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你要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矮挫丑大王孙狰狞着面孔,指着太子,歇斯底里的对射雕者休哥叫唤着。
“诺。”瘦高病夫射雕者躬身答道。
矮挫丑阴险的笑着,一挥手,手下推出了绑缚着手臂的一位老牧民和一位十几岁的少女,“要么你杀了燕太子,要么本王杀了你全家。”
“哥......”少女悲戚戚的呼喊。
射雕者休哥怒视着大王孙,“我爹和妹妹若有一点损伤,我先杀了你。”
“大胆!”侍卫们的短刀架到了休哥脖子上。
矮挫丑跳到休哥面前,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本王说一不二。不是燕人死,就是你们全家死。放开他。”
射雕者摘下斜背的长弓,在当众羞辱和极度愤怒之下,双手仍不见一丝的颤抖。
理朵搂着太子的脖子,深深地一吻,“我等你回来。”草原儿郎面对敌人挑战,从没有后退者。只有最强悍者,才会成为草原王者。
太子为了彻底地震慑东胡群狼,只拿了百炼钢复合长弓,却没有带箭壶,上马向弓卢水河岸而去。他这是要让射雕者先射,然后接住对方箭支后再反射回去。
面对草原最顶尖的神射手,太子竟然如此托大。理朵、骑布、骑越、小李牧等人的心肝全都揪成一团。只有一直护卫在太子身边的盖聂淡定自如。
四位野蛮胡王、大王孙自然喜上眉梢,射雕者这都赢不了,真是没天理了。
观战的胡人看着骑马挥舞着空弓的太子,认为是对胡人的羞辱,齐齐为射雕者加油;也有很多骑士佩服太子的悍勇,纷纷为太子喝彩。
原本信心满满的射雕者凝视着河对岸那个高大威猛的燕人,并不认为空弓是对自己的羞辱,而是感到了如金阿林大山压落般的压抑和沉重。
弓卢水蜿蜒流淌,最宽处也没有一百步,两岸是茂盛的草甸,开满了不知名五颜六色的小花。
沙曼丞相正要射出第三场比试开始的“响箭”,却被老胡王接过。老胡王双臂较劲,向河流上空射出尖啸着的箭矢。
射雕者拍马奔驰,张弓搭箭,一声爆鸣,向几十步之外的太子射去。射雕者居然也是个草原炼气者。如果没有真气加持,他又哪里来的视力和膂力去射中几百丈高空中的雕鹰呢?
被射雕者弓矢遥遥锁定之后,太子感到了被毒蛇盯住般的威胁。
声未到,箭已来。
“定”,太子运转全身的黄帝长生功身随意动,气随神转,施展出“定”字诀。电光石火的利箭被定在了身前,太子伸手一抹,轻松摘下。
不管胡人、燕军,数万吃瓜群众,完全没看清楚太子是如何用手轻松抓住射雕者闪电般的利箭的。却并不妨碍他们的震惊、惊叹、叹服,“嗷嗷.....嗷嗷......嗷嗷嗷.........”的叫喊着。
射雕者一惊,燕太子的实力超出了他的预料,策马奔驰中再次探手入箭壶,一次抽出三支箭,大喝一声,胡弓一阵蜂鸣,拉至全满,弓身上居然泛出丝丝蓝光。单论真气外放,这位射雕者已经堪比大将赵奢的实力。
“呔”,射雕者确定气机锁定太子无疑,一松手指,两箭同时射向太子,还有一箭却是阴险的射向了坐下战马。
太子见射雕者长弓泛着真气,便以百炼钢长弓开始在身侧不断的画太极大圆。三箭射来,便如泥牛入海、飞蛾扑火,同样被太子一一抓取。太子现在手中已经有了对方的四支箭。
吃瓜群众此时已经沸腾了,从未见过射雕者如此凶悍的开屏箭,更没见过太子这种神乎其神的接箭术。
射雕者的开屏箭已经是他的巅峰之力,仍然无法奏效,便明白遇上了非人力所能及的“怪物”。要是在战场上,肯定会桃之夭夭。
射雕者满头冒虚汗,本想弃箭认输,但扭头看到被压在侍卫胡刀下的老爹和小妹,只能咬牙鼓起残勇,再次抽取箭支,准备继续搏杀。
太子弯弓搭箭,“嗡“的一声,拉动碣石山献祭时拍死的海蛟之筋制成的弓弦,只拉了个半圆,两箭闪电般射出。
射雕者正要开弓,见太子放箭,立即弯腰想要马腹藏身;“啪”,手中胡弓却被一箭射断;同时一声惨叫,胸口中箭,身体被箭力带飞,摔下马来。
射雕者的战马与他同甘共苦数年,早已马通人性,一声长嘶之后,掉转马头回到射雕者身边,却见主人躺在地上,口中涌着鲜血,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要不行了。
(下)
“太子万胜!”“大燕万岁!”近2万燕军欢呼雀跃,没有什么比悍勇首领一对一单挑杀死强敌更能振奋军心,鼓舞士气的了。
“神雕王”“神雕王”“神雕王”,数万胡人居然也在高呼,神雕王是草原射箭者至高无上的荣誉。
射雕者休哥制霸东胡较技大会射箭比赛数年,无数胡人射箭高手倒在他的箭下,或死或伤,无人能敌时自然被胡人敬重有加,奉若神明。
但射雕者今日被更为强悍的燕太子一箭射断弓身,一箭穿胸而亡。自然马上被只认最强者的草原胡人弃若敝履,践踏脚下。
成百上千的草原少女举着鲜花、抱着羔羊、坦露着胸脯涌向太子;“我要给你当侍女”“我要给你生崽子”“我要给你当女奴”.........
