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天高露浓,茫茫夜空,满天繁星像洒在碧玉盘里的珍珠。清冷的月光洒在院落,池面上像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
秋露打在叶片间,形成细密的水珠,因夜色而变的或暗红、或深黄的树叶更增添的了幽美。银色月光洒在依稀可辨树丛中,那或黄或红的叶片泛着淡淡光。
庭院处一雕花小桌上青瓷茶杯里那上好的龙井冒着微微茶香气,一只插着梅花的细颈白瓷瓶,一只小小的紫色香炉,焚了香,香烟轻烟袅袅,熏了满院沉醉。
看着如此美景,花凝忽然来了兴致,从雕花小桌旁站起,浅色罗裙缭绕姿镶银丝边际,水芙蓉色纱带曼挑腰际,走到院落中央。
月下的花凝时而抬起手腕,时而细足轻旋转,两手微微收拢,像湖面游走的仙鹤,玉袖生风,典雅矫健。长袖漫舞,她舞步轻盈、妙曼。仿若神仙起舞,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更衬托出她清雅而绝美的姿容。
此时舞姿骤然转急,她的身越来越快,。轻摔长袖,媚体随之旋转,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飘渺若仙,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正沉醉着,门口的一个声音,扰乱了她的舞姿。
“跳的好~~~”门口一个健硕的剪影,拍手喝彩。
“谁?”花凝停下舞步。向着那个剪影走去。
暗处的人走了出来,那张邪魅冷漠的脸,清晰可见,这个人是项谦!!花凝瞟了一眼,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怎么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她细细一想,来的也正好,白天寻他不着,晚上自己找上门来了。正好跟他说休书的事儿。
“姓项的,我有话跟你说,随我来。“
正准备去屋里拿那休书,项谦一个箭步冲到前面,温润的眼神似乎还没从那优美的舞蹈中清醒过来。“原来娘子的舞姿这么优美动人。“他一手随意的搭在她的肩上,眼里的却是丝丝戏谑。
撇开碰到她肩膀的狼爪,猛的推他个中心不稳。拍拍双手,她得意的朝他一笑。向前走去。
这冷不防的一推,他足足向后退了几步。嘴角一抹邪笑,三步并作两步跟上花凝:“一天没见你的夫君?很想念我吧?”他指尖在她脸庞轻轻划过。
“走开,”花凝故技重施,玉手还未推到他,芊臂就被那双浑厚有力的手牢牢抓住,手心的温度传到她的手踝,她用力一挣,那双大手还是稳稳的钳制她的胳膊。
武力不行就只好靠文的,她昂起头正对上他那如手心般温暖的眼神。“你不是不喜欢用强的么?那为什么不放开我。”
他微微一愣,那温暖的眼神似乎飘向远方,只一瞬,神情恢复成了以往的戏谑,整个身体靠像她。
眼见着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挣脱不开,她另一只手悄悄伸到袖子中,她的救命法宝还在里面。
指尖刚刚探到蒙汗药,这一只手,又被项谦钳制住。
“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你的相公?“他凑近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那如磁石般的深眸对上她惊慌的双眼。
月光洒在他小麦肤色的脸庞,那如刀削般的俊颜显得更加立体。那眼睛如一波秋水般让人不由自主的让人往里陷。看着他的眼,她有点晕晕的。
她就这样立在那里,仿若魂魄已被勾走。
他渐渐地下头,薄薄的红唇贴上她的唇。
她如梦初醒,侧开头,将他推开。看着他嘴角噙着胜利者的微笑,一想到自己的唇上有他的痕迹,便拼命的擦着嘴。
就好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般,那抹微笑渐渐消逝,留下还没缓过神的花凝,他径直进了她的屋。
她呆呆的立在那里。忽的缓过了神,使劲敲着脑袋。
“啊,花痴啊,还真是花痴。”她为自己刚刚举动感到羞耻。“今天这是怎么了?还21世纪,现代的女青年呢。一个小小的眼神,这就就受不了了?“她扯着头发,“莫非是喜欢上了他?”
手贴在胸口上,没有恋爱时的小鹿乱撞。她定了定神,这应该不是喜欢,那姓项的就是个虐人狂,她才没有受虐倾向呢。这样想着,她神色淡定,走进了屋子。
进了屋,发现项谦的神色不对。继续看,他手心中紧紧的攥着一封信,信纸几乎被他揉烂。
这信正是今早花凝让代字先生写的休书。
“你想让我休了你?你今天找我,想告诉我的事情,应该就是这个吧。”说着,他走到花凝旁边,将那封休书在她眼前晃了晃。
他就那么看着花凝,是那种冰冷的眼神,那种漠视一切的冷酷。
她偏过头,不想正视他的眼,那彻骨的寒,让她浑身不舒服。
接下来会怎么样?签了字头也不回的走掉?还是恶狠狠的骂她?
以项谦的性格,估计更有可能发生的情形是前者?
……………
寂静……..出奇的寂静。
静的连门外微风吹拂树叶的沙沙声,都异常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