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这么晚了,她怎么还不回来?她会去哪儿?她能去哪儿?
谷幽兰的迟迟未归,让谷家人担心得不行。
“姐姐怎么还不回来?”
谷君兰现在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大门口,期待着姐姐回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她。
她比赛拿了第一名,兴奋地不得了。可是天已经黑了,而姐姐却一直还没有回来,她担心极了。
“哎呦!这死丫头是在搞什么呀?竟然到这个点了还不回家,真是让人不省心!她最好永远别回来!要是敢回来,老娘一定会打断她的腿!”
石心在屋子里一圈一圈焦急地转悠,虽然嘴上说着狠话,但是眉眼之间的焦虑与担心却是怎么也藏不住,明显口不对心。
看着像无头苍蝇乱转的石心,谷家父亲谷雨十分心烦:“我说,你这婆娘,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转悠来转悠去?转悠得我眼都花了!”
说罢,还狠狠地皱了皱眉头,瞪了她一眼。
石心原本心中就有火气,偏偏这个时候丈夫撞上了枪口,于是她也不顾及自己其他两个孩子还在跟前(当然,她也从来没顾及过),把炮火对准了丈夫一顿乱轰:“哎呀,我说,你这个死老头子!姑娘不见了,你不着急?看你老神在在的,一点也看不出你心疼姑娘!”
丈夫不干了,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噌”的站了起来:“我不心疼姑娘?你拍拍你的胸脯,问问你的良心,咱俩到底是谁不心疼孩子?从小到大,几时见过你关心过幽兰?担心过幽兰?孩子那么小的时候,就被你逼得去城里给人家打工,你还好意思说我不关心孩子?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亲娘呢!”
看着两眼喷火,大发雷霆的丈夫,石心一点也不发怵:“怎么啦?我是她娘哎,我白生她养她一回啦?让她为家出点力,怎么了?还能一直白吃干饭呀?再说了,这些话,你翻过来覆过去,念叨了多少年了?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石心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你这个臭婆娘!你给我等着!”石心的话让谷雨火冒三丈,他左右看了看,没有找到合适的东西,于是,他冲着石心一巴掌就抡了过去。
石心眼疾手快,躲了过去。
“你个死老头子!还想打我!”
石心东躲西藏,嘴里还不饶人。
“你给我站住!我今天非得修理助理你不行!”
一旁谷君兰兄妹俩一看俩人都动起手来了,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连忙过来劝架。
“爸,爸,您消消气,千万别跟我娘一般见识,你也知道,我娘这个人向来说话就不中听,您别放心里,再把自己气坏了!”
谷君柏死命地拽住气得不行,还挥舞着胳膊的父亲。
石心还在一旁高声嚷嚷:“行啦,都多久地老黄历了,还一个劲儿地总提?有完没完?孩子愿意出门做工,那是孩子懂事,愿意替我分担,是她愿意,她要是不愿意,我还能逼着她去做不成?再说,要不是你摔坏了腿,没有办法挣钱了,我至于让个孩子去受那份罪?”
听着她颠倒是非黑白,不讲道理的话,谷雨的脸更加地铁青。
“你也听到了,你娘刚才说的是人话吗?这样丧良心的话,也得亏她说得出口?”
谷雨冲着儿子发泄自己对妻子的不满。
“对对对!您说得是!千错万错都是她的错,你千万别跟她生气,不值当的!”
看着父亲的样子,谷君柏心中真是胆战心惊。
然而石心听到自己儿子对她的埋汰,心中愤愤不平:“你个臭小子!你敢骂老娘?你不活了?”
石心伸长了胳膊要去打儿子一顿。
谷雨一看石心还不消停,竟然还想打人,心中被压下去的怒火又上来了:“怎么?你竟然还想打我儿子?”
说着,他的手又举了起来。
谷君兰一直在死命地拦在石心的前面:“行了!娘,你快少说两句吧!你非得让我爹打你一顿才行啊!”
说着,又对她爹赔笑道:“爹,我娘她真没别的意思,您真的是误会了。你也把自己给气坏了!”
看着眼前拼命劝架的孩子们,又看了看只敢躲在女儿背后的石心,谷雨忍了又忍,忍了又忍,才最后不情不愿地把手放了下来,重重地哼了一声。
看到自己爹的表现,谷君柏与谷君兰兄妹俩便知道一场暴风雨就要过去了,情不自禁地长吁一口气,相互看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太累了!
石心看了一眼独自闷闷地坐在一边的丈夫,心中悬着的心也不禁落了下来。
别看石心刚才一直嘴硬不服软,可是心里仍然害怕丈夫打她,心中一直在提心吊着胆呢。
石心这个人倒也不是死心眼的人,甚至可以说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行家。如今一看丈夫脸上渐渐退了怒意,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丈夫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阿雨,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谷雨扭头看了一眼石心,看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心软:“哼!生你气?我怕把自己气死了!”
石心又往前挪了两步:“不会不会,把你气死了,我还上哪去找像你这么好的丈夫呢?对吧?”
谷雨哼哼了两声,倒是没再说其他的话。
察觉到丈夫基本上已经没了火气,于是她开口说道:“阿雨,你说的对,我以前对幽兰是不好,是我不对,可是在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嘛。你也知道当时的情景嘛。如果,她不去咱们……”
“行了,闭上你的嘴吧!”
谷雨粗暴地打断了石心的话。
“哦,知道了。”
石心撇撇嘴,心里很不高兴,但到底不敢再惹丈夫,只能忿忿地闭上嘴,闪到一边做了坐下。
看着终于可以相安无事的两个人,谷君柏与谷君兰不禁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世界终于恢复安静了。
“也不知道你们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谷雨又把心思放到了谷幽兰身上,想到现在下落不明的女儿,他实在担心地不行。
听到丈夫担心的声音,石心没有再开口说话,她的心里也十分担心谷幽兰的安危。
谷君柏与谷幽兰也十分挂念姐姐,一直在猜测她去哪了,为什么没有一句话就走了。心中越想就越是乱如麻,尤其是那些不好的画面一个劲儿地直钻进脑子里,怎么也赶不跑,这下就更担心了。
大家一直盼望着她赶紧回来,要是再没消息,就只能报警察局了。
众人焦灼地等待着。
“请问,有人在家吗?”
就在众人还在忧心忡忡,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从院子里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