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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鲜血,染红了半边夕阳。落日余晖下映着血迹斑斑的战袍。吼!!寒光一闪,却又是一刀砍刀,一瞬间,那双凝望着天空的眼睛,终究是闭上了。陆庚苦笑道,这便是战争吧,要维护的始终是帝国的安宁,却又有多少人想过那些新鬼烦旧鬼哭的场景。恐怕,这不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们能想象的吧。

“回将军,西秦的军队主帅淳于濯已亡。我方军队再修整几日,便可回京复命了,如今将军打了胜仗,圣上必定会龙颜大悦,想必大人也十分欣喜。”

“流星飞玉弹,宝剑落秋霜。书角吹杨柳,金山险马当。长驱空朔漠,驰捷报明王。战争从来都是如此。”说话的男子双眉紧蹙,手搭在剑柄上,神情严肃,却又有着些许无奈。

夜里,陆庚连夜修书将密信差使人送回京城。陆庚伏案,深思:也不知父亲那边怎么样了。

晨曦拉开了序幕,又是一个清晨,鸟儿欢快地叫着带着清新降临人间,洒在宫中的琉璃瓦上,熠熠发光;晨露依稀,顺着叶子的纹理,滑了下去。

“公主,请背一下臣昨日教您的句子。”说话的女子双目凝重,眉眼中透露着英气,冷艳却又不失和气。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少女明眸皓齿,身着一袭朴素的橙色裙子。隐约可看见裙上的一朵白色桃花,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流苏。腰配一条淡绿色的玉佩。腰如杨柳枝,眸似蓝宝石。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楚楚动人,惹人怜爱。微长的刘海刚刚及眉。盘起半头的秀发,留下几缕青丝在耳前。紫色的耳坠若隐若现。可爱而不俗气。

“我背的对不对,师傅。”师傅楼绮是担任国子监祭酒一职。楼绮不但学识渊博,对药学也很有研究,其父是辅佐皇帝的太傅,颇负盛名。皇帝对父女二人尤为敬重,特令允许教习公主的功课。国子监既是官署,又兼有国子学性质。国子监作为国家教义之处,统辖其下设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各学皆立博士,设祭酒一人负责管理。楼绮受其父教学,掌管祭酒一职。

“内容对,那公主解释一下这句话的意义。它出自何处呢?”师傅又问道。

“这个嘛,选自《诗经》是说壮士出征的时候,杨柳依依随风吹。如今回来路途中,大雪纷纷满天飞。”

“公主的功课复习的不错。说到壮士,陆将军大胜西秦,这几日就要回京了。”

“陆哥哥就要回来了?”白栀言心里暗暗高兴。

彼时,前朝的大厅热闹非凡。龙椅上的人正襟危坐,一袭黑色衣袍,由金丝线勾勒成的龙腾图案镶在衣服上。大端朝一向以黑为尊。椅子上的人不怒而威,眼神确是如鹰隼一般凌厉无比,

“想必诸位爱卿都已经知道了,陆卿家的长子立了战功,大胜西秦,真是可喜可贺啊。我大端朝是人才辈出啊。”

“启禀圣上,这次西秦扰乱边境安危,我们三番两次劝和都置若罔闻。这次给他点教训,让他知道我们大端朝的国土不容任何人侵犯。这会估计着向咱们准备东西求和呢。”一位大臣说到。

“陛下,臣以为陆少将军斩了西秦的主帅是否有些不妥。只是给他们一些教训,这次我们是不是下手有些重了。”吏部尚书李珺说道。

“李尚书何出此言?”皇帝微微侧目看向他。

“臣以为,陆将军打了胜仗自然是好事。但是西秦人诡计多端,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求和。其一,西秦人是因为今年旱灾,百姓民不聊生,会扰乱边境。其二,臣近来听闻西秦和南越动作频繁,甚为可疑。臣以为,还是要小心为妙。”

“皇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觉得李珺分析的不无道理。近日手下的暗探确实搜集到了一些证据,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仔细想想还是有些奇怪。加上今天李珺的一番言论,确实有些可疑。”

‘“南竹,一会陪我出趟宫。”白栀言笑高兴地说,像只可爱的小兔子一样。

“公主,你又要去将军府啊。少将军还没回来呢,您就着这么着急。”南竹暗暗笑道。

南竹是我的侍女同时也是我的侍卫,她武艺虽不是超群出众,但保护我也是绰绰有余的,我与她情同姐妹,自幼感情交好,平日里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你这个丫头,没大没小。谁说我要去找他了,我找瑶予去。”

