如此,也不好阻拦,毕竟王妃娘娘还没有被撤掉封号,说不定有朝一日还能咸鱼大翻身呢。
屋内,红烛摇曳,女子春光半露,嗲声嗲气道,“容儿,喜欢我么?”
花容月嗤笑了一声,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喜欢。”
女子一听,立刻环住男子,想要与男子欢好。
花容月眼角余光瞥过站在门口发呆的瑾婳,从女子身上起身。
纳兰锦婵不解,出声道,“容儿?”
花容月朝她宠溺的看了一眼,拂了拂衣袖道,“先喝交杯酒。”
女子一怔,随后被欣喜涌盖,立马小鸟依人的走到桌旁,依偎在他怀里面。
瑾婳顺着视线扫过去,芋头、石榴、桂花、莲焦花、交杯酒。
落地生根,早生贵子,多子多孙,百年好合之意。
纳兰锦婵含情脉脉,两人相视一笑,饮下交杯酒。
她轻唤,“容儿……”
花容月转身头。冷哼了一声道,“看够了没有?”
这话明显是对瑾婳说的。
纳兰锦婵一愣,四处看去,才发现站在门口的瑾婳.一种悲凉涌上心头,却还是假装媚笑,抚过花容月的腰间,轻轻扯下一层衣裳。
花容月任由她为所欲为。
一幅活春宫,就这么在她面前上演。
“姐姐,要不要一起来?”
在这句话脱口而出之时,瑾婳只觉得心里面凉飕飕的,就连最后的一丝暖意也消失了。
转身飞奔而出。
身后还有一些别的声音。
也许是花容月笑着说,一起也不错。
也许是花容月呵斥纳兰锦婵。
不过不管是什么声音,竟都与她无关了。
冷宫,真的很冷。
或许冷的只是心。
近处的暖炉的飘烟还在徐徐的上升着。
一股刺耳的味道,从香炉中散发而出,淡淡的有些诡异。
瑾婳立刻捂住鼻子,却为时已晚。
整个身子瘫软了起来。
只觉得恶心的大手在抚摸。
而如今,她只是刀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隐约间,耳边很吵,身上的被褥被掀起来。
被一只手,用力的掐着脖子,她全身根本没有任何的力气可言,只是任他用力。
别啊,别别别,谁剥夺她的呼吸了?
瑾婳怒了,但是阻止不了那个人的手。
呼吸慢慢被剥夺,脸憋的有些青了。
用力的那只手的主人,见到此,微微放松了一下手的劲道,让她得以呼吸,却不到一秒种,又掐了上去。
就这样反复的轮回。
瑾婳不得不睁开眼睛,虚弱的等着罪魁祸首。
不能睁不开,只有一丝小小的缝隙,却是花容月。
他冷笑了一声,看她的眼神是那么冷漠,“王妃与他人苟、且,即日废除名号,关进柴房!”
其它的,似乎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她却听不见了。
又陷入了一片深深的黑暗之中。
然而这次,她明白,她在爱情这上面,真的是输的一点也不剩了。
她甚至希望,这个男子不是他。
那淡淡的花香,又骗的了谁呢?
最终失的,不过是她的心而已。
柴房里,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孩,跑了进来,看着虚弱的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将饭菜摆好。
她摇摇头。
吃这些有什么用呢?
他要她生她便生。
他要她死,即便她说不,又有什么用呢?
真的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
见她不吃,女孩道,“王爷并非真的想要娘娘的性命,只要娘娘去同王爷认个错,王爷一定会原谅娘娘的。”
认错!
怎么可能!
并非她认为认错有损自尊一类的。
只是她那可怜的性子,若非是刀架在了脖子上,她怕是怎么也拉不下脸去道歉的罢。
毕竟那也并非是她的错。
再说,若是他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怎么恳求都是没用的不是?
想到这,她不由挑眉问道,“王爷他去哪儿了?”
那小女孩很乖巧的答道,“王爷去上朝了。”
这个词,对瑾婳来说异常的新鲜啊。
花容月在她心中的形象由小绵羊到披着羊皮的狼。
可她还从来没见过花容月上朝时候的样子呢,再说以前一起的时候,他不也是从未上过朝么?
小女孩见她思索,有些不忍道,“王爷这次上朝,主要是与皇上商量王妃一事……”
王妃?
得罪人总是不好的,如今这种场景,她遭人暗算,甚至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不免有些惆怅。
小女孩见她又陷入了沉思,便不再打扰,径直退了下去。
半柱香过去了,女孩这次手里拿着一碗汤药,不敢看她,颤巍巍的连碗都拿不住了。
“娘娘,这是王爷吩咐的……”小女孩不敢看她。
她站在那,看着那碗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没有接过,只是在女孩颤抖的眼神下,不再看那一碗药。
他上朝回来,若是真的不肯放过这个孩子,会来找她的吧。
他仍是不信任她。
她有时候常常怀疑这个男子,是不是从未相信过自己呢。
呵,当初不想要那个孩子,是怀疑她与云落然有染?
难怪他会在那夜,听到云落然之后是那么的激动。
静静的等着,时光在慢慢的流逝。
她感受到了肚子里的生命,有着对生活的渴望。
可……
孩子,娘亲对不起你。
你爹爹不想要你,娘亲就算保住了你,你生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如今娘亲已经不是王妃了,怕是连最起码的生活保障都给不了你。
不要怪我,我不要怪娘。
心中莫名的痛。
腹中胎儿似乎是听懂了她的话,不再折腾,乖顺的没有了动劲。
泪如雨下。
一声门,吱嘎的响声。
她抬起头,就那么看着他,静静的眸中没有任何表情。
果然,他来了。
只是一个人进来了。
“喝了这碗药。”
他冰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冷到让本就冰凉的心,如同在寒冰中冰封了一样。
见她没有动静。
他又道,“为什么不喝?”
为什么要喝?
“虎毒不食子,如今到现在,花容月我错认了你,我无话可说,可那是你的孩子,你!”瑾婳从心底蔓延出怒气。
薄唇轻启,他眸中明明划过苦涩,不理会她的怒意,“喝了它,我放你走。”一句话说完,他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