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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轻舞飞扬的日子

九月的S省,风和日丽,火红的枫叶,漫山遍野;凉爽的秋风,掀起吴倩的长发,轻舞飞扬。

她带着一颗激动的心情,拉着一个行李箱,来到学校报道。

当她站立拱形校门外,抬头仰望,感觉有一种无形的力量镇住了她。心里感受到了一种霸气、深沉、又不乏典雅。

拱形中央巍然矗立着四根巨大的蹲坐,像巨兽的手和脚,一前一后,牢牢地嵌入大地,汉白玉大理石镶嵌着,遮盖了钢筋混凝土的瑕疵,正中央S省建筑大学的校名熠熠生辉。头顶左右,各屹立着一根巨星石柱。

吴倩在心里想着,这不正是一尊巨鼎吗?这是谁的杰作?真不愧是建筑大学,充满了现代气息,又不乏传统文化的古典韵味。

她心里喊着:S大,你好,我来了。

她穿着自己设计的紧身花边白衬衫,青春靓丽的线条,匀称地勾勒出来。衬衫领口、袖口处点缀着刺绣的花边,那是她花了整整十天时间精心绣的。

她第一个人来到了寝室,因为她提前来的学校,第三天才开始报名呢。

她看了看寝室,中间有一张长方桌子,周围井然分布着四张床,床头都有一个独立的柜子,分三层,最上面是货柜,中间一层衣柜,底部鞋柜,她不由得一喜。比起高中八个人的宿舍宽松多了,那时候,寝室没有柜子,没有桌子,地上到处摆放着水桶、洗脸盆、鞋子等等。衣服放在床下每个人的箱子里面。每次换衣服都要把箱子拉出来,真是翻箱倒柜啊。

她看到有一个阳台,她走了过去。阳台下左边是洗漱台,右边是居然有独立的卫生间。她小声说了一声:“真是太好了。”高中三年的公共卫生间让她感到厌恶,尤其是晚上,感到害怕,特别是冬天,寒风呼啸,还要跑出去,足足有十米远。每次都要约一个室友,要不根本不敢去。

她放好行李箱,开始打扫寝室,先拖地,再擦桌子……忙的腰酸背痛,额头满是汗珠,顺着发丝流了下来。

她整理好衣服放好,打开被子,床单,铺好床,她在洗漱间洗好脸,回来躺在床上,之后去校门口吃了一碗馄饨。

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报名,下午,四个室友都来齐了,大家来自不同地方,可能是还不熟悉,所以呢,也不怎么交流,相互介绍一下姓名、来自哪里,就各自忙着自己打理去了。

开学没几天,她用笔名晨曦写了一篇文章,发表在了校园期刊上:《我来了》。

我来了,

内心激情澎湃,热情洋溢。

我来了,

带着梦幻,带着希冀。

我来时,你叫我晨曦。

你不曾发现,我的名字曾经叫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到了,

你可以叫我倩儿,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我来时,

你说我冷若冰霜

我到后,

你才知道,我轻舞飞扬。

我来了,

你欢迎吗?

大一的时光是轻松愉悦的,课程并不多,早上有四节课,下午有时候有两节课,也许是适应了高中的紧张而忙碌的备考、备战生活,吴倩显得有点不太适应。

特别是上大课的时候,教室明显缺课的同学很多。寝室里四个人,基本只有她一个人去上课,有的在睡大觉,有的不知道哪里去了?

在寝室里,三人都不喜欢和她说话。她也不在乎,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吃饭,周末,一个去图书馆,一坐就是一整天。

吴倩按部就班,每天认真学习,从不缺课。不管是专业课,还是选修课,她都是第一个到达教室,在位子坐好,然后打开书本,或是温习或是预习。除了课间休息,上厕所以外,她从来不多走动。

第一个学期,她成绩排名第一,顺利拿到奖学金。

林金森在开学前,又汇了三千元钱给林金光,说是对她获得成绩第一的额外奖励。

第二个学期,她在班里积极活跃起来了,班上的人才发觉她其实很开朗,性格也很好,并不像第一个学期那样,高冷。

所有的人对她刮目相看,原来,她在暗中等待,她在伺机而动,她在酝酿、策划、准备……

她喜欢运动,经常跑步,运动场上经常看到她青春靓丽的身影。她喜欢骑自行车,为此,她买了一辆红色的卡通自行车,两套运动装,两双运动鞋。

她喜欢唱歌,在安静的校园小道里、闲情逸致的慢跑中、温暖寝室在尽情歌唱着、演绎着。

她甜美的歌声迷倒了所有的同学,她参加了校园歌手大赛,一举成名,她在学校都出名了,走到哪里都被称为“S大邓丽君”。

一九九九年,她最喜欢的一首歌:

