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说着说着,那双大眼睛,配上绝色脸孔,美的让人怜惜。眉间那一点朱砂像是在诉讼着方瑾婳的罪行。
安陵烨在两日前,发现方锦婵的玉簪上有蛊药,传了太医来。太医说幸好发现的早,这种蛊药的药香,可以让人不自觉的离不开这香,这也是很多妃子用来独获荣宠的方式。
而方锦婵面对他的质问,哭的梨花带雨,平日里他最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人,却看着她那双和瑾婳相似的眼睛,莫名的心疼。方锦婵便趁此说出了这簪子是方瑾婳送给自己的。
安陵烨第一反应,自然是绝不相信,可是后又琢磨来琢磨去,反复总觉得有些道理可言。后,又想到方瑾婳不愿侍寝,还在汤里加了料子,心情暴躁了许多,踌躇不定。直到听下人们说花容月抱着方瑾婳进了房中,出来的时候脸色微红,唤了太医,太医竟说是身中媚药了,这才不得不信方瑾婳是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
现在又见她茫然无措,那副无知的样子,不由怒道,“蝉儿说的可是真?”
方瑾婳见此,其实她可以辩驳的,但锦婵这幅胸有成组的样,一定是有了证据,再多辩也是无异。
这个人,信了自己不多说他也会相信的,如果不信,相反她再如何辩解他也不会相信的不是么?
她却不知道安陵烨凝视着她,只要她辩解,他便相信!
可她竟一句话也没有!
无疑,在他眼里成了默认!
方瑾婳正准备两眼一闭,承受着暴风雨,却听得这么一声。
睁开眼,看向发声的人,目光投以无限感激。
看在安陵烨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安陵烨放开了方锦婵,走过去以一副绝对高傲的姿态看了一眼极度虚弱的花容月,“莫非容儿可是要替本王的爱妾受罚?”
这声容儿,叫的委实……
她承认,她想到了郭靖与黄蓉。显然黄蓉也没有床榻上的那人虚弱……
那红衣男子低眉,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那双紫瞳,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微微点头。
“来人,将花容月杖责三十下,以示惩戒。”安陵烨脸上明显不悦。
三十下!
她没有听错,三十下!
撇了撇嘴,看着那虚弱的被风一吹就倒的人儿,可怜的被拉了下榻。
她还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女人么!让这么个比女子都柔弱的男人替她受罚,她的良心何在?
“慢着!”她出声制止。
安陵烨一听,冷哼了一声,“怎么,瑾儿与本王的男宠倒是姐妹情深啊……”
侮辱,绝对是侮辱!方瑾婳担心的看了一眼塌下抚着桌子站立不稳的花容月,只见他一脸漠然。
好吧,她算是意识到了什么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于是,屋内传来了安王的一声咆哮,“既然这么姐妹情深,来人,将他们关到水牢!”
水牢。
黑暗的牢房中看不到一点光明,能听到的只有淳淳流水之声。
方瑾婳一进去,就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双手被绑在了空中,应该是弄了一个十字架似的东西,双腿看不到,水漫过嘴巴的下方,只能仰着头,一低头头就会进入水里。
这可谓是一向重刑了。
“还不快点过去。”那侍卫看了看方瑾婳和花容月,催促着。
那粗鲁的侍卫握着花容月白皙的手腕,吩咐另一个大汉道,“给他上上枷锁。”
花容月还是面无表情,可即便是面无表情那双紫瞳流转,就已经足够夺取人的心之魂了。任由那群侍卫将沉重的枷拷在上面。
瑾婳看不下去了!
素不相识,这人为了她,病还没好就来这种阴气很重的地方,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怎么承受的了……
给花容月上锁的那大汉皱着眉头,“这位公子细皮嫩肉的,呆会儿怕是经受不住那等刑罚。”
什么?
还有别的刑罚?
方瑾婳用商量的语气,讨好的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拆了下来,捧在手上,笑眯眯的望着那大汉,“这位官爷能否行个方便。”
那大汉一怔,瞧了一眼方瑾婳,不屑道,“劝你别再徒劳无功了,王爷吩咐的刑罚,我等哪儿敢怠慢。”
金钱引诱失败!
三十六计,她还能用什么?
美人计?
低头看了看水里的倒影,一脸憔悴。别说憔悴,就算不憔悴,在花容月身旁也失色了……
“上刑。”先前押送他们的侍卫,又吩咐道。
那大汉魁梧的拿着两个大架子,朝着花容月豪特爽迈开了一大步,花容月细嫩的手腕被掐出了一块青紫,那大汉正准备上刑,只听得花容月笑了几声道,“伤了我,你怎么与王爷交代?”
此话说的瑾婳和那大汉听的一头雾水,不过那大汉倒是停止了动作。
这个人深受王爷宠爱,虽然不过在他眼里是个以色待人的主,却也不敢妄自估量此人在王爷心中的分量,那大汉犹豫了起来。
正在那大汉和侍卫都犹豫起来的时候,门开了。
“王爷到。”
“容儿倒是真了解本王……”安陵烨拍了拍手,目光中的狠戾,语气却是带着宠溺和纵容。
火药味在弥漫。
她乖乖垂头站好。
人家王爷来找小情人,她不该当小三的不是么。
花容月看到她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样子,汗了一下,自己为她都成这样了,这女人有没有良心啊。
诚然,瑾婳给他的答案是,没有……
花容月难得在如此情形,还能妩媚的笑了出来。
方瑾婳看痴了。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眼前的花容月却如红色妖莲一般,妖艳绝美。
“瑾儿,同本王回去。”安陵烨倒是没有再看花容月,只是走近了方瑾婳,拽起她的胳膊。
方瑾婳求救的看着众人。
无人搭理。
花容月慵懒的瞥了她一眼,连声招呼也不打,悄无声息的走了。
安陵烨倒也不拦,只是一双深邃的眼睛盯着她,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他就留她一个人在着挨罚……
之前还说着要替她受罚来着,现在独留她一个人在这水深火热之中。
举目无亲……
泪汪汪啊泪汪汪。
“别担心,还有我在。”
她感动的无以复加啊。
纳尼?
