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站在柳绝身前,侧转过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嘴角似有似无地挂着一丝调笑的味道,看得柳绝差点都觉得自己真跟文梦庄有点什么有的没的。
“明堂你能不能正常点,我当年是文梦庄救回文家的,我东北柳仙家从不欠人情。”柳绝实在忍受不了明堂那玩味的笑容,急忙开口道。
“小柳啊,张大帅要是看到你们柳家后人这么重义气,估计能笑得跳脚。”明堂继续用柳绝太爷的背叛打趣着柳绝。
柳绝一张长脸涨得泛红,薄怒道:“你到底说不说什么法子?”
“很简单啊,你都说自己是柳家后人了,你自己去做文家的保家仙啊。”明堂收起那玩味的笑容,正色道。
柳绝一愣,随即一拍大腿:“我都快忘了,我们家还有这手艺。”看得明堂哭笑不得。
“行了,回去去找文梦庄好好说说吧,估计老太爷也会同意的。”明堂拎上刚从摊位上买来的烧鸡,便往旅社走去。
一殿旅社,五官王爷与明堂柳绝前后脚进门,明堂打老远看见五官王爷便招呼道:“王爷,看您这意气风发的意思,我这只烧鸡买的很是时候啊。今晚咱们加餐咯,阿鲲这两天被夫人带着到处玩,咱们一只肯定够吃了。”
五官王笑着看着在场的众人:“明兄,柳兄弟,三亿姐,此次我去见秦广王,我们的议题全部都被采纳了,秦广王让我们放开手脚去做,玉鉴的货运渠道不日便可打通,银行与彼岸花的管控事宜秦广王会协助我们制定相关政策,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在场的众人一阵欢呼,昙三忆将桌上摆满了美食,大家吃着,喝着,醉酒的柳绝甚至跳起了舞。
秦广王府,文再兴再一次敲响了秦广王的房门,屋里传来了秦广王略显愤懑的声音:“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再这样做了……”还未等他说完,文再兴推门而入,径直走到秦广王的案头前。
看着这多年未见的昔日好友此时一脸坚定站在自己面前,秦广王反而一愣。
“王爷,我今天是来跟您辞行的,我受人点拨开悟,日后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子嗣来冥府,做此损伤阴德之事,你我二人相识相惜,我本有万千话语要说与你,但此时,我却不知从何说起。”眼前的文再兴满脸决绝,秦广王的眼里看不出一丝波动,不知此时他在想些什么,二人心里都清楚,这次的分别,下一次会以什么方式相见……
“既然你打定主意,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在你走之前,我还有一事要与你细说。”秦广王起身,来到文再兴身前,与文再兴面对着面突然话锋一转道:“我给你的那只玄龟,你养得可好?”
文再兴脸上大惊失色道:“你……”
还未等文再兴说出下一个字,霎时间,秦广王化身漫天剑气,将文再兴团团围住,文再兴瞬发了三十六重文字狱将自己保护在内,看着被漫天剑气逐步缩紧的文字狱,文再兴怒极道:“你不是秦广王,你到底是谁?”
秦广王平静地看着在剑气中苦苦挣扎抵抗的文再兴:“本王是谁?呵呵,做了这么久的十殿冥府当家人,都快忘了我是谁了。再兴啊,你这么听话,我是真的不想这么快就要了你的命,你只知道每次送来的优秀子弟不管多少都只能获得一甲子的寿元与气运,却不知道其他的都去了哪里。真是可笑,就你的才智居然还妄想羽化,你不过是本王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你死后,两界自会大乱,去跟你那魂飞魄散的堂弟说去吧。”说罢,只见满屋剑气瞬间浓缩到文字狱上,将文字狱包裹得水泄不通。仅仅片刻后,三十六重文字狱就被搅碎,文家一代天才家主文再兴,临死都不知道,陪伴自己半生的知己到底是谁,就被剑气化作虚无,连魂魄都没留住,秦广王看着地上那根一人高的巨笔,上面早已片片龟裂,留下道道剑痕,随手将巨笔捡起,丢在了王府院外,看都不看一眼,仿佛刚才从未有人来过。
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房内,转动了一下屏风上的机关,一道巨大的影壁墙缓缓对开,无数阴兵从内走出,为首的队长对着秦广王抱拳拱手道:“王爷,今日召见微臣所谓何事?”这支阴兵各个身材魁梧,身着亮银铠甲,一看就不是凡俗铠甲,腰间佩剑更不像是冥府所处,锋利无比,剑刃在光线昏暗的书房里,散发着阵阵寒光。
