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竟然满脸疑惑的伸手沾了沾地上的血液,然后将手指凑到鼻尖细细闻了闻,最后转头疑惑的看向了弋清。
弋家的血确实与常人不太一样,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不过也真是难为了这个家伙竟然有这么好的嗅觉,混着胃液也能嗅出来。
不对!关键问题是,这不是他自己亲口喝下去的血么?怎的这么一副无辜的表情?
木道长不明所以的也跟着看向弋清,然后满是怀疑的看向弋清脖子后面的伤口。
弋清对于木道长时好时坏的智商委实有点伤脑筋,就在木道长开口准备说话的时候,弋清突的转头看向那人,脱口说道:“都胃出血了你胃不疼么?”
那人扭着眉毛想着什么,听见弋清这么说,怔忪了片刻,最终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弋清心虚的将头扭到一遍,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这个奇怪的家伙打掩护,只是脱口就说了出来。
木道长满是猜疑的眼神又在两个人之间转了一圈,目光最后重新落回到弋清的后脖颈处。
此时,弋清的脖子基本已经可以动了,虽然皮肉的伤看上去还是很狰狞,但是内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她轻轻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说道:“这是刚才那个异兽咬的······,哎!我去!母狌狌呢?”
诺大的石室里,雌性狌狌竟然不见了踪迹。
弋清气恼的喊道:“怎么跑啦!”
木道长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赶忙跑向墙边查看,跑了一圈确实没有发现狌狌的踪迹。
他悻悻的垂着脑袋走回来,对着弋清耸了耸肩无奈的肯定道:“跑了!”
弋清气恼的捶了下地,没有说话。
石室瞬间陷入了寂静,就在气压越来越低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开口道:“它受了很重的伤,应该不会跑远,而且这里有它的幼崽,它会回来。”
变正常的他声音很柔和,富有磁性。
木道长欣喜道:“你怎么知道?”
弋清觉得作为女生的自己都没有木道长变脸变得这么快的,前一秒还阴云密布,后一秒就欣喜若狂了。
弋清突然想起木道长掉下来时自己摸到了一片类似血液的东西,于是赶忙冲着木道长问道:“我都忘了,你身后的伤怎么样了?刚才摸到好大一滩血!”
木道长愣了一下,呆呆的说道:“受伤?”
他估疑的扭身摸着自己的衣服,确实在后背摸到了湿乎乎的血液,然后也有模有样的凑到自己鼻子跟前闻了闻,说:“这感觉不是人类的血液啊!”
弋清无语的看向木道长白皙的手掌上黑红色里面泛着一丝丝金色的血液,心想:“你不闻大家长眼睛的也能看出来了好么?”
刚掉下来的时候光线太暗没有看清楚,自然以为是木道长受了重伤。
弋清默默的吁了一口气,也幸好不是木道长的血,不然她今天得欠一条命!
那人起身,也伸手沾了点木道长后背粘着的血液,凑到鼻尖闻了闻,说:“这是那只小狌狌的血。”
木道长和弋清同时惊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却反问道:“兽猎人不都有自己的技能么?这就是我的技能,闻血辨兽。”
兽猎人?
弋清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她惊讶的问道:“我也是兽猎人么?”
那人挑着眉头没说话,似乎在确定弋清是不是在戏弄他。
当他看到弋清眼中真诚的虚心受教的眼神时,直接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什么话也没说。
木道长的脑回路似乎与旁人不同,接收到这个信息的他自动脑补了一堆信息,大彻大悟的“哦~”了一声,一本正经的归纳道:“那这位兄台,你刚才的样子也是技能之一吧?”
······
弋清看向木道长,不禁感叹:“木道长怎么说也算是领路人,怎的理论知识这么贫瘠!原来在伏兽这条路上,自己的专业技能水平以及理论知识不是最菜的!”
木道长接着十分崇拜的问道:“敢问尊姓大名?”
那人嘴角几不可查的扯出来一抹笑,正儿八经的回答道:“道长果然见多识广,在下向南。”
站在一旁的弋清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向南没有说话,自从知道自己是弋家人之后,对于向南所说的“兽猎人”并没有听说过。
母亲唯一留下的《弋家志》中,称他们为“山灵”。
兽,源自于大山,大山孕育着人类。
我们只是守护大山的灵,职责便是将误入歧途的异兽带回大山。
所有的异兽,本性都是纯良的,之所以会产生杀孽,百分之九十都是因为人类。
异兽的心性在经历了几百万年的演化中,虽然有了变化,但它们的七情六欲也不如人类鲜明。
欲望,更多因人类而生。
所以,弋家人从不会将自己所做的事情与狩猎归为一类。
大山的子民,狩猎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是对大山的索取。
而异兽,就像尚三婶口中那位掌事儿的所说的,是山神,是弋家人世世代代守护的灵物。
如果将自己终生的事业与杀戮混为一谈,那便是罪责,是要被反噬的。
弋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向南变身时的画面,那时候的他看向弋清的眼神是厌恶的。
弋清不自觉的看向一旁的向南,他正与木道长交谈着,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认真的望着木道长。
此时此刻,他的眸子已经变成了正常的黑色,眼底平静冷淡,别说是憎恶了,弋清看不到他眼底的一点情感。
对于“兽猎人”这个称呼,自己打心底里不喜欢。
向南似乎察觉到了弋清审视自己的眼神,不动神色的轻轻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静。
木道长与向南已经做完了自我介绍,对于自己的本行也倒了个干干净净。
弋清有些不快的瞅了木道长一眼,那个家伙却毫不自知的对着弋清神采奕奕的说道:“唉~小弋,兽猎人这个职业也真的是太酷了吧!做你中间人这么久,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你职业的事儿啊!”
弋清认识木道长这么久,此时此刻觉得他怎的这么阔噪,吵的人心烦异常。
她口气不善的打断木道长道:“我不是兽猎人!”
木道长顿了一下,疑惑的说道:“你不也是专门对付这种东西的么?”
弋清听到“这种东西”这个词,心里一下窜起了火,厉声说道:“什么叫这种东西?他们比起人类,心思可干净了不知道多少!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对付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