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字瞬间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淦!
那边的林恩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菊花被人盯上了,他正好看见了一本书名很有意思的书,打算抽出来瞅瞅。
书名叫《我在澡堂捡肥皂的一百天》,十分清新脱俗,难道是本现实生活类小说?
他刚要把书翻开阅读,却发现……自己左肩上怎么有只手?白森森的不像是小助理的呀?
于是,回过头,与一张蓬头垢面的脸面面相觑。
额……
林恩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她竟然比我还高一点点?
这时,他的目光从这人乱糟糟的头发缝隙间穿过去,看见了正以手掩面装鸵鸟的小助理。
林恩脑门上浮现一个问号:你至于这样吗?她长得也不算……额。
“你喜欢看书?”
同样的声音,来自这女人的……喉间?
他微微皱眉,凝视这张没有嘴巴、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甚至还有交错两条‘乂’形狭长刀疤的脸。
“腹语,我练了一年。”
她与林恩错身而过,行走在这两排仿若没有尽头的书架间,一步十数米,很快消失不见。
“过来吧~~”
声音明明来自远处,却又感觉近在耳畔。
也许是知道这女人走了,装成鸵鸟的小助理悄咪咪的分开手指,露出一丝缝隙。
“呀!”
她吓得退了一步,是被林恩近在咫尺的脸吓得。
“你——”
“嘘!”
凯西还想来句‘你是个鬼吧?走路都不带有声的!’,但见他做出噤声的手势,立即联想到这里是怪女人的地盘,再一次蔫了。
“都怪你……”细若蚊蝇。
林恩对她眨眨眼,一副很茫然很无辜的模样。
“略略略~”小助理回以鬼脸,表达不屑。
啧~可爱,想……
不!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林恩剑眉一扬,脖子往女人走去的方向歪了歪。
凯西小脸一白:“你,你走前面。”
于是,林恩在前,小助理在后,亦步亦趋前行。
“你手拿过来。”
“嗯?”
“叫你拿过来就拿过来。”
“哦。”
“你可别想歪了,我就是脚站麻了想扶一下。”
“好的。”
林恩没有直男属性,所以不会说出类似‘你为啥不扶着书架走’或者‘脚麻了就趴那别动’以及‘放开我的手,不许碰我二老婆’之类的纯沙雕式语言。
话说这手感……
两人就这样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一面墙壁前,左右一看,是书架。
所以说那位女士是让我们来这面壁的吗?
“小凯西,还需要我亲自拉你进来么?”
女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吓得小助理抖了个机灵。
她连忙摇头:“不需要不需要,我自己能进。”
林恩见她这副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快,是对那女人。
小助理当然注意不到他这点细微变化,毕竟矮嘛。
她伸出一只小手,放在墙壁上。
可以确定那里不会有机关什么的,表面被手心触碰并未发生任何……
林恩默默收回这句话。
他嘴角抽了抽,眼睁睁看着小助理的手掌、小臂、上臂,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啧,牛B就完事了。
“愣在那干嘛?快进来呀。”
一只细嫩小手伸出来,抓住了林恩的胳膊。
他没做挣扎,任由小助理把自己拉进‘墙’内,动作有些蛮横,她似乎很慌张,或是惶恐?
刚进去,四下一打量,林恩不能说完全懵逼,但也接近了。
所以说,刚才那一幕是假的吗?
他有些无语的扭过头,看了眼身后……顺利的看到了两排长长的书架,压根不存在什么‘墙’。
“你真以为它不存在?”
林恩先是点头,又摇头,没做回应。
他回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儿太黑,只能勉强看见有一张沙发或躺椅,连正反面都分不清楚。
小助理就在身侧,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着缩在‘门口’,双手掩面又装起了鸵鸟。
林恩不太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得知原由了。
“我可以过去吗?”
“当然。”
他点点头,先抬右腿向前迈出一步,后摊手溢散出星星点点的魔力。
于是,便再难迈出第二步……
这里很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光线似乎被那堵看不见的墙隔绝了一般,由一条线将黑暗与光明分割开来。
可,却又分割得不够彻底,因为这里面还能勉强视物。
仅是用肉眼看,这里就只是一个狭小昏暗的房间,没什么特别的。
然而,从另一种视角……
当一颗只有林恩能看见的魔力之眼出现在他头顶,它将周围的一切事物、甚至只是一颗小小的尘灰,尽皆呈现在恶魔大人的脑海中——
那些玻璃罩子是什么?好多,好多。
其中似乎有某种不知名的液体……里面有气泡,还有,人?
那些……还能称为人吗??
他睁开眼,迈出左腿继续前行,面色如常的装作无事发生——也不知道人家信不信?
“你有种看透黑暗的能力,不错。”
好吧,看来是不信的。
林恩没回应,径直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这位姐姐,我记得我的工作是接待员来着,额……叫陪酒员也行。”
他目视着茶几对面,那有一团影子,很模糊。
但能肯定,人就在那,同样坐在一张沙发上。
“也对。”女人应该点了下头,“正好,我这里有几瓶不错的酒。”
她熟练的打了个响指,然后,脚步声传来。
嗒嗒嗒~
发出的声音可不算小,说明这‘人’的体重是有点东西的。
很快,一团高大的黑影从左侧走来,临近茶几时,以略显机械化的动作稍稍俯身,放下了两瓶酒与一对高脚杯。
林恩注视着它挺起身,踏着脚步沉重重新走入黑暗,从哪来就从哪去。
“我叫它9号,勉强算是个活人。”
“你错了。”
林恩耸耸肩,嘴角含笑:“它已经死透了。”
“我不这么认为。”女人回以质问:“它有呼吸,心率稳定,供血系统完善,具有正常的生命体征,怎么就死透了?”
“这倒没错。”
林恩单手枕着侧脸,翘起二郎腿,一摇一摆。
“我看过一本书,上面有句话,你想要听听吗?”
她没回应。
林恩也不急着说,随手拿起一瓶酒,打算琢磨一下这个瓶塞该怎么开,怎么才能喝到里面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