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接近尾声,叶初然见楚寒夏不在,早早的就悄悄溜走了,因为百里炎说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夏凛便也不再过多担心,她看了夜霖月一眼,见她似乎是有些醉了,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偷偷的砸向苏城,然后给苏城示意看了下夜霖月,苏城点点头。
百里炎拉着夏凛起身,跟苏城告了辞,没多一会儿,苏城便也离开了宴席,众人见天子已经离开,便也各自散去了。
夜霖月摇摇晃晃的走向自己的寝殿,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拦腰抱起。
苏城看了眼怀里的夜霖月,“你说你不能喝,喝那么多干嘛?”
夜霖月一手重重的拍在了苏城的肩上,“苏城,我为什么喝那么多你不知道吗?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谁说我不喜欢你的?”
夜霖月一愣,然后竟主动吻上了苏城。
一夜缠绵,夜霖月醒来的时候,苏城已经离开了,她觉得苏城对她是有感觉的,但是她又感觉不那么真实。
自那日大典宫宴之后,夜霖月便一直没有再见过苏城,她甚至觉得苏城是生她的气了,都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只是还在犹豫什么时候去跟苏城辞行的时候,就听说苏城把元若晨打入了大牢,这夕照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楚寒夏也被罢了官职,收没了家产。
多方打听,夜霖月才知道,原来这元若晨竟是楚寒夏的细作,多年来一直用自己的身份帮助楚寒夏笼络夕照国的朝臣,而她之所以想尽办法留在苏城身边,也是为了暗中给楚寒夏传递消息,苏城跟百里炎早已发觉这楚寒夏的阴谋,便也打算将计就计,暗暗肃清了楚寒夏在夕照国的势力,最终将楚寒夏一举拿下,若不是念在他多年来为夕照国筹划,怕是苏城也不会放过他的。
因为楚寒夏一事,这夕照国金矿开采权的竞选倒也耽搁了下来,叶初然被百里炎的人从楚寒夏的府上硬绑了回来交到了叶初尘的手上。
夏凛最近几日精神一直不是很好,胸口疼痛的频率越来越高,她听说了楚寒夏的事情,也知道了叶初然已经被安然交到了叶初尘的手上,她也放了心,只是感觉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实在没有精力去管了。
“凛凛,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就是胸口有点疼,感觉整个人都挺累的。”夏凛趴在几上,头抬都不想抬,现在连身体感觉都不太对劲了。
百里炎一把抱起她,然后放在了床上,顺势在她身侧躺了下来,“凛凛,上官煜明日便到了,他研制了一些解药,就算没法完全解了你身上的蛊毒,也能缓解你的疼痛,你先睡一会儿,乖。”
好不容易把夏凛哄安稳的睡下,百里炎这才又坐了起来,跟苏城之所以这么快动手处置了楚寒夏,未将他下狱,只是软禁在苏城的一处别院,也是为了方便逼他交出解药,没想到这楚寒夏倒是嘴硬,各种严刑拷打都试遍了,他却始终不交代解药到底在哪儿,甚至连这阳城中春晖堂的暗址都消失得一干二净,百里炎隐约觉得这楚寒夏还会有所行动。
几天了,叶初然一直被叶初尘关着,楚寒夏的事情她有所耳闻,虽然其中的缘由她不太清楚,但是在楚府的那几日,楚寒夏一直对她以礼相待,甚至于在他要被抓的时候,他也没想过拿叶初然做要挟,叶初然单纯的以为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
自那日之后,苏城跟夜霖月之间谁都当没有事发生一样,夜霖月不提,苏城也不说,还像之前那样相处,有事没事互相怼一怼,只是夜霖月却发现,苏城似乎是有些难事。
“喂,你不是把楚寒夏的事情解决了吗?还在烦什么?”
夏凛中毒一事,苏城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夜霖月,她太过冲动了,知道夏凛中毒怕是会直接冲过去找楚寒夏要解药的,只是,总一味瞒着也不是办法,她总归是会知道的。
“小月,凛凛中了毒,目前还没有找到解药。”
“中毒?为什么会中毒?”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跟我也有点关系,当初楚寒夏绑了凛凛来夕照国的时候就给她下了毒,我却没有注意到。”他虽是学医的,但毕竟学的是西医,又是临床医学,在这古代也就可能是缝缝伤口比较在行了。
夜霖月果然沉不住气,“我去找楚寒夏要解药。”
“去了也没用,我跟百里炎各种办法都试过了,这个楚寒夏就是不开口。”
“凛凛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百里炎在想办法控制住她体内的蛊毒。”一想到这百里炎那天过来拖他照顾夏凛,他就觉得,若是真的需要,他可以能会用自己的命换夏凛的命的。
“我们碧琼山庄有些解毒的灵丹,我这就飞鸽传书让庄里的大夫备一些过来,希望能有些用。”
这姑娘离家出走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敢给家里传点信,就怕被自家哥哥给抓回去,这会儿倒是又胆子大了,“小月,你不怕你哥过来把你抓回去?”
