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姑娘那晚绝不会是虚言。姑娘心系之绝不比我平云间预期的短,我虽不知道姑娘到底要的是什么,但是姑娘绝非池中之物。”
“是不是池中之物也不是谁能说的准的,从小到大我就被人寄予不知多少希望,是不是池中之物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不论经历如何,我这一生注定不会太过随心”
“姑娘......”平云间痴痴的望着欧阳子清,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现在就是希望子清能够和他一样有目标。
“你也知道,我是平星国人,以后的秦王后,你又怎敢将下界之人的命运交于我。”
“因为我知道,姑娘心之所属不是秦小世子。”不然她为什么急着想要得到那本《异禀》,急切的想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呢?
他也知道,唯有强大起来,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对于欧阳子清来说是这样,对于任何人来说也是。
不过平云间在平星城几年时间都没有获得多少进展,只能选择一个人,然后依附于或者说跟随辅助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欧阳子清,是她也无妨。
“平云间,我给你时间冷静,你怎么还是这样,执迷不悟?平星国,圣域,无人之境,下界,全都相互依连,下界存在也不是一年两年,三年五年,而是百年千年的积累,想要下界站起来,必要将太华一界连根拔起,重新构建新的世界,谈何容易?”
“原来姑娘想的是这些,姑娘担心我们没能力改变太华的命运,我们力量太过单薄?”平云间从未想过这一层,对他来说,能让下界的人有何平星国一样的资源就是最大的幸福,能让下界强大起来,他就很开心了。
他没想过为什么下界会称之为下界,为什么下界,圣域,平星国差别之大。他没想过应该以怎样的努力改变下界人的命运,他没想过,也无能为力。
下界一旦拥有和平星国一样的资源和修行能力,下界人又该如何自处?
下界是下界,平星国是平星国,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下界是不是又想成为和圣域比肩的异界?
如此下来,无穷无尽......
无穷无尽......
但。
但姑娘刚刚说什么?要想公平,只能将太华连根拔起。
平云间呆在那里,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
连根拔起......
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辗转,一直消散不去。
“嗯。”不知如此。
“不管姑娘作何决定,我都会一直跟随着姑娘,为姑娘马首是瞻。”平云间正要跪下,却被子清一把拉住。
“平星国不需要搞这些,我也没心思做你的领航人,我只是在提醒你,你想做的事儿太大了,我可能也无能为力......”
“可姑娘刚刚说的?”难道不作数了吗?
“刚刚我是在为你考虑,我也总不能因为我的一句话让你走上这条路。”
“这是我自愿选择的。”他受够了这种从骨子里带来的自卑。
他就是想抗争一下,他深深的被几百年,几千年的制度给包围着,下界的人根本没有翻身机会。
人和人真的不一样吗!
凭什么下界的人,圣域的人,平星国的人就是不同的待遇?
他们下界的人却要在不通行礼的平星国对平星国之人低声下气,给他们行礼。
就是因为他们是下界人?
平云间一直在呐喊不公平!
确实,真的不公平,真的不公平。
“且不说能不能将太华连杆拔起,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天又该怎么办!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如你所愿吗?”
这些年来不论哪一域王都在尽心竭力发展自己的势力,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太华会再次迎来一场浩劫。
秦王未必会满足于平星国这一疆域,他知道秦帝所说的话,在这一代,不止有欧阳子清,还有别的少年。
他们也许可以对秦帝的预算改变些什么,又或者这群青年会成为实现秦帝预言的推动力。
这些都未可知。
但似乎平云间对秦帝的话深信不疑,这也无奈,毕竟在他为数不多的青春里,受到的是不公和屈辱。
他在下界是多么骄傲的人!
现在却要给平星国人行礼,下跪......
他清楚的认识到自身能力和家乡人与平星国极大的差别,他也知道,在这个以实力为准的世界里,唯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想做什么做什么。
“再说了,你不知道多少人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就秦氏一族不会让我带着你们下界所有人,我已经是明定的秦王后,欧阳王氏一族在我手上,再加上你下界。到时候不管谁是皇帝,都会用尽办法削弱我的势力,你们下界到时候也会成为板上鱼肉。”
“那姑娘就没想过未雨绸缪?”
子清深深闭着眼,捏了捏眉间,平云间还是执迷不悟,在他看来,唯有跟着她才能拉下界一把,可是她现在身上背负的东西这么多,再来个下界?
“好了,先让我想想。”子清没有理他,现在她不想说话。
平云间说的话她不是没想过,下界的事情其实不难,但想要下界和整个平星国抗衡是不可能的。
这几千年来的积淀,怎么能够轻而易举摧毁?
唯有。
唯有。
唯有将太华连根带起,重新建立新的帝国。
但,她此时羽翼未满,还有之前发生的事情让她原本引以为傲的灵力也瞬间尽失。
虽然现在天赋已开,可她也知道最好是能留在最后,天赋不是她刚开始的名牌,而是最后的底牌。
她怎么敢担保能带着平云间一起帮助下界人拥有所谓的公平?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那么多,她欧阳子清怎么可能一件一件都管的了?
哼!
万兽之主?
秦王钦定?
如今又有了下界公子的期望,她真的需要将这些东西放在心上吗?
她是欧阳子清,她有自己的想法,她是独立的人,她不是谁,她只是她自己。
平云间眼睁睁看着子清消失在眼前,他愣愣的看着欧阳子清曾坐着的地方。
那个地方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
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