“哦,原来是二小姐啊。怎么还要找人家骑马啊,上次皇上可说您了,女子不能去那儿,都是男子才可以去。”

“今天不去骑马,我父皇允许我一个月可以出宫两次。今天就是找瑶予说说话。好了好了,别啰嗦了,咱们赶紧收拾一下就出宫吧。”

正是初夏好时节,石榴花渐渐开放了,绿叶衬红花,美丽极了。远远望去,它像一片红红燃烧的烈火,又像黄昏升起的晚霞。

主仆二人走在大街上。白栀言为了能在街上多玩一会,没有坐马车。虽说不是第一次来,但是还是喜欢走在大街上的感觉。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愉悦。不过来来往往的,除了商贩以外,今日的女子比以往多了一些。白栀言心想,大概这人都喜欢逛街吧。

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河边景色的。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叫卖声,不绝如缕,大端朝的鼎盛远皆体现在楼肆之中了。

“公主,咱们还是快走吧,在这里耽误太久回宫就会晚了。”南竹说道。

“南竹啊南竹,你能不能别老催。你啊,就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你看啊,这都到晌午了我这肚子也饿了。咱们先去填饱肚子再说。”

“小二,来一间雅间,再上几个你们店里的特色菜。”白栀言对掌柜的说了一句。

少顷,小二上了菜,“鸳鸯筒、芝麻凤凰卷、七彩冻香糕、水晶鲜奶冻、月中丹桂、娇莺戏蝶。”这些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客观您慢用啊。小二面带笑脸地说。

“小二,你们这菜名听着还挺有诗意的。”南竹说道。

“那是,客观有所不知,咱们酒楼的菜名都是我们老板一一命名的,我们这个老板,游历各国,就说这西秦和南越,他们的菜在咱们这也能吃到。”

“没想到你们老板还真是阅历丰富啊。这个鸳鸯筒里面是什么啊?”

“这是用竹子作的一种食物,竹筒饭,用山兰稻冲的“香米”并配肉类为原料,放进新鲜的粉竹或山竹锯成的竹筒中,加适量的水,再用香蕉叶将竹筒口堵严,炭火中绿竹烤焦即可。竹筒饭的煮法颇具有野炊特点,即砍下一节竹筒,装进适量的山兰米和水,放在火堆中烤熟,当竹筒表层烧焦时,饭就熟了。劈开竹筒,米饭被竹膜所包,香软可口,有香竹之清香和米饭之芬芳。用餐时破开竹筒取出饭,这便是有名的“竹筒香饭”。如果把猪瘦肉混以香糯米和适量盐巴放进竹筒烤成香糯饭,异香扑鼻,便成了这“鸳鸯筒”了。

听小二这么一说,白栀言顿时觉得自己好饿,于是立马抄起了筷子,向美食们发起“进攻”。

半个时辰后,白栀言坐在屋子里和陆瑶予说着今天的见闻。

“瑶予,你听说过鸳鸯筒吗?”

“那是什么啊?”白栀言一脸神秘地说,“这是我最新发现的美食,既好看又好吃,简直是人间极品啊。”

“你今天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吗?”陆瑶予别有深意地问了一句,歪头看着白栀言。陆瑶予白衣胜雪,修长的柳叶眉,清澈如水的眸子,小巧的鼻子,朱唇轻抿。白皙的面容不似人间女子。陆瑶予是长于武将世家的女子,自小随父兄练舞,练就了一身好功夫。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而今天穿上闺阁女子的衣服,却是别有一番韵味,三分英气,眉眼之间露着名将之后的自信。

“我哥哥快要回来了,你不会不知道吧?”陆瑶予一脸坏笑地说着。

“我当然知道了,今天听师傅说了。”白栀言一脸得意的说。

“这么说来,你们这对青梅竹马要好事将近了?”

