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接!旨!”
拓拔皓月紧紧的咬着牙关,一双眼睛里满是阴鸷。
鄢玉自然也瞧出来了,不过他并不在意,跟着皇上这么些年,他什么没见过?
“对了,皇上特意交代了,为了体恤王爷的一片赤诚之心,特意准许王爷在京里准备一番再行启程。”
临走,鄢玉又笑眯眯的开口,假装看不到拓拔皓月那黑如锅底的脸。
“臣!谢过皇上!”
拓拔皓月的拳头捏的咯吱响,他发誓,等他事成那天一定要将他的好皇叔折磨的生不如死,还有这老太监他也一并不会放过。
鄢玉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从身后的屋子里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鄢玉约么着,应该是凳子腿断了。
“王爷息怒,您消消气啊。”
杜江海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身子跟着颤了颤。
“消气?老子现在恨不得去宫里砍了他,你让我怎么消气。”
拓拔皓月砸完屋子里的最后一个瓶子,紧接着一把抽出墙上挂着的利剑。
这是晋王在世时用过的剑,先皇赏赐的,后来传到了怀王这里,这把剑,不知道斩过多少敌人的头颅,如今,剑尖却指向了杜江海。
杜江海的大脑当即就“嗡”的一声,他一向是个胆小怕死的。
他觉得依着怀王如今的心情,指不定下一刻就会结果了他。
“王……王爷……,您……您先听我说,这事对您来说其实是……是一个转机……”
杜江海死死的盯着怀王手里的剑,生怕这剑再离他进一步。
此时拓拔皓月心里的火气已经消了不少,听完杜江海结结巴巴的话,他不以为然,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转机。
见拓拔皓月丝毫没有动作,杜江海连忙将肚子里头的话倒了出来。
“您想啊王爷,皇上虽说将您派去了西南,那地方环境差是不错,可那里三教九流,也是最容易屯兵的地方,况且,那里山高皇帝远的,怎么做不还是您说了算。”
听完杜江海的话,拓拔皓月立刻就幻想出了一副画面。
他在西南自立为王,带着他自己养起来的兵打进了京城,打的皇帝措手不及,他当了皇帝,坐拥天下……
“哈哈哈……好好好,杜江海,本王果然没看错你。”
拓拔皓月瞬间跟换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的戾气尽数不见,收回剑,随手往后一抛,手中的剑稳稳的插回了剑鞘里。
“还是王爷教导的好。”
杜江海悄悄的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那把剑,此时还是心有余悸,就差二寸,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到这里了,幸好……幸好……
“本王准备准备,该进宫谢恩了。”
拓拔皓月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番皇上给了他这么大个好机会,他得好好谢谢皇上才是。
不就是个定南王,他做就是。
御书房。
“怀王可有说什么?”
见鄢玉回来,拓拔焰合上手里的奏折,问道。
“启禀皇上,怀王倒是没说别的,就是老奴瞧着怀王似乎不是太乐意。”
随后鄢玉将在怀王府经历的一切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而后,又疑惑的开口。
“皇上,您让怀王去西南是要惩罚他?”
拓拔焰盯着书架上的某一处,那里有皇兄送他的一套兵书。
“也不算是惩罚吧,那里虽说环境差一些,可是最是能磨练人的,他如果做得好,朕……还是不会亏待他的。”
拓拔焰在心底长叹一声,罢了,谁叫他欠皇兄一条命。
让拓拔皓月去西南就是为了让他长些记性,让他认清楚事实,别一天天的阳奉阴违,肖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一道圣旨也算是让拓拔皓月解了禁足,这次没能拿回虎符,拓拔皓月并不担心,在他心里已经开始规划到了西南之后的事情。
第二日早朝之后,便有人来通报,说是怀王求见。
拓拔焰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让人将拓拔皓月宣了进来。
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拓拔皓月安分的让拓拔焰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皇叔,以前是侄儿的错,是侄儿不懂事,还请皇叔看在父王的面子上饶了侄儿这次。”
拓拔皓月说完,跪在地上,郑重其事的给拓拔焰磕了几个响头。
“你知道就好,这次让你去西南就当是磨砺了,莫要辜负了你父王的一世英名。”
虽然不知道拓拔皓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人家认错的态度都这么诚恳了,他一个做叔叔的也不好过多苛责什么。
又嘱咐训诫了一番这才让拓拔皓月回去。
后宫的嫔妃每日里最多的便是时间,除了吃饭睡觉争宠,看别的妃子的笑话便成了她们每日的乐趣。
上次贤妃在皇上那儿吃瘪这事儿不知怎么的在私底下就传开了。
这日,几位娘娘聚在了一起。
因为大家都不得皇上宠爱,所以她们还是彼此能说的上话的。
“你们听说了没,那天贤妃娘娘穿的特别少去找皇上,反而让皇上给讽刺了一番。”
说话的这位姓安,与温晴一样,也是个昭仪,平日里最是喜欢挑事,看不惯贤妃,因为贤妃位分比她高,也看不惯温晴,因为温晴比她得宠。
“安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贤妃娘娘知道了,定是要罚我们的。”
“蓝常在,你怕什么,只要没人说,贤妃娘娘怎么能知道呢?”
安昭仪拿起帕子掩着嘴笑的好不灿烂,她就是看不惯贤妃那样子,孩子都那般大了,在她看来,就是老女人一个,偏偏还要穿的那么风骚。
“妹妹想多了,姐姐这不就是随口一说,我想着贤妃娘娘是不会介意的。”
安昭仪话音刚落,花丛后面就传出来了一个让她后背发凉的声音。
“安昭仪倒是将本宫的心思揣摩的很透彻。”
贤妃在林嬷嬷的搀扶下走了过来,笑的漫不经心。
众妃都要吓死了,跪下的同时都在心里想着自己刚刚有没有说过得罪贤妃的话。
“臣妾失言了,请娘娘恕罪。”
安昭仪悔的肠子都青了,刚刚她们给贤妃问过安之后,贤妃明明休息去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