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仪式和开院典礼后,九大学系的祭酒分别去安置本系的墨者们。而太子则带着邹衍、剧辛、赵奢等人巡视游侠们。
一千多名游侠来自各国,均着黑色衣衫,此时黑压压一大片,聚集在神庙周围,他们把自己视为理所当然的神庙护卫者。
游侠们纷纷俯身向太子施礼,“见过大师兄。”太子是每名墨者的大师兄。
“免礼。”太子虚扶一把。为了显示大师兄的尊严,使用了强大的神识之力,向众人道,“诸位学弟,为兄此来,想与大家商议,准备组建神卫团,一是要捍卫神君、神庙,二是要跟随为兄布道天下,行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
太子温和中透着威严的声音,清晰地回响在每一名游侠耳边,就像站在每人身前讲话一样。游侠们均是一惊,没想到看上去瘦瘦高高的太子,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谨遵大师兄诏令。”
在来到蓟都的一个月里,游侠们除了对外与儒家弟子争斗之外,还自发地进行论武比剑,已经形成了小团体。墨者强大的“言出必行”、严苛的自律和共同的信仰,一旦聚集在一起,自然而然就会形成大小团体。
一千多游侠,已经自发分成了四帮,领头人分别是来自榆林的盖聂、来自邯郸的鲁勾践、来自齐地的胡非、来自楚国的柱耕。
“神卫团将由一名郎中令统领,分为三个营,由冠丞、亚丞、季丞分领。今日,诸位学弟当面,就比剑而定吧。都是自家兄弟,换枣木剑,点到即止。”
胡非率先站起,“我已与盖聂、鲁勾践师兄比过,不如太多。”
柱耕也同样起身,“我也和鲁勾践、胡非师兄比过,甘拜下风。”
裁判赵奢问道,“那你还想与盖聂比试吗?”
柱耕甚有自知之明,裂开大嘴一笑,“等我再练几年。”
赵奢对盖聂、鲁勾践、胡非、柱耕四人道,“那就由盖聂、鲁勾践比试吧。”
游侠们也都两眼放光,齐刷刷伸长了脖子观望。只因盖聂、鲁勾践自负武技高超,从不屑挑战他人。而上门挑战的游侠几乎无人能在他们俩手下走上三个回合。胡非、柱耕算是剑术高手,也只能撑到十招。但盖聂、鲁勾践之间却从没交过手,没人知道谁才是最强的那位。
太子回想起太史公书中所写,年轻的荆轲被盖聂瞪了一眼,便吓得无影无踪;而鲁勾践在赌坊内骂了荆轲一句,荆轲也是抱头鼠窜。现在这二人都是二十岁左右,虽都还没达到宗师之境,但气血正在锋锐,已是超一流高手了。
太子突然来了恶趣味,让骑布取出四根玉盒盛装的人参,“为兄从两千里之外的朝鲜得到了一些“仙草”,食之,可大涨气血,增益神魂。这四根仙草分别已生长100年、200年、300年、500年,将分赠你们四人,以助修为。你们俩能得哪一种,为兄和学弟们拭目以待。”
盖聂中等身材,剑眉星目,英气逼人;而鲁勾践身高体壮,一看便是气力见长的雄豪。两人起身缓步走向场地中央。
“盖聂师兄必胜!”“勾践师兄必胜!”游侠们挥舞着手臂高喊,两人各有各的支持者,声势上难分高下。
两人从赵奢手中接过枣木长剑,躬身行剑礼,相对而立。此时全场内已是鸦雀无声,静候大戏开场。
盖聂、鲁勾践相隔十尺左右,手持木剑,坐马沉腰,相互凝视,蓄势待发。
地上的尘土被两人气机所迫,渐成一小团旋风,在两人中间旋转摇摆。
国师邹衍好博(赌),此时手痒难禁,侧脸对剧辛道,“我赌三枚金丹,盖聂胜。”
剧辛本是武将,哪里会怕这个谈天说地吹律炼丹的家伙,“我赌一根仙草,鲁勾践胜。”
“你想一根仙草换我三颗金丹?!”国师怒了。
剧辛嗤笑一声,“金丹你随时可炼,但仙草却得长几百年才行。你爱赌不赌。”
“好,就一根,但我要300年那种。”买定离手,国师又想去和太子赌。