“哎呀,你别瞎说,怎么也要等我过了及笄礼后再说啊,再说这哪是我能说了算,我以后嫁谁还需要父皇订。”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呀,瞧你,还不好意思了。等我哥哥回京复命时,我就请求父亲让我入宫一次,再去找你叙话。”姐妹二人就这样说了不少体己话。眼看着天色将晚,主仆二人从将军府回到了皇宫内。回宫以后,白栀言手里拿着一支箭,箭上的羽毛鳞次栉比,但是箭头仍然锋利。白栀言到现在都记的那天,与陆瑶予比射箭,自己点子好,四连中,抬眸间,看见了那个少年,他转过头来,风拂过,树上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红色的海浪。他微微一笑,仍是初见的模样,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红色的海浪中飘下几朵花瓣,天地间再没有其他的色彩,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就在这不经意间,第五支箭射到半路被他“截胡”了。

他笑着像我走来,“公主的箭术确实很精湛,陆庚领教了。”他的话语蕴藉,爽朗脆落,不染一丝尘埃。

白栀言思绪良久,终于缓过神来。一年不见的陆哥哥在边关打了胜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白栀言的第三人称——————改为第一人称

2

随着陆庚的班师回朝的胜利,京城一片欢呼。京城中的贵女也开始“蠢蠢欲动”。这不,大街上热闹非凡,众人的目光大多都在盯着马背上的少年,欢呼声一篇。

“哎,你看这就是将军府的长子吧,果真是将门虎子。看这仪表堂堂,果真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国之栋梁啊。”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捋着胡须说道。

“姐姐你看,这就是那位陆家长子了,瞧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一点也不亲近可人,怎么和听到的不一样呢?”旁边的姑娘满腹疑惑。

“姐姐,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

“啊,陆将军征战在外,可能是时时刻刻有着警惕之心,这倒不难理解。有道是踏马沙场皆壮士,蛰身暗地亦儿郎。”说话的姑娘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眼神却是一直看着马上的人。大街上的人们议论纷纷,大多都是夸赞陆庚大胜西秦的捷报。

看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就知道我的陆哥哥是这么的受欢迎,哎呀呀。”我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等待他回应我的那一刻。我看着骑在马上的少年,鲜衣怒马少年郎。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对我莞尔一笑,好似花开了一样。就这样,陆庚带领着队伍浩浩汤汤地进了城。

“公主,该回宫了。”南竹在一旁提醒道。

是夜,银丝劈开了窗上的雕花,铁器打响了门下的石板,碧光闪过,夜影流波,蝈蝈儿的叫声迎合着扶桑花落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大殿上,金碧辉煌,空气之中弥漫着欣喜的气氛。

龙椅上的人,目光如炬,神色威严,看不出他的喜怒。良久,他开口道:“陆卿此番征战西秦十分辛苦,朕会好好嘉奖你和你的部下,能有这样的大将保卫我大端实属乃我朝荣幸啊。”

“陛下言重了,保卫大端的安危是我们将士的职责。”陆庚边行着礼,对龙椅上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陛下,此次回朝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请奏陛下。西秦战败,是由于天灾所致,所以才扰乱边境,因此冒犯我朝。西秦有意示求和,派一位郡主过来和亲,望陛下应允。”

“这,,”大臣们议论纷纷。

“陛下,据臣所知,陆将军斩的是西秦主帅淳于濯,西秦这么快就求和是否有些古怪。”李珺边说,不经意间瞥了一眼陆庚。

“李大人,你多虑了吧。眼下西秦元气大伤,就算是有古怪。能掀起什么浪。现在不求和,难不成真等了国破家亡再投降?”工部尚书韩榛说道。

“好了好了,诸位爱卿都是在为朕分忧,此事再议,通知鸿胪寺准备好迎接西秦郡主。”

“退朝”随着公公一声尖叫,早朝退。

京城风光旖旎,山水绮丽。迟暮时分缙云阁安静的很,青烟袅袅升起。

“在想什么?”少年站在落日余晖下,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没有戴皮帽,只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一身黑衣袖口禄口也缀着明黄缎边儿,瞧着比平日多,几分英挺和潇洒,和意气风发。

“呀,原来陆路少将军回来了。父皇今日又给你了不少赏赐吧。”少女调侃着。

“公主说的哪里话,保家卫国是末将的职责。”说着便对公主行了礼。

“哎呀,在我面前就别打官腔了。你看,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不过我觉得无论事新阳还是旧日都很美。因为这是大端朝啊,是你们在用生命在守护的大端朝。”

“公主能这样想,末将代表逝去的将士谢过公主了。”

“当今圣上圣明,不会让无辜的人枉死,也是我大端之幸。”

“陆将军此次打了胜仗,想必西秦人都被你吓退了吧,这下我们大端朝的威名远扬了。”