这声音……
转身,安陵烨邪魅一笑,将她揽入怀中:“本王怀念瑾儿的味道了呢。”
啊啊啊,魔鬼,不愧是魔鬼。
“若兰,带她去沐浴。”安陵烨看了一眼若兰,点名说道。
还洗澡!
从浴池走出,一阵幽香飘然而过,轻轻的吹拂,温柔没有丝毫的寒意。
一名长相清秀的仆人朝她走过来。
看来这安王断袖果真不假,不但男宠有了,仆人还长的如此清秀。
她低头,在仆人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敢乱瞅,只觉得离开了水牢的阴气,浑身都神清气爽。
石阶很奢华,覆盖着琉璃瓦的宫殿,气派极了。
这是她第一次从外面,仔细瞅了瞅安陵烨的宫殿,既奢华又气派。
“王爷怕是要发脾气了,夫人可要小心。”一直默默领着她走的仆人,在快要到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嗯。”她乖巧地应道。
废话,能不小心点么?
朱红色的门有些陈旧,却很有韵味。
清秀的仆人将门打开,走的时候还不忘瞄了她一眼。
瑾婳觉得,那一眼可以理解为:鼓励,怜悯,与好自为之。
“进来。”屋内传来一阵很有磁性的声音。
她低着头,踌躇着。
安陵烨见此,起身将瑾婳拽了进门,冷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她一直很怕!
什么叫现在知道怕了?
方瑾婳试图将自己和安陵烨拉开一些距离,却不料他拽的更紧了,她的整个身体都与他生生不离。
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胸膛,让她误以为眼前的人,根本就是一具没有感情的尸体。
然而,接下来,更加证明了她心中所想。
安陵烨穿着紫色的锦袍,并未脱下,那面料割在穿着纱衣的瑾婳身上,难受极了。
他却毫不顾虑,只是同她贴的更紧了些。
“唔……你放开,你要做什么?”安陵烨的大力,让她觉得几近窒息。
“本王要做什么,爱妃莫不是在明知故问?”
她何时是他妃了?
爱妃,叫那么亲热做什么?
安陵烨笑的温和,动作温柔。
他慢慢将指尖移下,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抚摸着方瑾婳裸露的脖颈。他嘴边明明还挂着温和的笑意,方瑾婳却觉得周围的空气更加可怕了些许。
瑾婳十指交叉,不知如何应对,只能垂着头。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未燃尽的香气,只有互相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安静,让她感到更加的不安。暴风雨来临的前夕,都是平静的,这句话一点也不会假。
偷偷抬眼,瞄了一眼安陵烨。
只见他似笑非笑,始终看着她。
死就死吧,早死晚死都得死。
她猛然抬头。
安陵烨笑着,凉到没有温度的手抚上她的手背。
想白蛇传里面的白素贞是妖,才会手冰凉如玉,这人的手……竟也没有温度。
莫不是她遇到妖怪了?
寒,神啊,谁来救救她?
最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死亡的过程。
正如她现在。
安陵烨见她一脸害怕的摸样,气也消了大半。
他不能容忍任何的背叛!
绝不!
半晌,方瑾婳诺诺地看着他。
只听得他冷冽的嗓音,带有笑意:“就这么怕本王,本王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怎么不能?
她笑了一声:“王爷是神仙下凡,妾身在王爷身边,不自觉的想要臣服。”
安陵烨冷哼道:“那爱妃就来伺候本王罢。”说完,他霸气一笑,俨然等着瑾婳前去伺候。
瑾婳手被牵制,想要收缩回去,却看到他微眯双眼的摸样,顿时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可能逃离安陵烨的魔爪。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等着安陵烨最后的判决,美眸泄露了方瑾婳此时恐惧的心。
一袭侍寝时穿的白色纱衣,衬托玲珑有致的身材,小巧的瓜子脸,染上了一抹绝色。
眼波流转间,似乎倾泻了一世的锦华年浅。
安陵烨不知怎么了,看到那张并不是绝美的脸孔,却发现那双美眸如摧残的星光,在黑夜之中,绝色之姿。
这个女人,没有很聪明的头脑,没有很倾城的美貌,甚至没有一颗善良救世于民的心。
此刻,在他看来,她都不必不需要有了。
他会让她爱上自己。
不惜一切。
她看似被尘埃所染,眸若秋波的流转间,却透漏出了清泠无所求。
这样一个女人爱上自己,他很想知道,究竟会是怎样的。
猛地一手揽过方瑾婳的腰间。
瑾婳出于本能,用尽全力想要推开他。
与此同时,安陵烨同她都感受到了对方一瞬间的僵硬。
安陵烨的僵硬是因为这个女人竟敢违抗他,竟敢!
方瑾婳的僵硬却是因为自己又不争气了!
本能是个害人的东西。
明知道安陵烨已经快要发火了,她还火上浇油!
“王爷,现在是白天。”
安陵烨一听,眉头一皱,好看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