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多年衣裳的赵二柱不愧是个中老手,不仅洗得干净,速度还快,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程天全身的衣服都被清洗了一遍。
光屁股的程天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地站在水潭边,头顶上依旧是那条青玉小蛇,肩上却只有橙黄绿青蓝紫六只小鸟歇脚,至于其中赤色的那一只,正在水潭边喷吐着一丝丝头发丝般的细小火蛇帮他烤衣服。
一分钟不到,刚洗出来的湿衣裳就被烤干了,程天摸摸一脸得意洋洋飞回来的赤色小鸟表示嘉奖,走近几步捻了捻衣服袖口,没有一丝潮气,也不发硬,与自然风干的没两样,想来若不是火儿怕烤燃了他的衣裳,所花时间应该能更少。
刚把衣裳穿好,狗子就叼来了他的随身布袋,往日里它可没有这般殷勤,现在如此主动,便是安慰一下程天‘受伤’的心。
程天笑嘻嘻地接过布袋挂身上,没心没肺地与狗子打闹,早就将狗子它们没义气的事抛到了爪哇国去。
打闹一阵后,却是起身喊上赵二柱一起去处理那些狼兽尸体了,那些绿鬃狼也就罢了,那头金鬃狼王的尸体可不能放过,一级顶阶的妖兽呢!无论是毛皮还是筋骨可都是好东西,而且自己的短刀和那条来历神秘的锁链也要回收。
再次步入那片到处都是狼尸,血肉,碎骨的林子的便只有程天,小青蛇和赵二柱了。至于狗子它们是别想了,身为山脉精灵,最是厌恶这类血肉遍地,怨气横生的地方,若是在这类地界待久了,还会对它们的精灵之身造成伤害。
至于待在这片林子里毫无不适的小青蛇嘛,程天也不知道它到底是真的不在意这横尸满地的环境,还是为了在众多小弟们面前逞能,不过想想小青实实在在的青玉之身,与虽然同样实质,却给人一种虚幻之感,且时不时身体某部分还会虚幻一块的狗子它们比较来看,他还是比较倾向前者的。
如狗子,小鸟之类形体凝固的高等精灵,对此类血气怨气浓重之地只是厌恶与不适而已,而如那些棉花糖之类的灵智不全,形体未塑的初等精灵若是进了这片林子,或许立刻便会被此地残余的血气怨气冲散形体,损伤灵智。
其实按理说如它们这般的初等精灵是出不了它们的孕育之地方圆十里的,但谁让它们有一个好老大呢,小青一感应到破境之后的程天进了林子,就知道会有一场大造化,如此大的好处,如何能让这些懵懵懂懂的小弟缺了席,当下便舍了一滴精血,使了一门‘移花接木’的神通,这才将一大群棉花糖小弟暂时接了出来,共分造化。
程天一马当先步入先前战斗的那片林子,不去看那些绿鬃狼的尸体,直接向狼王尸体所在走去,头上是闭目歇息的小青蛇,一副对周围事物都兴致缺缺的模样。
赵二柱跟在程天后面,看着满林子的狼兽尸体,也不由暗暗乍舌,绿鬃狼他当然认识,也杀过几头落单离群的,只是从未与整个绿鬃狼群战斗过,他也不想与这些动不动就数十上百只集结在一起的丛林游猎者碰上。
翻看了几头被杀的绿鬃狼尸体,看着尸体上面明显小了几号的拳印指痕,赵二柱不由皱起眉头,此地除了程天这个小人儿外,谁还能打出如此‘秀气’的拳印。
赵二柱抬头望了一眼前面的程天,又想到刚才他洗澡时身上确无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来之前不论是他爹可是叮嘱过他,入了山,就要小心保护好程天,遇见了妖兽,能避则避,实在无法避免的,便让赵二柱动手。
总之就是:能不让程天动手便不让他动手。
这当然是赵大柱担心程天的身体,想让他尽量少消耗气血,能多活一些时日。
但赵二柱却是不知其中隐情,对于他爹前面几句,他自然是万分赞同与保证的,至于最后那句嘛,虽然赵二柱在他爹的严厉目光下不得不答应下来,但其实心里颇有点不赞同。即便是再疼惜药罐子,那也不能如此小心呵护。
要知道,即便是村里的七八岁小子,那也是放出去见过血的,若是五六个聚在一起,一头铁皮猪怎么也能猎回来,更何况药罐子也不是弱手,练力四层的修为,再加上其多年苦练的拳脚功夫,寻常的低阶妖兽如何能伤到他,而且还有他在一旁看着呢,怎么也不会出事。
“不杀一两头妖兽,如何能成好汉子?”
