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柳枝随风轻轻摆动,司然坐在江边,轻轻划着水。
“小姐!该回府了!”望舒第九次催促。
司然将手收回来,用帕子轻轻擦拭着。
“望舒......我还不想回去,回去了定要听阿爹唠叨了。”
望舒明白,她家小姐不过碧玉年华,却要嫁给整个京城人人皆怕的疯子战神。
“望舒.......回去吧......”司然声音很平和,却难掩忧伤。
望舒内心不禁感叹,老爷为何非要小姐嫁给那疯子。
司府
司然回到房里,坐在椅子上,愣神的看着桌子上的玉笛。
这是那疯子送来的定亲信物,玉笛洁白通透,上面刻着“猖”字,用红色朱砂填充。司然不禁无奈,这也倒是符合那疯子的性格,没人会用红色的字迹来写自己的名字。
司然拿起玉笛,玉笛触手生温,单单是看光泽便知道这是上等得好玉。
她走出房间,看着院子里盛开的梨花,心中浮现淡淡的哀伤。
自己终究无法违抗父亲的意愿,既然如此,到不如顺从了,免得受苦。
大哥继承家业,小妹还小,父亲母亲偏爱她,倒是自己,成为了最不重要的那一个。
嘴角扬起一抹苦笑,抬起玉笛,轻轻吹奏起来。
风吹过,梨花树吟唱着悲伤,似雪一般的花瓣随风而落,飘到了司然身边。
四月初九,司府上下哄闹着,红色绸缎随处可见,一件件礼品不停地送进送出。
司然坐在房中,淡淡的看着佣人们忙得不可开交,内心毫无波澜。
终究是答应了。
望舒无数次为司然打抱不平,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她家小姐嫁给那疯子。
扶光拍着望舒的肩,以示安慰。
司悠坐在清欢阁门口,每进来一个人,就往那人身上扔石子。
她是还小,但是她什么都懂了,姐姐要嫁给一个非常糟糕的人,她不高兴。所以她去找爹爹,但是爹爹将她扔出房外说不要再提这件事。
然后她又去找阿娘,阿娘却说这件事谁都不能做主,只能将姐姐嫁出去。
她又不甘心,去找哥哥,司尘摸着她的头说这件事没得选择。
司悠不明白,既然姐姐不想嫁,那为何一定要嫁?
直到昨日她才明白,要娶姐姐的是盛岚国的战神——魏猖。
那个疯子一样的男人。
望舒因为司然要她去买梨花糕,踏出清欢阁的时候,正巧看见司悠蹲在门口向进来的人扔石子。
“三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望舒很惊讶,平时疯闹调皮的三小姐,也有这般消沉的时候。
司悠站起身,嘟着嘴,有些委屈地说:“我不想姐姐出嫁,所以我要打他们!”
望舒听了这番可爱的话,忍着笑道:“三小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司悠跺了跺脚,离开了清欢阁。
司悠走后,望舒难掩眼中的哀伤。
京城的第一才女,整个盛岚国人民爱戴的女子,明日便要出嫁了。
望舒叹了一口气,给她家小姐买梨花糕去了。
房内的司然轻轻靠在门上,看着几个丫鬟端着托盘,将嫁衣送进来。
慕佳人走进来,将司然扶到椅子上,柔声道:“然然啊,明日,你便要嫁人了.......阿娘知道,你不愿意,但这是没人敢违抗的事..........”说到最后,慕佳人忍不住泪,拿着帕子擦拭着眼泪。
司然叹了口气,握着慕佳人的手,轻轻道:“阿娘,没关系的。玄冥王挺好的,我不后悔,也不怕。阿娘不必担心。”
慕佳人哭的更加厉害,自己的这个二女儿也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即使这十几年没有给过她关心,但司然没有任何埋怨,反倒是成为了整个司府的骄傲,整个盛岚国的骄傲。
司然无奈,笑着拉着慕佳人的手道:“阿娘,陪我看一下嫁衣吧。”
慕佳人擦干净脸上的泪,明日便是出嫁的日子,哭的话就太晦气了。
司然轻轻抚摸着红色的嫁衣,嫁衣被整整齐齐的叠着,能依稀看出嫁衣上绣着的花纹。
旁边是一双绣鞋,绣鞋的旁边是凤冠。
司然仿佛能感觉出,这嫁衣身上同样吟唱着哀鸣。
听闻魏猖每次出战时,必定会有一件嫁衣陪伴。
兴许.........这件嫁衣便是一只陪伴魏猖征战沙场的嫁衣吧。这样想来,司然穿着这件嫁衣嫁给他,就好像一只陪着魏猖征战沙场一样。
司然眼底浮现了一丝笑意,虽然没见过那个魏猖,但是却心生了半分的好感。
她的直觉告诉她,魏猖并没有世人所说的那样凶残。
是夜,司然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梨花飘落,她特地没让人收拾地上的花,只为了能够让它们能够再一次回归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