本来兴高采烈,连唱带跳的理朵,看到不要脸的少女们涌向了太子,连忙带着保镖黑虎、弟弟阿保、干儿子小李牧去“保护”太子。
太子轻磕战马,绕过蜂拥而来的胡人少女,却没奔向迎面而来的理朵他们;而是直奔野蛮四胡王而去。
三战皆败,全盘皆输。眼看王帐部落所有胡人全都心向胜利者燕太子和他的老丈人五王子,野蛮四胡王知道此番“逼宫”失败了,便准备趁着无人注意,悄悄退走。
矮矬丑大王孙刚想让侍卫杀死射雕者的父亲、妹妹泄愤,却突然全身寒毛乍起,濒死一般喘不上气来,惊恐望去,却见不远处燕太子一弓两箭,分别指着自己和大王子。
矮矬丑高举双手,带着哭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软骨头。
大王子却很狡诈,向老胡王大声呼救,“父王,燕国南蛮要杀你儿子、孙子啦!”
老胡王缓步走上前来,“现在记得本王是你父王了?”
大王子服软道,“我们认输。回去我就给父王您送供奉来。”
老胡王还不想跟四个儿子开战,便向太子摆摆手道,“放了他们吧。”
太子却没有收起弓箭,环视众人道,“本王听说,生死相搏失败者的家人要给胜利者做奴隶,还是不是草原的规矩?”
五王子一点就透,“的确如此。”
太子道,“射雕者被本王杀了,那这个老奴、女奴便都属于本王的。刚才大王孙却想杀害本王的奴隶,破坏本王的财产,打本王的脸面。本王是不是有权射杀大王孙?”
众人一时语塞,别人来杀你家的奴隶,抢你家的财产,你自然有权射死这些土匪强盗。
大王子冲上前去,左右开工,啪啪两个大耳光子,打在矮挫丑的脸上,“熊孩子不懂事,请太子放过。本王愿意出年马羊赔偿。”
老二、老三、老四也纷纷上前帮腔作势,不停抱怨老胡王让外人在王帐内作威作福。
五王子心里自然希望女婿一箭射死这几个天杀的祸害,但面对老胡王的眼色,只能让太子接受赔偿。
太子让骑布接过射雕者的父女二人,然后对大王子道,“你想拿钱换你儿子的命,可以。你们哪天给本王送来一万匹上好马匹,哪天就放了这小子。”
手中弓箭冲着矮挫丑一指,“小子,你值不值这个价?”
矮挫丑吓得一激灵,“老头子就本王一个儿子,当然值。”
吆呵,感情勒索少了,太子甚为后悔。
野蛮四胡王担心燕太子反悔,连忙举手应承道,“就这样定了。一万匹马,明天早上送来。”
太子让独孤熊扣押了矮挫丑,收起弓箭,对四个野蛮胡王道,“你们还不走,难道想给本王和理朵送结婚贺礼?”
五王子顺势跳出来,“对,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你们作为伯父,侄女结婚,难道不送贺礼吗?”
“送、送、送、送”,众目睽睽之下,四个野蛮胡王无奈,“我们每人送一千头牛马,明日一起送来。”
“滚吧。”老胡王出声结束了这场折腾了一天的草原闹剧。
“唉.....不知道又是哪个小部落要倒霉了。”大巫师叹了一口气。
这四个野蛮胡王答应的那么痛快,显然不会从自己部落里拿出牛马,肯定要去抢劫某一个或几个倒霉的小部落,这就是赤裸裸的草原生存法则。
当天晚上,出了一口恶气的五王子搞出了盛大的庆祝篝火晚会,宰杀牛羊无数,大泽岸边、弓卢水两岸全是跳胡旋舞的少女、摔跤的汉子、随便钻进草丛里发出不可描述声音的狗男女。
理朵完全不离太子左右,还叫了黑虎、阿保、小李牧做保镖。胡人少女们无法接近新任“神雕王”,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太子的手下将士钻帐篷、草丛去了。
墨家弟子出身的羽林军自然恪守教规,“守身如玉”,但其他将士就很难说了,也不知道1万多燕军将士在这里播撒下了多少种子。强壮者得交配权,大草原还保持着上古流传下来的部落原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