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侯府果然是山明水秀,明堂宽大啊!”侯府内院,一位老者正带着一个一脸玩世不恭的男子往后院走去,这男子身着粗布衣衫,边走还边如此感慨道,领路的老者对其招呼道,“羿公,这边儿请!”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是羿公么?”出言之人正是之前的那位管家婆,葭儿的母亲。
男子闻言笑道,“正是易某!”管家婆也自我介绍道,“我是平阳侯府二总管,大家都尊称我为‘喜娘’,正候着您呢!”那位之前领路的老者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位二总管,天晓得今日她发了什么疯,居然如此和颜悦色地跟一位新进来的下人聊天
“泉叔,你退下吧,羿公由我带着就是。”看着泉叔应诺退下,喜娘对着一旁的一个婢女呼道,“俏儿,过来,你去拿些菊花酒给羿公……”
易姓男子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道,“呃,喜娘,其实……”喜娘听弈相工有话说,当即谄媚道,“羿公请说……”
见到喜娘如此热情,易姓男子又道,“哈,其实,易某偏爱桂花酒。”“是是是……”喜娘听闻此言谄媚应道,复又转头道对着俏儿喝令,“还不快去,顺便,再备些桂花饼来。”
谁知,这易姓男子连连摆手道,“哎,不必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如此拒绝不是很合适,于是又解释道,“酒呢,是酿出来的,时间越长就越纯。饼呢,是蒸出来的,越鲜才越香。”之后又一副思索的模样道,“丹桂既未合时,那桂花饼不吃也罢。桂酒辛,配些清甜的丹荔饼就好啦。”
喜娘和俏儿的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奈的感觉:这位羿公可真难伺候,太挑剔了。
“是!”喜娘因为有求于弈相工,于是灿然应诺,转头对着俏儿说道,“那你去把桂花酒和丹荔饼送到厢房去。”
俏儿应诺而下,喜娘复对男子道,“羿公请!”
……
“平阳侯对人真好,竟以厢房招待呀!”行走间,易姓男子对平阳侯府这样的待遇那叫一个感激。
喜娘适时地说道,“平阳侯府人才济济,当然不会怠慢。待会儿,头一个来见羿公的沈葭就确实是个人物。”说完还竖起大拇指。
此时忽然听闻有人唤道“喜娘……”喜娘看看来人当即应道,“哎,常总管!”被称为常总管的人带着一位仙风道骨的人,走上前来对着喜娘道,“你已经带着他了,那弈相工,我带着去厢房了。”原来他本想让喜娘给弈相工带路的。
“他是弈相工?”喜娘哑然问道。常总管应道,“嗯。”喜娘指着易姓男子急道,“这怎么可能?弈相工由我带着的。”而后对着由常总管带来的那个人质疑道,“你这人干嘛要冒认啊?
“我弈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何出此言?”被质疑的那人决然说道,而后,众人面面相觑。
少顷,反应过来的喜娘才指着易姓男子鄙夷地说道,“哦,原来冒认的是你啊……”“我没有……”易姓男子无奈地表明自己没冒认什么弈相工。“你说你是羿公!”喜娘穷追猛问道。闻言易姓男子解释道,“小弟易寒,当然姓易啦……”说完易姓男子冲着弈相工抱拳作揖解释道,“易水的易啊……”
“弈某,后羿的弈。”那弈相工也同样对着众人道。于是易寒对着三人打起了哈哈。常总管看见这里闹了个乌龙,于是对着众人解释道,“他是新来的厨房管事。”复又对着喜娘道,“你啊你,你这脑子是时候才能够机灵起来?”
于是一场误会就这样解除了,“见笑了见笑了,弈相工,这边请。”常总管引这弈相工往厢房而去。
二人走后,喜娘看着易寒鄙夷道,“小小厨头,一杯酒一个饼都那么挑剔,你是假扮高人啊……”
“不知五味,何来良厨啊?”易寒辩解道。
“哼……”喜娘闻言气着走开,后面易寒追问道,“哎,是不是去厢房啊?”
喜娘听闻此言,气不打一处来,走回来对着易寒喊道,“下人,当然是住下房。”
易寒感觉这差别有些大了,又对着喜娘问道,“可不可以选择一下?”
“能……”喜娘道,而后,在易寒嬉笑中厉声道,“柴房。”
……
厨房内,新来的厨房管事易寒领着两个手下走过,一众家丁婢女分列两侧。
易寒看这样的场面叹道:“哎呀,不愧是侯府啊,够气派。”而后,看了看地上堆着的一小堆儿柴薪道,“可是,柴火怎么这么少啊?够煮饭还是狗烤鱼啊?这后厨里,柴火一定要够多,知道么?”吩咐完家丁后,易寒打起了哈欠,“舟车劳顿,最好睡一觉。”随即冲着一边的一个手下说道,“哎,拿个凳子放在那里啊,易寒我累了,可以躺在那里睡一觉。快去,快去啊……”手下应诺退下。易寒看着都看着自己的一众下人,岔开话题道,“都做事啊,都做事,别老看着我了……”众人应诺,而后各自做事去了。
……
此时,一婢女走了进来叫到,“管事大叔……”易寒问道,“怎么了?”“乳蜜用完了,还你!”“哦……”一人回答,一人应道。
易寒接过婢女递过来的乳蜜罐子放道一边,而后看着依然还在盯着自己看的婢女,不知何事。
这婢女看着易寒说道:“你……”“我是新来的……”易寒认为可能是婢女觉得自己比较面生,故而打断婢女的话解释道。
婢女却道,“不,我是不是见过你,当年平阳县水灾逃难。城郊的树林里……”“唔,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水灾啊……”易寒有些逃避水灾的话题,而后自己找些事情做,他捡起一把柴薪塞进灶膛,却是露出了自己右臂上的一块儿疤痕,不曾想婢女见到这块儿疤痕,却是更加的肯定了。
“我认得你手臂上的那个疤,就是你,我是当年的那个丫头啊。”婢女说着拉起易寒的手臂指着上面的疤痕对着易寒道。
“哦,你是当年喂我蒸饼的那个丫头啊……”听闻此言,易寒才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