《相约九八》

舞步飞旋

踏破冬的沉默

融融的暖意带着深情的问候

绵绵细雨沐浴那昨天昨天

昨天激动的时刻

你用温暖的目光迎接我

迎接我从昨天带来的欢乐欢乐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心相约心相约

无论咫尺天涯

歌声悠悠

穿透春的绿色

披上新装

当明天到来的时刻

悄悄无语聆听那轻柔的呼吸

那么快让我们拥抱拥抱拥

抱彼此的梦想

你用温暖的目光迎接我

迎接我从昨天带来的欢乐欢乐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相约在银色的月光下

相约在温暖的情意中

来吧来吧相约九八

来吧来吧相约一九九八

相约在甜美的春风里

相约那永远的青春年华

心相约心相约

相约一年又一年

无论咫尺天涯

这首歌成为了她们寝室的九九主打曲,四个姐妹彻底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不分你我。

快毕业的时候,吴倩收到了师兄陈志鹏的信,也是唯一的一封信,他早一年毕业。

三年前,吴倩一直拒绝他。

吴倩打开信:

毕业了,很多同学捆好被褥,连同衣物杂物一大包,往肩上一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昏暗的寝室。

我闭上眼睛,想了想你的模样,悲伤地离开了。

从寝室出来,走到三二楼的拐角,那里有洗漱的水池,穿过潮湿的过道(四年了,这里除了假期就没有干过),再转一个弯,到了一楼,这里的光线更加地暗淡,总是在这里,有人撞的满怀,从这里去教室,跑过去需要五分钟,而跑出来的肯定是在上课铃声十分钟之前刚起床的。

走出这栋楼,看到一堵墙,墙头,居然长满了杂草。

径直走十米,右拐,然后前行100米,再次右拐,下台阶,终于看得到宿舍的大门,那里,一个带着浓重湖南腔的门卫老伯,咧着嘴笑,他和蔼可亲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三年来,我陪你走的路也是一样,右拐,右拐,右拐,再右拐,我走不出来,我迷路了。

我的爱情也有一堵墙,墙上也长满了草。

保安老伯,没有什么原则性,表现在,他总是卖散烟给学生们,加上调皮捣蛋的学生特别多,临晨十二点以后,按照制度规定,铁门会关上,要想进去,除了用挂在门上的铁链连连撞击,发出刺耳的声音外,还要准备好零钱,买几颗散烟,要不,这个老头会跟你喋喋不休,不给开门。

关在门外的都是出去谈恋爱的,喝酒的,瞎混的学生。

那时的我,一直傻傻地呆在寝室,哪里也不去,就是因为,那时,我心里装的全部都是你,其他女生,我都没办法存下。

后来,为了你,我也变得没有了原则性,我学会了抽烟,喝酒,还学会了打麻将。

离别的聚餐,前一天晚上举行了,全班的男生,每个人都喝了一斤廉价白酒,头脑开始发热了,一个个都发表了一些豪言壮语,类似于,三年计划五年规划十年远景目标之类的,必须要显得慷慨激昂,这才像是毕业的样子。

回到寝室后,还觉得不够,然后,说了很多很多话,关于回忆和展望的,最后达成共识,十年后大家一定再回来聚聚,一言为定。

背起行囊,迈出校门,抬头望天空,天气不好不坏,有点阴霾,别样滋味在心头

我像一只孤魂野鬼一样,走在大街上,徜徉着我的梦想,可是,离开你以后,我不知道路在何方?

命运呀,有时候,不是掌握在谁手中,只在一种不经心的随波逐流,像小溪里的一片树叶,漂向前方……

对生活抱有的愿望越大,现实就给你当头一棒就越重。

我参加了一次公务员招考,没考上,现在,我在一个私人小学里老师。

我给学生上语文课。

我还给学生上音乐课,五年级六年级集中一起,一共37人,我教他们唱:同一首歌。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我最喜欢看的电视栏目就是《电视MTV》,还有每周一歌,看电视听歌是那时的我最愉悦的事情,令人舒畅,生活真美好。我一句一句地教,学生们一句一句地学,其中两个六年级的女生会唱,我让她们站起来,她们两个跟着我一起教。

她们童音婉转,甜美,我又情不自禁想到了你,我心里真的放不下你。

到校和离开,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我是快乐的,满足的,甚至感觉有点成就感,尽管不充分,尽管没有什么成果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就像我喜欢你三年,追求你三年,最后也没有答案。

权且,作为一段美好的回忆吧,我珍藏在最温暖的内心深处,没有一点点污染。

爱情就是这样,不要太刻意去祭奠和膜拜,有时候,动情就来源于最初最真的一丝丝。

等你毕业了,关于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吴倩看完,她少有地大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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