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煌避开水清浅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眸，接过水清浅的衣服，从床上下来，低低地道了声多谢，就要去洗漱。
可是他实在不了解这地方的布置，屋内一眼望过去也没有可控洗漱的地方，于是走了两步就尴尬又窘迫地停住了。
袖子忽然被两根玉一般并在一起的手指轻扯了扯，他偏头垂眸看过去，脸上神色淡淡。
乍一看，既看不出窘迫也看不出尴尬，只看出漠然与冷淡。
水清浅收回了手指，侧身指了个方向。
然后她先一步走过去，两手拉开柜门，露出后面的暗道来。
暗道不短，入目是一条向下去的楼梯，两侧壁上挂着好几个精致的烛灯，将里面照亮。
水清浅先对着夙煌做了两个手势，后来又想起什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给夙煌看。
纸上写着这下面是一处露天温泉浴池，旁边各种洗漱用品齐全，不会有其他人闯入，他可以安心在里洗漱。
这楼下的浴池显然是眼前女子专门沐浴的地方，夙煌皱了皱眉。
虽然如今他在江湖上名声恶臭，不少人还说他专门勾引他人妻子，骂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下流胚子。
但实际上，他自幼接受严格的教导，长大后养成的是一身真君子的作风。
夙煌将衣服放到一边，然后道：
“在下很感激姑娘相助，日后若有机会定会尽力报答。”
说完，他便转身要离去，待水清浅反应过来，夙煌已经出了屋子。
如今是白天，折梅楼里不多的客人都躺在房内床上安眠，只有几名昨夜里没有待客的女子醒着，或妩媚地靠墙和楼内其他姐妹聊天逗笑，或懒洋洋地去取早上吃的各种点心汤水。
夙煌一出来，便引得不少人看过来，然后望着他露出惊讶的神色，低声谈论起水清浅来。
其中穿着最为华丽妆容尤为浓艳的女子摇摆着腰肢娇笑着朝他走过来，端的是风情万种。
只是才到了他近前，那脸上的笑容便慢慢消去。
女子嫌弃他身上隔夜的酒味，掩鼻道道：
“你既不沐浴洗漱也不换衣服就出来了？水清浅不是特意给你准备了衣服么，且你既然是他的恩人，她肯定不会舍不得将温泉池借你用。”
夙煌没接话，心里诧异地想：恩人？
谁是谁的恩人？
昨日他虽然醉的太狠，但还记得是位戴着幕篱的女子先出来护了他，然后又来了两人将那群揍他的人给逼走了。
刚刚屋里那位姑娘应当就是那幕篱女子，身段气质一般无二，他现如今虽是废人，但多年来养成的眼力却不是立刻就能没的，应当不会认错人。
可恩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有些人一但木着一张脸，并不会显得呆滞，只会显得过分冷寒，如夙煌这样的，身上甚至隐隐有股肃杀之气。
月黄昏见夙煌不说话，也不敢开口了。
......
(本章完）
注：章节标题取自李商隐的诗《风雨》——
凄凉宝剑篇，羁泊欲穷年。
黄叶仍风雨，青楼自管弦。
新知遭薄俗，旧好隔良缘。
心断新丰酒，消愁斗几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