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的死换来他的疯
“不过也没关系的。虽然我不知那蝴蝶的主人是谁,但她却是救了我夫君的恩人,妖娆你……有恩人的蝴蝶便是跟恩人有关系的,你……”
没等方老太太说完,方天行已出现在房门外,一脸阴沉的看着屋内的两个人。
“贱人!你怎么还在府里!”低沉的怒吼,方天行青筋暴起,仿佛暴走的狮子,踏前一步就要将妖娆揪住。但没等抓到妖娆,方老太太上前一拐杖将方天行的魔爪打回去。
“不孝子!收回你的手!”厉声呵斥着方天行,方老太太瞪大双眼怒瞪着方天行。
“奶奶!”微微皱眉,方天行看着自家奶奶的举动,突然双眼放光扭头看着妖娆,牙齿因为愤怒磨出了声响。这个贱人!竟然还能有办法让奶奶护着她!
“贱人!”再次上前一步,却被方老太太阻止了他的动作。
“你!”看着方老太太倔强的脸,方天行青筋暴起,却不能对她发作。
“你这个贱人!”透过方老太太的身子,方天行冷冷的对妖娆说道:“竟然还有能力让她护着你!哼!我该是说你厉害呢!还是说她无知!”
“不孝子!你竟然对我这么说话!”方老太太一声怒吼,却没有镇住方天行的冷言冷语。
“那我该怎么来说话?心平气和的对待这个贱人吗?”睥睨着身前的方老太太,方天行冷冷的说道:“还是我该心平气和的对你?”
“你!”颤抖着身子,方老太太已经快被气得半死了,但她还是站在妖娆的身前,护着这个青楼女子,只因为她的身上有那半只蝴蝶的刺青。
祖孙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谁也不让谁。方老太太身后的妖娆则是露出异样的表情,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这个老太太……竟然会护着她?
心突然一痛,鼻子一酸,妖娆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一种暖暖的感觉,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慢慢的融化开。
该是庆幸吗?还是她的不幸?明知道方老太太这般护她是因为那左肩后的蝴蝶刺青,但是……这种被人护着被人宠着的感觉是她从三岁起,头一次感到的,让人无可自拔的温暖。
脸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她不自觉的伸手抚摸,却摸到了那冰凉潮湿的泪。该是流泪的时候吗?为何从不流泪的她在这里……总是会有那么多泪水呢?
用袖子狠狠的将脸上的泪珠擦掉,扬起头,却是那倔强又妩媚的的笑颜。没错!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情!
你忘记吗?在这里……在这方府中,妖娆……你的任务便是将方家的财产归为己有!别的感情你不能拥有也不许拥有!
静……屋子里静的可怕,三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这样呈一条直线站着,两个人与一个人的对视,让三人同时的感到有着无形的压力,压的他们喘不过来气。
看着方老太太眼里那倔强的眼神,方天行只能愤愤的拂袖而去。你这个贱人!等着吧!他方天行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看着愤愤离去的方天行,妖娆慢慢的扬起妖艳的笑。呵呵,她的计划……可算是成功了呢。
接下来,就等着那销音阁的阁主好好的去“招待招待”那叶家的大小姐了。只希望……那阁主啊别做的太过分才好啊……
白天那白压压的云朵果真是应了妖娆的话,入夜时分这天空便下起了倾盆大雨,仿佛老天爷拿着大盆一盆一盆的往下泼。
看着窗外下的有些冒烟的大雨,妖娆的脸上露出的是冷冷的神情。老天爷在为那个女人哭吗?哼哼,那就哭吧,因为……过了今晚就再也没有人为她哭泣了。
伸手,将窗户狠狠的关上,隔绝了那喧闹的雨也隔绝了心中的不安。轻轻的拨了拨腰际的铃铛,却突然发现这样的举动仿佛是理所当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习惯了这个动作呢?
每一次的算计,每一次的疑惑,每一次的不安,每一次的心痛,她都会不自觉的拨动着腰际的铃铛。
而当她独自一人的时候,轻轻的拨弄着它,那抹青影便会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的身后,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让她的心得到片刻的安逸。
现在……那个能让她依靠的人已经不在了,被她……拒绝在了千里之外。是高兴还是悲哀?也许……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吧。
深深的吸口气,她慢慢的转身,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正前方站着一个身着黑衣的人儿。定了定神,眯眼看着那抹人影,却发现她竟然是销音阁里的无恋身边的人。
挑挑眉,妖娆发现这个女子的脸色竟然是微微的苍白。怎么?受伤了还是被主子教训了?想到那无恋的女人,妖娆不禁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如果被主子教训,恐怕现在……早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吧。
笑盈盈的对黑衣女子作揖,妖娆缓缓的说道:“这位姑娘这么晚……冒着大雨前来,找奴家可有事情?”
