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素雪早就被提到了会面室里等着，所以见到薄灏尘的时候并不惊讶，甚至淡淡的笑了笑：“灏尘，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可不认为薄灏尘找她是来谈心，拉近感情的，毕竟她进来这么久，他可是一次都没来看过。
况且，她知道薄灏尘对她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对她这个候选丈母娘就更是了，但凡他有一丝用心，她也不至于在这里面呆这么久还出不去。
薄灏尘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蒋素雪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眸光冷锐的盯着她看了数秒，才忽然漫不经心道：“不久前，我在阿旺那找到了一个U盘。”
他刚一开口，蒋素雪的心就“咯噔”一跳。
在某些方面，她要比辛曼瑶敏锐的多，直觉告诉他，那个U盘对她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脸色微微变了变，不动声色道：“那又如何，那个亡命徒给你的东西，与我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薄灏尘淡淡的反问一句，随即眯起墨瞳笑道：“视频里，诺言被人谋害推入海中，而其中的一帧视频里，不小心露出了和辛曼瑶一模一样的裙角。”
“什么，你是说当年辛诺言是被人陷害，推下海的？”蒋素雪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随即立刻撇开关系道：“那又如何？这世上一模一样的裙子不知有多少，只凭这一点，你怎么就能断定害辛诺言坠海的是我女儿？”
薄灏尘神情慵懒的拨弄着桌上的茶杯，嘴角划过一丝乏味。
这对母女的演技在别人眼里或许入木三分，可在他眼里实在过于拙劣，蒋素雪比年轻的辛曼瑶更沉稳老练一些，自认为情绪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他眼底处处都是破绽。
“那条裙子，是辛诺言特意买来送给辛曼瑶的绝版，全球只此一件。”薄灏尘冷冷勾唇，眸中冷光乍现。
蒋素雪似乎没想到还有这一点，微微愣了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道：“那也不能确定就是我女儿做的，现在市面上A货那么多，说不定是有人穿了假货呢？”
毕竟，仅凭视频的一小片衣角，是无法鉴定质量和正品的。
薄灏尘也清楚，只是凭着视频里一片相似的衣角，就怀疑辛曼瑶有些站不住脚，当经过他的推测，加上这母女俩做贼心虚的反应，他基本已经可以肯定，即使当年的事她们不是主谋，至少也是帮凶。
一瞬间，心里对这对母女厌恶到了极点，恨不得除之后快。
不管心里如何波动，他面上都不显分毫，更没忘了自己此番的目的：“我目前还没查到足够的证据证明，那个人就是辛曼瑶，但只要一旦查证，当年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我这次来，是想问你当年辛诺言生下的那个孩子，后来被抱走了，你知道人去哪儿了吗？”
蒋素雪眸光一暗，下意识想要否认，却被薄灏尘打断：“先别急着否认，虽然证据都被你销毁了，但我知道爱华美容院背后的老板就是你，当年诺言在这家美容院分娩，视频里都记录的清清楚楚，若是你愿意坦白，我可以答应你你条能力范围内的事。”
若是不肯说，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蒋素雪听出薄灏尘话里的威胁，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棘手的是，她不知道当年的事阿旺这个孙子还留了一手，录了视频藏起来，更不知道薄灏尘对当年的事知道多少。
但不可否认的是，爱华美容院确实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当年辛诺言也确实是在那里分娩的。
她垂头沉默了一会儿，抿唇道：“这件事我确实知道一些，也可以告诉你，但我有一个条件。”
她知道既然薄灏尘敢来质问她，就是有了万全的理由，狡辩是无用的，还不如为自己交换些实际的好处。
“你说。”薄灏尘眸光一冷。
“我要出狱！”蒋素雪看着薄灏尘要求道。
薄灏尘眸光变幻莫测，心中斟酌思量，好半晌才点了点头道：“可以，但心语幼儿园和爱华美容院都没有结案，你身上的嫌疑无法洗脱，我只是暂时帮你取保候审，让你能出去。”
至于之后警方会不会再找到相关证据，再将她带回来，就不关他的事了。
“成交。”蒋素雪有些不满意，以薄灏尘的能力不止能做到这一步，但对上他的眼神，她的反驳不自觉的咽了下去。
算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只要她能出去，一切都还有筹谋的机会。
“条件我答应你了，说吧。”薄灏尘端着桌上的茶水喝着，淡淡的说道。
蒋素雪知道他耐心不好，而且最是重诺，不会干出出尔反尔的事情来，沉思了一瞬后，开口道：“当初薄太太确实是在我的美容院分娩，只是当时她难缠，好不容易才保下一条命来，伤还没等好，就自己跑出了美容院，等我再得知消息的时候，就是听曼瑶说她与阿旺私奔坠海的消息。”
“砰——”
薄灏尘手中茶杯重重搁在桌上，嗓音冷锐：“不要再让我听到私奔这两个字。”
蒋素雪被他忽然变脸吓了一跳，随即面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动了动唇想要解释，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薄灏尘抬眸紧紧盯着蒋素雪，还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拧眉道：“那么，当年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呢？既然诺言走了，你们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去给我？”
蒋素雪闻言眸光一暗，她们让辛诺言离开，本身就是为了给曼瑶让路，那个孩子是辛诺言的孩子，当然不能留下。
更何况，辛诺言死后，薄灏尘那副疯魔的样子真的吓到了她们，哪里是她们先前以为的对辛诺言无情？
分明是情根深种而不自知！
既如此，那个孩子就更不能留下了，否则岂还有她女儿的容身之地？
蒋素雪的垂眸说道：“那个孩子.......不是我们不想送回去给你，而是当时诞下来时就是死婴，曼瑶为了不让你徒添伤心，所以就找了块墓地安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