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从帆布包中拿出声呐探测器，放在了桌子上，男人拿到手里，捣鼓了一阵，见按下复位键没反应，从柜子里掏出螺丝刀，拆开声呐探测器，打开抽屉拿出一个万用表，测量了一下声呐探测器的电路。
测了半天后，男人得出结论：“这玩意坏了，也就能拆下点零件，一口价，一根玉米棒，一个土豆，换不换？”
“什么？”陆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我千辛万苦忙活了一天，就给我换这么点？”
“你爱要不要，觉得少了，上别处去。”拓荒者二郎腿高高翘在了桌子上，一脸不屑地俯视着陆涛。
“等等，你再看看这个。”
陆涛从帆布包里掏出了两块拇指粗细的能源矿石，扔在了桌子上。
“这是电能源矿石的原石，你估个价。”
拓荒者从衣服口袋掏出单筒镜，用小刀划开矿石，一束蓝色微光射出缝隙。
然后他转身扯了一下椅子旁的拉绳开关，电灯炮打开，灯光照亮了椅子后的角落。
一座像是子弹加工机床似的设备出现椅子后方，拓荒者转过椅子，在机床上固定好原石，开启设备进行打磨，传来一阵电锯般的噪音。
大约十分钟过后，两块由原石头打磨成的蓝色小石棒，被拓荒者从机床上取下，重新摆在了桌子上，也就比纽扣大一些。
“这矿石尺寸太小，极性最多两三伏。”拓荒者摇了摇头，“也就给电子表当电池吧，我们收不了，你找下家吧。”
“啊？”陆涛拿起小小的两根蓝色能源矿石，放进了衣袋里。
陆涛虽然对结果十分失望，但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些都在老汉克的预料之中，他也只得认了。
拓荒者弹了弹烟灰，“声呐探测器还卖吗。”
“卖。”陆涛回答。
拓荒者没有直接拿出土豆和玉米，而是带着陆涛走出了集装箱小屋。
月光下，两人在屋外走了不到十几步，来到一条崎岖的黄土路上。
陆涛看见了路旁土坎上停着的一辆四五米长的，看样式像是改装过的垃圾车，而这样的车大约有十多辆，道路两旁几乎成了停车坪。
即便是夜晚，这里也有许多流浪汉在来往，停车坪内人群涌动，热闹得像个集市。
陆涛刚跟着拓荒者走上前，一群人正在围在垃圾车旁看热闹，一边起哄一边叫好。
两人挤进去一看，见四五个男人正在对地上的一个流浪汉拳打脚踢。
“他妈的，爷的粮食你也敢偷，老子踹死你！”男人们一边踢打一边叫骂。
流浪汉挣扎了一会，趁着众人的踢打间隙，抱头鼠窜地滚了出来。
逃出众人围殴后，流浪汉一瘸一拐地爬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追赶来的施暴者，颤抖地嘶吼道：“够了，你们别逼我！”
陆涛突然觉得那瘸腿的流浪汉长相有些眼熟，特别是他那双黄色的眼眸和竖直的瞳孔，加上身子有些驼背，让他不禁联想起了一个人。
蛇老大。
陆涛知道瘸腿流浪汉不可能是蛇老大，可两人的相像程度，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眼看着瘸腿流浪汉举起匕首，施暴者中的一个拓荒者丝毫不畏惧，径直走了过去，
“长本事了是吧，没你哥护着你，你他妈算个屁，掏家伙干嘛，像吓唬谁呢。”
男人的脖子几乎快要碰到了匕首的尖端，蹬着眼睛叫嚣着：“来啊，你有胆子就动手，来啊！”
挑衅之下，瘸腿流浪汉大吼一声给自己壮胆，反手握住匕首扎，扎向了男人的胸口。
匕首的寒光停在了男人袖口前，瘸腿流浪汉最终还是收住了手，把匕首丢弃在了地上。
然后瘸腿流浪汉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求饶道：“大哥，给条活路吧，小弟我快饿死了，实在是没办法了，你打我骂我都成，给口饭吃的吧。”
男人抓住瘸腿流浪汉的衣领，抬起手掌，啪啪啪在他脸上打了三个巴掌，“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一脚将其踹开，吐了口唾沫，大喝一声：“滚！”
瘸腿流浪汉捂着脸，恶狠狠地嚷嚷着：“好，你给我等着。”然后连滚带爬地逃进了黄土路旁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看热闹的人群散去，拓荒者带着陆涛来到垃圾车的驾驶舱车门前，敲了敲模糊的玻璃。
车门被打开，一个带着防毒面具的男人走了下来，一身黄色风衣像是风沙打磨过般粗糙，散发着一股尘埃的气息。
拓荒者指了指陆涛，对男人说：“给他拿一个土豆，一个玉米棒。”
男人用钥匙打开了垃圾场的后备箱，里面摆放着几个木箱和麻袋，装着土豆，玉米，豆子和各种谷物类。
陆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后备箱里的粮食，咽了一大口唾沫，那满满一麻袋金黄色的稻谷，此时在他眼里，比任何黄金钻石都要璀璨诱人。
男人将一个土豆和一根玉米棒交付到陆涛手中后，没等他饱完眼福，砰地一声关上了后备箱。
陆涛手里攥着轻飘飘的土豆和玉米棒，叹了口气，装进帆布包，转身就走。
离去之时，陆涛无意间听到身后的两名拓荒者在之间的几句谈话。
“今晚能赶得上吗。”
“至少明晚吧。”
“我这边估计也快了，最后一批货刚从遗迹出土，你找到下家了吗。”
“放心，已经跟废都那边联系好了。“
陆涛愣住了，飞快地跑回到了垃圾车旁。
两名拓荒者回头看着他，问：“你又回来干嘛？我这概不退货啊。”
“你们刚才是不是说，要去废都？”
“是又怎样。”
陆涛知道自己抓住了个机会，试探性的问：“能不能顺路捎带我一程。”
如果对方肯定，那么他就不必跟随流民迁徙的队伍，也就免去了收集储备粮的麻烦。
可两名拓荒者对视了一眼，果断摇头拒绝。
“当然，我不是白搭你们的车。”陆涛从帆布包里翻出一个夜视仪和盖革计数器，给对方看了一眼，“这个是三级科技装备，你们估个价，算上路费，再补给我点干粮就行。”
拓荒者把东西推了回去，“这玩意我们有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