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弋清的控诉,向南无语的挑了挑眉,这个小姑娘竟然说自己可耻?
弋清因为脑袋还不是很清明,于是根本没有发现当事人的不快,一吐为快的继续发泄道:“你本来就是专业的,你欺负我这种刚入职的菜鸟你又有什么本事了?”
“况且,你每次都都在我伤口上撒盐,你要是真觉得我不配当弋家人,恨我恨的要死,你干脆人不知鬼不觉的解决了我不就好了?干嘛次次侮辱我?”
此时的弋清,情绪已然激动了起来,都忘了哭了,挥着拳头叫嚣道:“你每次都用指头戳我伤口,你不觉得这种行为很可耻么?”
向南突然咬了咬腮帮子,这个丫头已经是第二次说自己可耻了!
就在向南默默思索,是不是应该给弋清一巴掌,让这小丫头骗子清醒过来,不要独自沉浸在犹如超人一般的自我释放中的时候,偏偏久久未归的木道长又适时出现了。
他端着一碗糖水站在门口,正好听见了弋清最后那句“可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向南脸色瞬间黑了,他没有转身,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抹眼泪的某人。
此时的向南内心是崩溃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的脑子发昏才说的那些话,还是故意的。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在听到木道长声音的一瞬间,眼泪代替了攻击力十足的嘴巴,转而“呜呜”的哭了起来。
好像刚才义愤填膺骂自己“可耻”的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一样!
木道长虽然有点二,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况且,向南是大神级别的,自己自然是惹不起的。
于是,在看到向南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时,他选择了无视和失忆。
木道长若无其事的端着碗快步走到弋清身边,然后把碗端到弋清面前无比真诚的说:“赶紧喝了治治你的脑病吧!”
······
弋清真的很想暴打一顿欠扁的木道长,她抬起头,狠狠的瞪着木道长。
木道长二话没说,直接把碗对准了弋清的嘴巴,毫不客气的抬起手腕。
弋清被灌了满嘴,自然是被呛了一下,“咳咳······”的剧烈咳嗽起来。
木道长收回碗,满脸笑意的看着向南道:“一会儿这丫头应该就恢复正常了,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
弋清差点把肺咳出来,眼泪还挂在脸上,一副可怜兮兮人畜无害的样子看了看木道长,又似不经意看了一眼向南。
待咳声平息后,弋清什么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的默默躺回了床上,然后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头。
木道长刚想说话,向南一把抓着他毫不迟疑的走了出去。
房间瞬间陷入了安静,弋清瞪着俩眼睛,又默默的把被子掀开了,因为真的有点闷,对于她这种伤了心肺的病人,委实有点自残的感觉。
弋清盯着天花板,心里倒也没有真的生木道长的气,毕竟这个家伙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二的自己都习惯了。
只不过在糖水和剧烈咳嗽的双重刺激下,混沌的大脑真的一片清明。
所以,刚才的场景,也逐渐的清晰了起来。
弋清只觉得丢人······。
从自己认命开始接受弋家血统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似乎从来没有在谁的面前哭诉过。
即便再委屈,再难过,受的伤再重,当然这一次是最重的,她都没有躺在那哭哭啼啼的。
倒是现在处于恢复状态的自己,竟然在向南面前,那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男人面前,哭了起来······。
弋清无语的翻了个身,默默的把脑袋埋在了枕头里,真的是丢人至极啊!
要是在木道长面前哭,自己都没有觉得有多丢人。
她竟然在视自己如眼中钉肉中刺,总是给自己二次伤害的家伙面前哭!
不是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操作么?怎么就还成眼泪了?
趴着的姿势压到了弋清胸口的伤,当她感觉到痛的时候,不经意间,一句话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就像是突然闯进来的一样,那是向南凑在她耳边说的话。
他说:“就是想试试又给你加了劲儿的伤口,是不是也能一起愈合?”
弋清慢慢的转过身,然后坐起来,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
那里正在慢慢恢复,从里到外,她清楚的知道,向南给与自己的伤已经愈合了。
他是在自己心脏还有破洞的时候施加的伤害,而弋清的心脏现在已经恢复了,弋清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它的完整性,没有丝毫瑕疵。
想到这,弋清的心猛的缩了一下,微许的疼痛感。
她终于明白向南在确定什么了,她还记得向南变成半兽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应该是彻底失去心神的时候吧?
他,在确定,自己到底是人类?还是异兽!
想到这,弋清的心又没来由的一阵难受。
她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会难受。
也许是怜悯,也许是害怕,说不上来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烦躁。
弋清抬眼看了一眼门口,月光下,有一只影子驻足在门口,迟迟不再向前。
起初弋清以为是木道长,毕竟向南那种性格,不可能站在门口不进来的。
但是,看了半晌,弋清发现,那个影子好像并不是木道长的。
她心里有一丝恐惧,然而还是佯装镇定的轻声喊了一声:“谁?”
门口的影子微微颤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回话道:“大妹子,是我!”
原来是葛小天,弋清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忘记了自己又回到了葛家的宅子里。
弋清放松下来,微微靠着身后的矮柜缓解身上的疼痛,轻声说:“有事儿么?”
葛小天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掀起门帘子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他尴尬的搓着手,说:“你好点了么?大妹子。”
弋清微微笑了笑,说:“我没事儿!”
葛小天接着说:“听木道长说,害人的那个东西已经被你收了?”
弋清想了想,觉得木道长说的也对也不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葛小天见弋清没有及时回答,粗粗的眉毛瞬间扭在一起,急道:“咋?跑啦?”
弋清赶忙摆了摆手,说:“木道长没有骗你,你们家以后应该再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葛小天长舒了一口气,终于露出笑容,忙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大妹子,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弋清尴尬的笑了笑,没做声,毕竟是向南结束了这一切。
弋家从来没有手刃异兽的规矩,都是按照古法度化的。
本来,这件事最好的结局是弋清成功度化雌性狌狌,让它能抱住半条命顺利回到深山,至于小狌狌,她只能超度,洗去小狌狌的怨念。
但是,由于自己的无能,雌性狌狌被向南杀了,而小狌狌······。
弋清猛的抬起头,终于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她急忙冲着门口叫到:“木道长!木道长!”
木道长和向南并没有走远,听到弋清的喊声,赶忙跑了进来。
弋清看木道长身后没有跟着人,焦急道:“向南呢?”
木道长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弋清,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