“你去联系其他各殿的王爷,五官王意图谋反,借阳间文家的手要除去本王,幸被本王及时发现反杀,让各殿近日加强练兵,本王要亲自诛杀叛党。”秦广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队长,苍白的脸庞在屋内剑刃寒光的映衬下如同一只露出獠牙的雄狮。
“是,王爷!”队长抱拳拱手正要出发,突然被秦广王又叫住了:“你带上院外那只笔,去给文家那些子弟带个话,就说文老爷子受五官王与其幕僚教唆,意图刺杀本王,现已被本王反杀。”小队长点头称是,转身出发。
秦广王看着分批走出自己府院的阴兵,淡淡道:“卫世,你断我修罗一脉,我夺你蜀山传承,很公平。”袍袖一挥,秦广王进了书房。
小酒馆里众人喝得头晕眼花,五官王端坐在太师椅上,享受着微醺胜买醉的晕乎感,柳绝与昙三亿划着拳,明堂坐在酒桌上喝着自己带来的杨梅醉,不知在想些什么。
“明堂,你给我出来,我们要个说法。”二三十名文家子弟站在客栈楼下,将客栈团团包围,“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明堂起身,消失在在众人酒醉微醺迷迷糊糊的眼光里,旅馆楼下,那个白衣青年双手捧着巨笔,此时怒视着明堂,“明堂,你为何教唆我家太爷去刺杀秦广王,那日我见你与我家太爷耳语,而后我家太爷就急急忙忙去见秦广王了,我家太爷与秦广王莫逆之交,只有你会教唆我家太爷。”明堂看着青年手中那满是剑痕的巨笔,一言不发。
文家子弟有的持剑而立,有的拿出自己的狼毫毛笔,似是随时都要动手的样子。
“诸位,我乃血池狱五官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大家先冷静一点。”五官王早在明堂离开的时候就起身跟着一路到了楼下,此时见明堂不说话,便起身来到众人面前想要为明堂解围,“就是你这斯勾结明堂,教唆我家太爷去行刺秦广王,害我太爷身死,你也好意思出来见我们。”见到阴兵所讲的主使者五官王现身,文家众人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愤怒,要不是此时对面的是冥府阎王,自己肯定要全力出手了。
“各位,你们说我教唆文老爷子去刺杀秦广王,那老爷子是怎么死的?”明堂突然问道。
带头的白衣文家青年答道:“我家太爷是刺杀失败,被秦广王反杀,秦广王念旧,不与我等小辈见识,让手下送来这只笔,告知我们事情原由。”
“秦广王杀了你家太爷,说是我教唆你家太爷去刺杀的他,王爷,这~,有点儿意思啊。”明堂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一愣,旋即那个白衣青年怒吼道:“你别在这里转移大家视野,我家太爷被你害死,这是不争的事实,今天你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明堂深知此时与这些文家子弟多说无益,便拉起一旁的五官王说道:“王爷,我们从长计议。”抬手将姜臣子给自己的定身符摔在众文家子弟的身上,回到楼上拉起还晕乎的柳绝,与昙三忆就往城外跑去,“王爷,眼下你是重点,秦广王那正邪难明,此地不宜久留顾不得规矩了,您先开个通道让我们回到血池狱,我们再商量对策。”
城门口早已被重兵把守,为首的阴兵高喊道:“五官王伙同幕僚,教唆文再兴意图刺杀秦广王,文再兴现已伏诛,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小的。”此话虽是一句软话,但此时阴兵的语气却十分强势,似是完全没把五官王放在眼里。
“王爷,看来真的是秦广王那出了乱子,此时再顾忌那些规矩,大家都走不了。”明堂焦急地对王爷说道。
“也罢。”五官王抬手间一道空间裂缝出现在众人身前,五官王闪身进入,明堂掩护着晕晕乎乎的昙三忆和柳绝,自己在最后断后。
待二人进入之后,却听得自己耳边传来呼啸的剑气破空之声,明堂闪身躲过,而那道空间裂缝却在明堂眼前被击碎,明堂回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房顶上站着的黑衣人:“你还是藏不住自己的马脚了。”
黑衣人未语身先至,一剑刺向明堂,速度飞快,却发现明堂的身体化作漫天飞剑,从实到虚,无数飞剑绕开黑衣人直扑向他身后飞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来人,速去把文家子弟全数抓来,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