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娘想了想问：“你是想要在这里卖艺？”
苏小梨点点头：“总不能让大娘讨饭来养活我！”
高大娘举目四望，瞧见街对面还真有一间洋货铺，只是她们这一身狼狈，人家乐器金贵，铺头里未必会借。
正为难间，瞧见迎面走来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打头的姑娘一身牡丹花真丝旗袍，十分妖娆。身边的青衫姑娘怀中捧着一把琵琶。
她便上前去找那姑娘们搭话。
她不知道，眼前最妖娆的姑娘名叫杨柳，是这里有名的窑姐儿。
见高大娘一身破衣烂衫竟然想借她的琴，她好奇之下用狭长的凤眸去打量着这老婆子，顺便瞧了瞧她身后的丫头。
看了半天，咯咯笑着，扭着纤腰朝苏小梨走了过去。
手绢一扬掩主一半朱唇：“呦！这丫头长的怪好的！可惜是个瞎子。”嘲笑道：“你娘跟我借琴，可是要拿来卖唱吗？”说罢又咯咯笑起来：“我还没见过当街卖唱的，你不如来我秀春楼端茶倒水，比你遭人耻笑的好啊！”
苏小梨敛了敛眉：“我不偷不抢靠本事吃饭，谁敢嘲笑我？”
“呦，心气儿这么高呐！”杨柳瞧着苏小梨伶牙俐齿，甩着帕子在她身前身后转了一圈，好好看看这丫头，瞧她姿色普通，不屑道：“你以为长了嘴就能唱歌？”凤眸一挑。
青衫姑娘走到杨柳身边：“我们桃花吐最会唱歌的姑娘就在你眼前了，我劝你还是去别的地方献丑吧！”
苏小梨镇定道：“姑娘唱在花街贵府，我唱在街头巷尾，天壤之别！”
青衫姑娘反应了一下，怒急：“你……怎么说话呢！”
杨柳眸色一紧，倒没生气，转而含着笑拍了拍身边激动的青衫姑娘：“莱茵，把琴借给她，今儿我倒是想长长见识！”
莱茵气呼呼的把琵琶往苏小梨手里一塞，赌气道：“你要是唱不好，就得给我家杨姑娘道歉！”
苏小梨上下摸了摸琴，想到，她上次碰琵琶好像是高中二年级的事了。她喜好文艺，当年学琵琶还有一段故事呢！
调了调琴音，试了下琴弦。
高大娘见苏小梨胸有成竹的样子，没想到她还真会，高兴起来。
低眉信手间，纤指轻动，琴音续续响起，她扬声唱道：“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歌喉婉转悠扬，似是在诉说心中无限往事。
周围已经聚拢了很多人，其中有个带礼帽的五十多岁男人，听着歌声已经不知不觉陶醉在其中似的，打着拍子。
身边的小伙计低声提醒他：“邢二爷，是时候走了，咱们还得赶火车呢！”
邢二爷胖圆精明的脸上扬起一抹亲和的笑容来：“不着急，听完这一曲，我想跟这姑娘认识一下，你去把火车票退了吧，过两天在走不迟！”
那小伙计一愣，恭敬道：“哦，我这就去！”
一曲唱完，苏小梨脚下的破碗里已经投入好多零钱了。
周围议论声此起彼伏。
路人甲说：“唱的真好啊！”
路人乙迎合：“是啊！这歌声动听，歌词也好，没听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