“等他来了再说吧,先救了凛凛要紧。”
“我还是希望你哥来是参加我们的婚礼的。”
“什么?”苏城声音不高,夜霖月觉得自己听清了,又像没听清。
苏城看了她一眼,然后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说小月啊,那晚发生的事情,你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现在这样也挺好。”
“小月啊,我们那儿有句古话,一切不以成亲为前提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所以,咱是不是该把结婚这事儿提上议程了,你一句话,聘礼立马送到你家。”
“你要娶我?”
“不然呢?”
夜霖月忽然一把扑到苏城身上,一脸灿烂,“想娶我你早说啊,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兄弟呢。”
“兄弟?”苏城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是啊,真是对不起了,你把我当兄弟,我却想娶你。”
……
谁都没有想到,趁着叶初尘忙着跟司马璇争夺金矿开采权的时候,这叶初然竟然又跑了,还把自己送到了楚寒夏的面前,楚寒夏拿叶初然做人质带着她,竟然从百里炎跟苏城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叶初然被楚寒夏刚带着出了城便被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僻静的庄子里,而且感觉是在一座山中。
见她醒来,一边的侍女立马迎了上来,“小姐,公子让我伺候您。”
“公子?是楚寒夏吗?”
“是。”
“他怎么样?
“公子在养伤。”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公子吩咐,不让您乱走。”
“我是天下第一神医上官煜的弟子,我去看看他的伤。”
侍女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带叶初然去见了楚寒夏,楚寒夏的伤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去苏城的别院救他的时候,他精神尚可,她以为他没有什么大碍的,只是此刻他却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
叶初然眼里带着泪,她不管楚寒夏跟百里炎之间的政权斗争,但是起码楚寒夏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她探了探楚寒夏的脉搏,经脉损伤严重,失血过多,多处骨折,外伤也很严重,若不是内力深厚,怕是常人根本承受不了这种痛苦的。
“我要给你们公子疗伤,你先出去吧。”
侍女没有动,叶初然看了她一眼,“放心吧,我若真的想伤害你们公子,你也不会放过我的不是吗?”
侍女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退了下去。
因为叶初然的事情,叶初尘实在无心跟司马璇抢那金矿开采权了,所以这金矿开采权倒也落到了司马璇的头上。
此刻,叶初尘正一脸煞气的坐在百里炎对面,手上的纸团也被他捏成了粉末。
百里炎开口道,“怕是然然之前替凛凛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了她中毒一事,又听说这毒因楚寒夏而起,这才想出这么一招吧。”
“要留在楚寒夏身边给小凛儿找到这蛊毒的解毒之法,还传信让你看她被要挟的时候故意放她跟楚寒夏走,也真亏她想得出来,真不知道这楚寒夏到底是给她灌了什么迷汤,让她什么都不顾,这么豁得出去。”
“然然现在对楚寒夏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应该不会有危险,朕倒是真没想到,楚寒夏受了那么重的伤,竟还能带着然然,在那么多暗卫的跟踪下消失得无隐无踪,原本想找到他春晖堂的老巢的,他倒是还真有点本事,初尘,然然这件事的确是朕思虑不周了,抱歉。”
叶初尘心中微微颤动,虽然这么多年来,他跟百里炎一直以兄弟相称,但毕竟君臣有别,叶初尘始终注意着分寸,而百里炎放下身份,竟向他道歉,倒是让他受宠若惊,“阿炎,言重了,对了,小凛儿怎么样了,上官到了吧,他怎么说?”
一想起夏凛,百里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虽说上官煜不愧是神医,这噬心蛊只差最后一味养蛊的毒便能研制出解药了,但上官却怎么都试不出最后一味毒是什么,这噬心蛊已经开始蚕食夏凛的心脉了,若是再研制不出解药,他只能用自己的心头血了,而且……
“凛凛有孕了。”因为这蛊毒,夏凛的脉息一直有异,这也是在上官煜再三诊断之后得出的结论,上官煜带来的解药,只能暂缓蛊毒的发作,若想彻底解毒,除了解药,就只能用百里炎的心头血了,百里炎并无初为人父的喜悦,只是觉得这孩子来得真不是时候。
叶初尘知道夏凛在百里炎心里的位置,开口道,“上官可有办法?”
“目前倒无他法。”百里炎面上说得倒是轻松,若不是过于了解他,怕是叶初尘也会以为没有什么大事了,只是噬心蛊不解,怕是夏凛腹中的孩子都难以保住。
这个时候,叶初尘也想不出什么话去宽慰他了,只能让他别再为别的事情忧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