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见过?
二人继续往前走,道路尽头稍微弯曲,两排梧桐相互合作,将最后的那一点路挡的实实的。
过了弯道,眼前都是高大的建筑物,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
就好像是吃了统一块地的激素米,眼前的屋子和刚刚路上的那些梧桐树一样。
清照找不出形容词来形容他们,除了残败和破落,就是高大,雄壮。
每一处的屋子高度都可以和梧桐树相比称,站在下面,就好像臣服在一尊尊神灵面前,敬畏,古老,神秘。
宽大的房檐延申到清照的眼前,这种建筑物给的威压让她感觉揪心和窒息。
他们一直在凝望着你。
就好像他们其实都还活着。或者,本来就没死去。
“为什么我觉得他们像是有生命的一样。”清照看着这些建筑物,没有表情,像是在复述,又像是她说自己院子里的一株草儿的样子。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这样说。”徐君献说。
他也不例外。
“你还没和我说这里的名字是什么。”清照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抓着徐君献的手问。
徐君献也不恼,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南柯。”
南柯,南柯......
徐君献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朵徘徊。
正所谓,一梦黄粱,再梦南柯。
“你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这么感觉的?”清照问。“那现在呢。”
“现在也是,我们只是刚刚看到南柯的冰山一角,越往后走你越会觉得惊奇。”徐君献说。
“你知道我爹爹和徐叔叔去哪儿了吗?”清照问。
徐君献摇了摇头,“不知道,他们来了之后从不带我,也是一溜烟儿就走了,你可庆幸吧,有我这个导游带着你。”
清照轻哼,他没有人带着能在这儿玩儿,自己难道就不能了吗,太小瞧她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在欧阳易和任千悦不靠谱的放养中长大的,也是跟着欧阳澈混过天下。
路上的人越来越少,只剩他们两人,自从进来之后,一点儿风都没有,
清照屏住呼吸,这座城市莫名给他一种压迫感,每个屋子都极尽宽敞,但是却没有人能进去,紧紧关闭大门,拒人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她紧紧拽着身侧的衣角,希望能很快结束这场旅行。
可这条路实在是太长了,每走一步似乎都在告诉她,对于这条长道,你的挣扎根本不值一提。
逃离,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逃离。
心里又莫名有另一种力量在抓着她,逼迫她继续前进。
这一路走的很累。
很累。
身边的徐君献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悠然自得,看到清照这样的表现竟然习以为常。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清照又问。
“南柯。”
“我没问你名字,问你是什么地方。”
“南柯。”
“我问你是什么地方。”
“南柯。”
没有别的名字,只有南柯,这里是南柯,不是什么地方,就是南柯。
南柯。
......
终于离开那个鬼地方,清照长长呼了口气,眼前是一片花丛。
几只凤蝶在从中探头,偶尔出来看一看清照,只看一眼,又害羞的伸进头。
前面两根枝桠相互交错,根茎相连,缠绕不已,可以看出一根黄的泛白,一根黑的泛黄,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人,紧紧交错在一起,杂乱无章。
又自然而然融合为一体。
“这是什么?”清照指着这株植物问。
“双生花。”
双生花,双双而开,同生同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双生花?可是为什么没有花儿。”
“双生花只是给她们的称呼,并不是一种花儿,所谓双生,同生同死。”徐君献拿出一把匕首,轻轻投掷出去,刀片将双生花的根茎割开,所有的枝茎都倒在地上。
一瞬间,双生花就枯萎了。
但是那只匕首也没捞到什么好处。双生花死之后匕首也化为无形,消失在大片大片的双生花花丛中。
“同生同死不止是双生花两根枝茎,还有接触双生花的人或物。”徐君献笑着说。
清照一脸惊讶。
“双生花的功效很高,黑枝可治万物,白枝却是世界上最强的毒药,沾上即死。”
徐君献带着清照绕开这片丛草。
“那为什么我看到的那些蝴蝶就没什么事情?”
“因为她们是给双生花受精的,受到双生花的保护,本身也有剧毒,和双生花的毒相抵。”
徐君献心想,真是个小白,易叔叔竟然什么都不和她说就将她带了进来。
摇了摇头往前走。
清照扭过头,看了一眼那边的花丛,里边的凤蝶还在害羞的看着她,不时露出一扇翅膀,一会儿出现两只眼睛。
双生花随着身体的律动,摇摇晃晃,也在看着清照,对着她笑,和她招手。
是生是死,生生死死,生即是死,死即为生,曰生曰死,曰死曰生。
无穷无尽。
看了一眼,便转过了身子。
这时徐君献已经走了有一段路,并没有发现清照后面的状态。
清照整理仪容,继续往前走。
南柯,真是神奇的地方。
“如果我一手拿着双生花的毒枝,一手摘黑枝,会怎样?”
徐君献楞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清照。
绝色的容颜,清冷的眸子,一颗玲珑心。
“可生可死。”徐君献微笑。
清照不再言语,此时这些问题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走到一个茶馆一样的地方,还是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空城?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清照终于问出口。
徐君献不说话,将茶馆的门打开,里面的桌椅残缺破败,有的用了好长时间,缺胳膊少大腿,有的像是刚刚拿过原材料才开始设计,总之都是不完整的。
没有人来迎接,没有生气。
人人避之而不及的“无人之境”也不过如此吧。
走到一个厢房,看见欧阳易和徐江二人。
清照跑过去,抱住欧阳易。
见到父亲才感觉,放松下来。
她再也不想来这里了,感觉所有的东西都在看自己,没有一个人,诡异,压抑,无力,是她今日唯一的感觉。
欧阳易搂住她,心里明白,第一次来这里都是这样。
将她哄睡,然后将她脖子上的牌子解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