太子乜斜了一眼国师,心道,你个糟老头子,至今不解我封印,还想来骗我。原来神识强大之后,太子已经能够感应到武士运用真气时的情形。看上去鲁勾践的黄色真气更厚重,而盖聂的红色真气更精纯锐利。
场地内,鲁勾践突然暴喝一声,猛一挺腰,疾步前冲,刺向盖聂肋下要穴。
盖聂一声不响,向右后侧步一滑,避开锋锐剑气,挥剑一荡,正中鲁勾践的剑身三分之二处,正是鲁勾践真气覆盖枣木剑身的最弱之地。
游侠们齐声喝彩。
鲁勾践一击不着,一拧手腕,挥剑横削,却是盖聂的脖颈。
盖聂竖立剑身格挡,两剑相交,居然发出金铁之声,盖聂借力撤步,滑向鲁勾践左侧。
支持鲁勾践的游侠们又是一片欢呼。
盖聂手抖剑花,避实击虚,刺向鲁勾践的左胸。
鲁勾践只得后退一步,挥剑下劈,“笃”的一声,两剑再次相交,齐齐荡开。
随后,鲁勾践倚仗身高臂长,力大气厚,将枣木长剑耍成了重剑,全力劈砍,以力欺人,木剑上的真气足可开碑裂石。
而盖聂仗着精妙剑法,闪转腾挪,长剑如蝴蝶翩飞,每每击中鲁勾践重剑的薄弱处。
两人斗得难分难解,众人看得如醉如痴,早已不分你方我方了,见到精妙招数便齐声喝彩。
表面看去,鲁勾践气势惊人,占尽上风,追着盖聂劈砍,而盖聂一路闪躲,危如累卵,似无还手之力,但又每每在险之又险中避过。
国师向剧辛伸出手,“盖聂要赢了,仙草拿来吧。”
剧辛啐了一口,“呸,还没分胜负呢。”内心却已在惴惴,怕是要输了啊。
果不其然,二十几招过后,鲁勾践仍然无法拿下盖聂。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斗兵如此,比武亦是。
以真气覆盖长剑,消耗甚大,又是全力劈砍,鲁勾践很快气盛而衰。
盖聂长啸一声,不闪不避,全力回击,两剑相交,“叮、叮、叮”,盖聂的剑却在瞬间连振三次,全数击打在对方剑的同一处。
鲁勾践的长剑本就气衰,脆弱处又被连击,“啪”的一声,却是断为两截。
游侠们潮水般的喝彩声、鼓掌声戛然而止。
盖聂稍稍用剑尖点向鲁勾践的咽喉,便一抖长剑,倒持剑柄,拱手道,“鲁兄天赋异禀,承让了。”
鲁勾践出道以来,行走诸侯各城邑已上百,还是第一次比剑失利,略有些沮丧。但好在都是墨家子弟,输了也是输给自己人,很快便恢复了神色,“盖聂师兄高明,勾践甘拜下风。”
“啪、啪、啪。”一阵掌声传来。只见太子长身而起,“四位学弟都是我墨家英豪,天下之大才。”
太子将四人唤到身前,分别给盖聂、鲁勾践、胡非、柱耕颁发了郎中令、郎中冠丞、郎中亚丞、郎中季丞的印玺和人参“仙草”。
又从赵奢手中接过鹃鸟的翎毛,分别插在四人的发冠之上,勉励他们要“勇猛精进,勇往无前,勇冠三军”。
太子再次使用神魂之声,“何谓之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乡为邻。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布道天下,任重而道远。是必,行小侠为天下之大侠,积小利为天下之大利。”
“全体学弟,为兄现诏令:盖聂、柱耕率500郎中,前往渔阳郡剿匪;鲁勾践、胡非率500郎中,前往右北平郡剿匪。全部一人双马,为期一个月。务必全部肃清山匪、土匪,只诛首恶,匪众为隶。”
”诺。“一千多名游侠正看着四位大侠头上随风招摇的勇者翎毛眼热。游侠们需要在战斗中淬炼成为真正的勇士,天工学院也需要去端掉匪徒们的巢穴,填补一下前期建设的巨大投入缺口。
搞定了游侠们。太子又分别巡视了九大学系,交代了多项研发、研制、勘探、试制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