“公主殿下说笑了,战争也有许多无辜百姓,他们也只是想守护自己的小家。但当政者没有作出正确的决定,让无辜百姓惨死,淳于濯就是是一个例子。”

“他不是你的对头吗,怎么你还同情起他了。”

“我与他都一样,都是为了保家卫国,征战四方。但由于立场不同,只能是拔刀相向。如果不是敌人,我想我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听了他的一席话,不是很懂,但是懵懵懂懂有些敬佩他。

“公主,太后召见你。”南竹匆匆地赶来,见过陆将军。”

“我先走了,以后叫我栀言。”白栀言对陆庚行了礼,高兴地走了。陆庚看着少女远去的背景,浅浅一笑,她还是同从前一样,那样活泼可爱。

南竹小步快跑地跟上。转眼,来到了梧桐苑,宫殿金顶、红门,这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黄与紫都是尊贵之色,当今皇帝孝顺,什么奇珍异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太后。

“皇祖母,儿臣拜见皇祖母。”我行着礼,抬头的时候偷偷地瞥了瞥皇祖母的脸色。她好像心情不错。她身着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缀琉璃小珠的袍脚软软坠地,摩挲有声,红袍上绣大朵大朵金红色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气质不凡。

“行了,哀家瞧见你了。赶紧起来吧。”

“是。”我对皇祖母福了身,上前坐到了她身边。

“栀言啊,不到一个月你就及笄了。你是咱们大端朝唯一的嫡公主。哀家知道,你母后走的早,但是这么多年皇帝对你始终是不一样的,你是哀家的孙女,哀家希望你能够幸福。”

“祖母,儿臣可以永远陪在你身边啊。”

“傻孩子,这像什么话。你淑宁姑母当年嫁也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嫁到了西秦,可谁知不到半年便病逝了。先帝知道后悲痛万分,但却也无可奈何。可她也是我的女儿啊。身在帝王家,许多事情身不由己。但是哀家只希望你能平安快乐,。”皇祖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

“说着,祖母咳了几声,有些泪眼模糊。”

我见此情景,连忙凑到祖母身旁,安慰她。

“眼下我们大端朝国威远扬,西秦不敢对我们怎么样,祖母您放心吧。”我在一旁劝说着。

不知不觉,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星空灿烂的树下微风浮起蛐蛐鸣叫托向星星倾听。我走在长街上。望着天空,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银河像一条淡淡发光的白带,横跨繁星密布的天空。天空中镶满了小星星,星星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它们不像阳光那样灿烂,也不像月亮那么冷漠。不知怎的,倏然想起了我的母后,我从未见过我的母后。但是父皇的内室有一幅画像,时常听父皇提起,说母后的几分神韵神似洛神。

谈及我母后,父皇总说她有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是个有趣的女子。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见到我母后,经常听我父皇提起。但是我经常在想,母后能有父皇这样惦记着,也是一种幸福吧。

梧桐苑内,“皇帝,斯人已去。你对先皇后纵然是百般追思,但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作为一国之君,更要以天下为重。万不可感情用事,一切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就如同当年淑宁一样,哀家纵然再不舍,但仍然要遵循先帝的意思。”太后喝了一口茶,叹了口气。

“母后的意思儿子明白,皇姐远嫁是迫不得已。可惜皇姐逝世的早,没来得及孝顺您老人家。”皇帝在一旁安慰太后。

“可是哀家心疼栀言这孩子,从小没有母亲,还好有个嫡亲哥哥照顾她。看她与将军府长子二人是青梅竹马,等栀言过了及笄礼就把二人的婚事办了吧。如此,栀言也可留在京城。这次你虽然未嘉奖陆家长子,但是把栀言嫁过去也算是一种殊荣了。皇家贵女,还有什么赏赐能比这更金贵?”说着,太后起了身,容筝在一旁掺着她。

“母后说的是,今日在朝堂之上,陆庚报,说过几日西秦要派一位郡主过来和亲。不知道西秦打的什么主意。”

“和亲,表面上是过来和亲,不知道背地里又在耍什么花样。哀家对这个西秦真是气不打一出来,淑宁的死。哀家一直都不能接受,好好的人。怎么到了那西秦,不过半年就病逝了。”太后愤愤地说着。

“皇妹的死,还希望母后不要太过介怀,此事,儿子一定会在暗中调查清楚。母后身体要紧,这等事情还是交给儿子来办。”