冷冷的瞥了眼散发着狐媚的妖娆,这个销音阁的阁主身边的侍从青羽只是冷哼一声,徐徐说道:“阁主有请!”
没有过多的话语,因为她青羽厌极了这个烟花之地的女人。
挑眉,妖娆看着这个始终冷着脸的女人,没有因为她对她的冷漠而多心,妖娆想的是,那个阁主为何要找她?
“无恋阁主……有事?”
“不要多问,跟我来便可!”转身,青羽走向门口。开门,夹杂着雨的风瞬间将她包围,而她,完全没有理会这倾盆的大雨,率先走了出去。
屋内的妖娆,看着门外渐渐消失的身影,微微叹气,披上一件后衣服,拿起一把油伞,也踏入了那风雨席卷的夜里。
雨……还在下着,却是更加的狂啸。
这样的夜……总是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跟随着青羽,妖娆来到了叶幽柔的住处,看着被大雨刷的干干净净的庭院,妖娆的心忽然收紧。这里……有些让人恐惧。
望了眼早已进入屋子的青羽,妖娆紧跟上去。为何……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进了屋子却没见到任何的人,本是温馨的屋子此时泛着阵阵的恐怖气息,外面的雨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声音……大的出奇,也可怕的出奇。
收起油伞,妖娆缓缓踱步到内堂。没走一步,听到的是那痛苦的呻吟声,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
轻轻推开叶幽柔的闺房,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掩住鼻唇,皱着眉头,她走了进来。
屏风后,那少女的闺床上,隐隐觉得有个东西在蠕动着,而这低沉的呻吟声也是出自那里。
踩着莲花碎步移入屏风后,妖娆看到了这一辈最不愿见到的东西。瞪大了双眼,胃里一阵蠕动,仿佛有着什么东西从胃中翻滚着要出来,迅速的捂着口,妖娆浑身颤抖的瞪着床上的影子,那里……可以算的上是人的东西在艰难的蠕动着,痛苦的低嚎叫着,声音却始终卡在嗓子里出不来。
这……这个人是谁!难道……眼眸瞬间缩小,妖娆不敢想象,那个无恋竟然会将她折磨成这个样子。
整张的脸已经变得支离破碎,那黑乎乎的眼眶中早已没有了那明亮的眼眸,有的……只是许多的虫子从那里钻来钻去,让人作呕。脸上,原本光滑细腻的脸庞已一半脱落,耷拉下来,露出酱紫色的血肉,流着黑灰色的脓水,嘴里……勒的死死的布条上已浸满的暗红色的血。
她的四肢虽然完好无损,但被人紧紧的绑着,仿佛一颗捆的死死的粽子,不让她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身体不断的抽搐着想要死去,但她还是在活着,痛苦的活着。
这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女人,已没有了那时的叫嚣,微微抬头,叶幽柔仿佛知道床的不远处站着的妖娆,“嗯……嗯……”的呻吟着,仿佛在求着她,让她解脱。
盯着那黑乎乎的眼眶,虽然没有了眼眸,但妖娆感觉的到,从那里……她在诉说着,让她解脱,让她……死去。
“怎样……她很痛苦……”身后,青羽冰冷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的感情,仿佛床上的人儿……是多么的正常。
“很好……”微微的说出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颤抖着。在害怕吗?还是在同情着她。
妖娆……你不是很喜欢这样的结局吗?这个女人……会成为你绊脚石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力气来阻挠你的计划,这……不是很好的吗?
但为何?为何你会这般心痛……心痛的要死。
“杀了她吧……”转身,妖娆不在看着床上的叶幽柔,闭上眼睛,将耳朵关闭,她不想看也不想听。
“了结的事情……只有阁主自己才可以做。”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眯眼,挑眉,青羽看着眼前的那团火。
猛的睁开眼睛,望着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无恋。再次转身,妖娆看着床上的人。
紧要的下唇因为用力过猛泛着白,深吸一口气,妖娆向后伸出手臂,摊开,幽幽的说道:“拿来。”
“什么?”没有理解妖娆的话语,青羽微微皱眉问道。
“剑,匕首,或者能杀死人的任何兵器。”缓慢的说着,此时的妖娆面无表情,两眼只是盯着床上的叶幽柔,心里……却不知在想着什么。
动了动腰际的剑,青羽将它摘下,递给了她。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举动!
