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出格的行为,辛诺言肯定是动怒了的,只是碍于他曾对她的恩情,才这么轻易原谅。
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辛诺言似有所觉般快一步打断他:“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其实我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白亦年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辛诺言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瞬后道:“月月的情况每况愈下,我想尽快给她做手术,并且,由我给她换血,你看什么时间比较合适?”
她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商量的口吻。
白亦年知道她并不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忍不住苦笑一声,他到底是拦不住她,揉了揉跳痛的额角道:“你决定了?”
“是。”辛诺言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迟疑。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主意?”
“是。”
“那你呢,也同意吗?”
突兀的问话让辛诺言微微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白亦年不是在跟自己说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薄灏尘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也不知将两人的对话听了多少去。
“我尊重诺言的选择。”薄灏尘眸光从白亦年脸上扫过,将他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白亦年眼中怒气一闪而过,脱口质问:“薄灏尘,你知不知道.......”
“亦年!”辛诺言知道他想说什么,心中顿时一紧,下意识出声打断他,绷着脸道:“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找个时间帮我安排手术吧。”
白亦年瞪着辛诺言欲言又止,到底还是顾忌着薄灏尘忍了下去,语调冷漠:“好,既然你们执意如此,手术就定在后天,如你所愿。”
语落,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辛诺言知道他是生气了,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她不会改变决定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薄灏尘用一种她看不懂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吓了她一跳:“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诺言,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薄灏尘沉声问道。
有那么一瞬间,辛诺言差点以为心里的秘密被看穿了,仔细观察,又觉得没有,带着几分不安的问道:“我......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回家吧?”薄灏尘淡淡扯了扯唇,忽然跳过了这个问题,牵着辛诺言下了天台。
辛诺言一路都在打量着他的表情,迟疑了许久,才故作自然的问道:“那个,月月后天手术,这几天我想在医院里陪她。”
“嗯。”
“你自己一个人住酒店,没问题吧?”
“别墅周正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今晚就搬过去,我又不是小孩子,照顾自己还是可以的。”
“哦,那就好。”
薄灏尘意外的好说话,可他越是这样,越让辛诺言心里没底,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似乎,事情进展的太顺利了。
连白亦年都对她给月月换血的事这么大的反应,薄灏尘似乎接受的有点太快了,没有任何排异反应,随和的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辛诺言当天晚上就在医院陪着辛月睡的,或许是心里有事,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辛诺言陪着月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为明天的手术做准备,晚间的时候消失了一天一夜的薄灏尘忽然出现在病房,对辛诺言道:“明天月月就要动手术了,今晚跟我回家住吧。”
辛诺言皱眉,她想留在医院陪着辛月。
似乎看出她的想法,薄灏尘不等她开口又接着劝道:“听我的,你不休息好明天怎么有精神陪着月月手术呢?”
“嗯,那好吧。”辛诺言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迟疑了一瞬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晚间,辛诺言叮嘱过辛月后就跟着薄灏尘回家了,连同辛星和薄子润也被薄灏尘以不要打扰辛月休息为由带了回去。
洗漱后,薄灏尘早早就哄着辛诺言睡觉。
次日清晨,辛诺言本以为自己肯定会很早醒来,结果一睁开眼睛就发现已经早上十点钟了,顿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辛月定的今天上午十一点手术。
目光在屋内环视一周,没看见薄灏尘的身影,她也没有多想,快速起身去浴室洗漱,换了衣服准备赶去医院。
然而,就在她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发现房门打不开了。
又拽了两下。
才发现应该是从外面被锁死了,里面根本打不开。
不知为何,她心里瞬间想起这两天薄灏尘怪异的举止,早在他那天答应让她给辛月输血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在天台的时候,这种感觉愈发强烈了几分。
还有昨晚以她的性格本该失眠的,结果竟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很不合理。
她目光落在床头柜上昨晚薄灏尘端给她的牛奶杯上,眸光一暗,如果她没有猜错,那里面应该是下了轻量安眠药的。
种种迹象,无一不向她表明,薄灏尘反悔了!
她脸色沉的厉害,快速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没找到自己的手机,反而在沙发上发现一袋零食,应该是薄灏尘怕她饿着特意给她准备的,还在零食袋子里翻出一张纸条。
月月那里我去输血,勿念。
勿念个鬼!
这个混蛋男人!
他那样的破身体,去给辛月输血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辛诺言气的眼睛都红了,急的在屋里团团转,忽然目光落在门旁放着的内线电话上,眸光一亮,立刻拿起话筒拨了出去。
别墅里没有佣人,但昨晚辛星和薄子润也跟着一起回来了,或许能让他们帮忙找到钥匙。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辛星哭丧着脸道:“妈咪,我也被反锁在屋子里了,出不去。”
薄子润:“我也是......”
辛诺言:“......”
薄灏尘这个狗男人,气死她了!
三人都被反锁在房间里,手机也被收走了,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只能等着薄灏尘手术结束放他们出来。
另一边,医院。
白亦年看着躺在病床上,即将被推进手术室的薄灏尘,沉声问道:“薄总,你在医院没有储血,若是强行给月月输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刚才已经跟你说了,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