“哀家听说皇帝最近不怎么入后宫了。云儿是太子的养母。怎么说也是贤良淑德,端庄大方。你也别太冷着她了。”

“母后,这等小事就不老您费心了。儿子会照料好一切,如今太子也可堪重任,是为国之栋梁,将来继承大统,也是指日可待。”

少顷,皇帝给太后跪了安。

塞上秋夜冷,尘满月色昏。征启万夫开,烟落蛮胡颤。烽火连天垂,长歌踏楼兰。功过散金殿,蓑衣隐江南。皇帝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先帝励精图治打下的江山,一定要治理得有方,让大端百姓都过上富足的生活。安居乐业,远离战火。

“皇上,夜深露重。还是要注意龙体啊。”说着易公公为皇帝披上了风衣。

“走吧,回寝宫。”

东方鱼肚泛白,一支军队在操练场上整齐地训练着。惊得几只飞鸟“扑棱棱”地飞走了。他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盯着台下的士兵。

“陆将军,大人有事找你。”一名家丁匆忙赶来,对陆庚行了礼。

“知道了,马上就去。”男子回复道。转身对亲信玄江说:“先让他们正常训练,不可懈怠。”

“是,属下明白。”说罢,对陆庚行了个礼。一身华丽的深黑,驾一匹黑马直奔而来,两旁士兵尊畏的让开,他直径奔至门口,下马推门而入。

“父亲,您找我?”陆庚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喘着气。

“不日,西秦的人马就要入京了,你怎么看这件事?”陆父严肃地说着。

“孩儿不明白父亲的意思。西秦人一到,所有的一切不是由鸿胪寺打点安排吗?与我们将军府并无太大关系啊。”

“表面上是这样,但是西秦人素来诡计多端。说着是来和亲招降,又不知道耍什么花样。”这几日宫中的宴会想必会比较多,你也借此机会多去宫中走动走动,以防让皇上想得你打了胜仗,目中无人了。”

“父亲你多虑了,即便郡主婚配也是从皇子中挑选,与我们这等武将并无太大关系啊,至于宫宴,儿子去便是了。”

“你说的也对,不过你也年纪不小了。近日听闻皇帝要给你指婚。”陆父波澜不惊地说着,却是一旁仔细地观察着陆庚的神态变化。

陆庚心下一沉,愣了一下,但脸上没有太多微妙的变化。然而,这一幕却被陆父看在眼里。

“大端的唯一嫡公主,这是我们将军府何等的荣耀啊。”陆父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对了,瑶儿和公主一向交好。最近多让她进宫,与公主走动走动。”

“父亲,我,”陆庚刚想说,他对栀言的是真心实意的,可是看见父亲今日的确有些古怪,喜怒无常,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意外。”

“刚听到消息,为父也有些意外。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样,你们俩从小青梅竹马,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公主是天之骄女,生在皇室。也是人中龙凤之人,我想皇上这么考虑,多半也是为了公主终身大事考虑。”

“儿臣还有要事要办,先行一步了。”陆庚对父亲行了礼,走出了大厅。迎面就看到了妹妹瑶予,

“瑶予,你这是要到哪?”陆庚看着眼前的人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没想到瑶予换了女装变化真是大。

“父亲今日要我入宫,为太后请安。今日也邀请了几位京城贵女呢,你也快准备准备吧。太后老人家喜欢热闹,你可千万不要耽搁了时辰啊。”

“想不到太后也邀了我,往日这些宴会不都是你们女眷参加吗?”

“这不是那个西秦郡主要来了嘛,太后想借这个机会看看一些世家子弟和小姐。据说有宰相家的何公子,鸿胪寺的两位小姐,哦,还有李尚书的李公子。”

3

此时,梧桐苑内,“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都动作麻利点,不许偷懒。内务府是怎么办事的,太后一向不喜欢太重的花纹,将这些布料送还内务府。这些瓷器和壁画都要再清理一下,都仔细着点,那是皇帝赏的。”容筝姑姑在旁边指挥着下人们打扫内室和院子。容筝是太后刚入宫就伺候太后的侍女,深得太后的信赖,在皇帝面前也有几分威信。早在太后怀着皇帝的时候,多亏是容筝帮衬,才使得当今皇上顺利生产。

“都打扫的怎么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太后一大早去上了香祈福才回来,便看见院内下人们正在打扫着。

“回太后,奴才们正尽力打扫呢。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来的。”容筝在一旁解释道。