摊开的手一沉,她接到了那把冰冷的剑,沉甸甸的压的她喘不过来气。将手收回,手中的宝剑泛着幽幽的冷光,锋利的仿佛能刺透一切。
拿起这柄杀过无数人的剑,妖娆的心却是翻滚着百味。下的了手吗?这样的一个女人,并没有任何的错误,她……只是在不该出生的时候出生,在不该的时间遇到不该遇到的人。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错误,所有的一切都是上辈子的事情,而她只是承受着这不属于自己的悲与哀。
眼神突然一转,迸射出的是冷酷的杀气,手中的剑狠狠的刺去,那剑与肉突然的结合,发出了沉闷的“噗哧”声,不大,却让人害怕。抽回,剑身上点点的鲜血正缓缓的流下,那床上的人儿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便这样的死去。
没有任何的留恋了吧,因为……该留恋的人……已经不是从前的他了。明知道……不应爱……却还是一直爱着,哪怕……这份爱是份禁忌,是份罪过。
叶幽柔,对不起。你的爱……太过沉重,也太过悲哀。长眠于此吧,因为……他已经不是你的爱人了,他……只是你的哥哥,一个爱着你,你也同样爱着他的哥哥……
转身,妖娆的脸再次扬起妩媚的笑,点了点锋利的剑尖,一声清脆声响彻整个屋子。
“好把锋利的剑啊,真的很好用呢……”说罢,妖娆将那柄宝剑递给了青羽,轻轻的做了个揖,妖娆笑吟吟的说道:“麻烦姑娘帮奴家给阁主带个话,就说……奴家谢谢阁主了。”
说完,妖娆踩着碎步慢慢的挪到门外,将房门打开,顿了顿,便轻盈盈的走了出去。
看着那消失在门口的妖娆,青羽的脸露出疑惑的神情。这个……女人,真的是那般无情的啊!柳毅,你可曾想过,你爱极了的这个女子……这样一个柔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女子,杀起人来,竟然是那般没有一丝顾忌,利落的……让人诧然。
一夜狂风暴雨的席卷,给清晨带来一种清新的气息。
清晨,翠衣早已经将那被暴风雨袭击过的庭院打扫的干干净净,花儿上,草儿旁,点点露珠泛着柔柔的光,晶莹剔透,让人心情舒畅。
拿着扫把,哼着小曲,翠衣时不时的看向自家主子的闺房,那扇冲着庭院的窗户,还是紧闭着,没有一丝开启的痕迹。
话说,平时,小姐早已经将那扇窗户打开,让阳光透进去好晒晒屋内的摆设。但为何?今儿的那扇窗竟然没有打开?小姐睡过去了吗?
微微皱眉,翠衣将一大片落叶扫到身前,眼睛眨啊眨的,心里则寻思着昨晚的夜。
小姐昨儿晚去了哪里?如果不是半夜起来如厕,她也不会看见,那抹如火的影子撑着一把伞,慢悠悠的从庭院外走进来,在那风雨中,显得格外慎人。
而她,也没有上前搀扶,因为她看到,小姐的脸……则是煞白,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知是溅上了雨水还是从眼眸中留下的泪。
只是……那样的小姐,仿佛一抹孤魂,让人害怕也让人心痛。
“吱呀。”一声响,微微愣神的翠衣看向那紧闭的窗户,那妖孽的笑靥慢慢的出现,清晨柔和的阳光打在她细致白皙的脸上,让人有一种错觉,这窗内的人儿仿佛一副精致的画,美艳的不可方物。
“翠衣……”轻轻的唤着庭院内的丫鬟,妖娆将窗户掩好。
“小姐!”将手中的扫把放下,翠衣小跑到窗前,露出笑脸,微微作揖,说道:“小姐有事吩咐翠衣吗?”
望向天空,那柔和的阳光微微有些刺眼,抬手遮着阳光,妖娆幽幽的开了口。“翠衣,打盆清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翠衣转身走开。
缓缓的抬起左手,摊开在眼前,那柔软的柔夷在昨晚,散发着戾气,拿着那把泛着冷光的宝剑,将它……深深的刺入了那个女子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