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一女子着银纹绣白蝶度花裙,手拿鸳鸯流苏娟扇,静静的站着。女子眉眼如画,远山如黛,略施粉黛的脸颊显得美丽动人。
瞧着身旁的女子,柳玉林挑了挑眉尖,心下微惊。
旋即松开掐着莫愉的手,面色缓和,轻笑道:“这是哪儿的话,姑娘愿赏脸与我相见,本就是玉林之幸,谈何怪罪。”
莫倪卿以扇掩面轻笑,上前扶起面色涨紫,大口喘息的莫愉,柔声道:“愉姨莫怪,是卿儿犯懒来迟了。您身子不好,让晴儿扶着您先去歇息吧。”
莫愉蹙了蹙柳眉,眸中尽是担忧之色。莫倪卿轻笑颔首,示意晴儿将莫愉扶下去。
“是玉林鲁莽了,想见卿卿姑娘的心实在是迫切,无意之间冲撞了愉姨,切莫怪罪。”
柳玉林双手抱胸,缓缓坐下,双眸微眯,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
洛神楼的姑娘们皆是面露不忿,虽是道歉之语,却无半分愧疚之意。那所谓的冲撞,可是险些要了愉娘的性命。
望着柳玉林高傲的模样,莫倪卿也不见恼,眸子微弯,笑道:“公子说笑了,公子乃尚书之子,即便是将这洛神楼砸了,卿儿也不敢怪罪不是。”
莫倪卿走到桌旁,拎起紫砂茶壶,斟满一杯,姣好的容颜带着浅浅的笑。
柳玉林紧盯着女子,唇角微勾,眸底划过一丝自嘲。
也是自己想多了,不过一个平民女子,怎会使用神力。
方才莫倪卿无声无息的走到他的身边,没察觉到也便罢了,而这女子的扇子一放,便是自己的命脉,着实是令他心惊。一时之间,他竟是以为洛神楼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如此想着,柳玉林收回视线,伸手便要拿过桌上的那杯茶水,一只玉手却先一步将那只描金紫砂茶杯拿走。
柳玉林面色一沉,抬眼看向笑吟吟的莫倪卿,喝道:“你这是作甚?”
莫倪卿转了转手中的茶杯,碧绿的茶水随之微微荡漾,柔声道:“卿儿虽是不敢怒,却也不能白白受辱不是。”
柳玉林望着面前的女子缓缓将手中的茶水喝下,眉峰一挑,正欲开口,却见洛神楼门口出现了一队官兵。心下明了这婢子怕是报了官,不禁感到荒谬可笑。
“姑娘怕是不知,正三品以上官员及其家眷,官府可无这权力捉拿本公子。”
听到这话,莫倪卿并不答,拿起桌上的绢扇,缓缓坐下,只弯着眸子浅笑,一双墨眸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柳玉林,而笑意未曾到达的眼底深处,尽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柳玉林被这样一双眸子瞧得心里莫名发怵,只见一男子穿着红色的甲胄走到他的面前,拱手道:“柳公子触犯国法,还请与卑职走一趟。”
柳玉林顿时黑了面,并不回应,只是将一双眸子看向一旁托着腮看戏的莫倪卿,似笑非笑道:“想不到你竟是请动了禁军,看来卿儿姑娘真是厉害的紧啊。”
莫倪卿轻呼一声,佯作惊讶之状,道:“公子是在说笑否?卿儿一平民百姓,如何请得动禁军大人。”
柳玉林眯了眯眸子,摆明不信。
莫倪卿扇了扇手中的绢扇,耳鬓的碎发随风轻轻飘动着。
“公子虽是不信,可卿儿还是要说一句,禁军大人这也是为了公子好。毕竟堂堂尚书之子,当街触犯国法却不受惩罚,该让天下百姓再如何尊重国法,国法威严不再,则是江山动荡之前兆,想来公子即便是尚书之子,怕是也无法承担这罪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