“嗯,你办事我放心。这勤俭本是好事,不过过几日是哀家的寿宴,若是太过寒酸,岂不是让人家笑话了去。”

“太后不必担心,一切都有皇上操办。”容筝在一旁回复着。

“请柬都发下去了吧。”太后问道

“我已按照您的吩咐发了下去,世家的公子和小姐都会如约而至,太后不必劳心。”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影居宫”内,只见一位素装淡雅的女子坐在紫金炉前,怀中抱着一只小黑猫。只见她若隐若现罥烟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娇俏玲珑挺秀鼻,不点自红樱桃唇,肤若凝脂,颊似粉霞,倾国倾城之貌隐约幻现。

“素琴,我让你给太后准备的寿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娘娘,奴婢已经置办好了,不过,娘娘咱们送的这个是不是有些随意了?”

“太后寿宴要的是一份心意,想想皇上常常送太后一些奇珍异宝,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只需要让太后高兴即可,这“百寿桃”是由御厨精心制作,有多子多福,百子百寿吉祥含义的大寿桃.大桃内装九十九个小寿桃,将“百寿桃”抬起,就会有九十九个精致的小寿桃自动滚落而出,寓意着散福子孙后代,福寿无疆。”

“娘娘,您想的真周全,不过这多子多孙,娘娘还得多加把劲儿啊。”素琴在一旁偷笑着。

女子无奈地叹口气,“皇上已经数月不进后宫,本宫也是有心无力啊。”说着便摇了摇头。

“娘娘别担心,太后寿宴就是一个机会啊。再说。您是太子养母,皇上岂能不想着您。您啊,就不用担心了,后宫也就这么几个人。”

“但愿吧。”

“公主,你等等我啊。”

“快点,南竹,晚了可就来不及了。”我匆匆地走着,皇祖母快过生日了,我要准备给她一个惊喜,上次楼外楼家的竹筒饭做得真是不错,我决定去学学。

大街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好似一幅画。不过,我今日无心赏景,径直走向了楼外楼。

“二位客官里面请,要来点什么啊?”我朝小二招了招手,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没成想,他一脸的难为情。我对南竹使了一个眼色,偷偷地塞了一锭银子。小二收了银子连忙迎上笑脸说着:“二位请稍等,我到后厨一下。”不久,我们便来到了酒楼的后厨,我仔细打量着这里的瓶瓶罐罐,这的摆设虽然不能与宫内相比,但也算是一应俱全了。

“不知二位想学习做什么呢?”一道声音打破了寂静,我被吓了一小下。说话的男子,

“那个,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祖母快过寿了。想亲自做些吃食给她,你们家的竹筒饭是一绝,所以想来学习一下。”

“老人过寿,应该给老人家做一碗寿面啊。我们店特色面食就是翠缕面。”

“名字倒是挺好听,具体是怎么做的呢?

男子笑了笑,食著有云:“采槐叶嫩者,研自然汁,依常法搜和,扞切极细,滚汤下。候熟过水供,汁荤素任意,加蘑尤妙,味甘色翠。”面的特殊之处在于,面团加入了槐叶汁,和匀之后,擀平切条,面条极细,色泽翠绿,赏心悦目,这道面因此叫做翠缕面。

曾有诗人专门赞叹翠缕面,诗曰:“轻轻高槐叶,采集付中厨。新面来近市,汁滓宛相俱。碧鲜俱照着,经齿冷于雪,君王纳晚凉,此味亦时须。”

“原来是槐叶啊,还能入食,以前只知道它清肝去火,散瘀止血。想不到还有这等作用。”

“看来,姑娘知道的也不少啊。”男子平静地说道,眼神却是若有若无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虽是淡妆,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贵气。

“你这里还有什么别的特色菜吗?”

“当然,豚皮饼,酥黄独,古剌赤,带骨鲍螺,巨胜奴这些都是本店的特色小吃。”他一一地为我们介绍。

这人虽然看着眉清目秀,不过比起陆哥哥还是差了点。我在心里暗暗想着,“今日多谢你了,以后我会常来照顾你们酒楼的。”我刚走了几步,只听见后面传来了一句不急不慢的话:“寿宴饮食必定些许油腻,可饮麦冬茶解腻。”

“公主,没想到这人还听细心的。”南竹在一旁说道。

“你啊,别听了几句话就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了。”我在一旁诽腹着,总感觉这人知道得不少,不是啥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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