这便是赵二柱心中的想法,而且他也相信,外表谦逊,实则内心骄傲至极的药罐子一定会举双手双脚赞同他这句话的。
此刻,赵二柱看着周围不下四十头的绿鬃狼尸体,只觉得药罐子以后一定会是村里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
要知道,就算以他的实力,虽然也能杀得了同样数目的绿鬃狼,却难保会在数量众多的狼群围攻下受伤,就是丢一条胳膊,缺一条腿也不是不可能,最后也肯定是被狼群分尸的下场,而药罐子能毫发无伤的杀了如此多的狼兽,其中一个原因或许是那条小青蛇挡住了狼群中的狼王,再就是与木爷爷说的大成之境的幻影步法脱不了关系,只是一级垫底的绿鬃狼如何能跟得上身怀大成之境幻影步法的药罐子,既然跟不上,便只能沦为靶子而已。
想到这里,他就有些羡慕药罐子的天资与悟性,就连村里最难领悟的幻影步,药罐子都能在短时间里达到大成之境,要是再来个十天半月,便是村里老人时常念叨的圆满之境也不是不可能啊!不像他,练了十多年,才刚刚触摸到幻影步的小成之境的门槛,能不能跨过这道门槛都还是两说呢,更何况那越到后面便越难以跨越的大成之境。
“嗤!”
程天脚踩着血淋淋的狼王尸体,拔出了插在其胸口处的短刀。
横刀打量一番,刀身黑沉,刀锋雪亮,不染丝毫血色。
“用一头狼王的血开锋,也不算辱没了你!”望着手中短刀,程天轻声道,随后收刀入鞘。
紧走几步,他又拾起地上的一条漆黑锁链,亦是不沾丝毫血色,掂了掂,面有异色。
他想起一些画面,似乎最后一拳砸在那狼王头上时,狼王头顶有一抹白光闪过,却在这锁链面前一触即溃,不仅如此,这锁链破碎白光之后似乎一下变重了许多,只是当时他杀意盈胸,哪会去关注这点小事,导致他现在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掂了掂手中锁链,似乎也没变化,想来应该是错觉了。
另一边,赵二柱手里捧着一张金色狼皮,一脸可惜之色,这可是一级顶阶的金鬃狼王的皮,坚韧自不必说,更难得的是毛发通体金色,无瑕疵,最是受那些好面子重威势的部落长老,头人喜欢。若是完整的一张金狼皮拿去大部落里交换,可能换不少好东西呢!
可惜这张金狼皮被程天粗暴地扒了下来,不仅最重品相的狼头处破了五个洞,皮毛还只有身躯部分的,四肢与脚掌部分的狼皮完全没有扒下来,真是糟蹋了这张珍贵的金狼皮。
还好赵二柱醒来后只看到了狼王被扒皮的那一幕,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程天只是在狼王被那条小青蛇杀死后一时心喜,才亲自动手把狼皮扒下来,毕竟就凭药罐子练力四层的实力,就算他武技境界再高,也不可能杀得了一级顶阶的金鬃狼王。
“药罐子,你该让我来剥皮的,你看这皮剥的......”
赵二柱本想说这张皮剥得不好,应该如何如何剥才对,抬眼却对上了药罐子投来的淡漠眼神,顿时就一个激灵,咽下还未出口的话语,憨厚一笑,转口道:“溅了你一身血,脏了你的衣服,多划不来!”
即便是心疼极了这张狼皮,也不能把语气说重了,更不能以同辈的身份却以长辈的口吻与药罐子说话。
此为大忌!
程天收回瞥向赵二柱的眼神,也不辩解,就让二柱子误会他是去剥狼皮也好,毕竟以他在村长爷爷与柱叔面前表露的练力四层的实力,无论如何也是杀不了这头金鬃狼王的,为了少些麻烦,还是不要暴露自己的真实实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