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司令就是胡洪坤认定的那个能够将家族带到顶峰的人物,甚至老祖宗心中其实憋了一股劲,要让自己所在的这个旁支家族一举兴旺起来,以至于能跟宗族抗衡。
毕竟胡氏宗族现在才出了两个长老,自己这边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将胡司令培养成一个长老,谁还敢小看胡家,这才是胡洪坤心中最终盘算的哪个小九九,若是有朝一日,每次想到这里,胡洪坤都激动的睡不着觉。
从数百年前自己从组织内部出来,只是因为心中憋着一股少年意气,并非自己能够想到会凭一己之力创立鸿坤集团这种庞然大物然后一举翻身,再出来之后,凭借自己经受的社会毒打越多,他才越能理解翻身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情。
自己看起来是乌鸦变成凤凰了,导致自己出身的那个旁支现在都唯自己马首是瞻。但是自己这一路走来,经历多多少的九死一生,要不是自己偶然间给组织推荐了一个天纵之才的维德斯,组织说不定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导致自己在世俗当中出了很多棘手事情的时候,组织伸手干预。
要不是自己趁维德斯羽翼尚未丰满的时候,心头一热跟他结尾兄弟,导致后来多次危难关头,维德斯挺身而出,也没有如今自己在组织内部的地位。
其实回头看起来,自己的这一生充满了不确定性,充满了运气,充满了偶然,而胡司令这一辈子几乎没有走出过自己的关怀,没有经历过生死搏斗,机遇是随着危险而来的,没有这种机遇相助,胡司令能不能取得像自己这样的成就?
这些事情都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凭借着这一点点的未知,胡洪坤愿意将自己的所能动用的东西全部堵上,因为这样自己才能将胡家旁支带领到能跟宗族对抗的级别上。那种被边缘化的感觉,在而今已经是一方人物的胡洪坤心中,似乎已经是被一把尖刀给雕刻在心中了,是经历了多少自我的心理建设也忘不掉的感觉。
得知了陈昂只是将胡司令关押在监狱的这个事实之后,胡洪坤也一下子放下心来,毕竟只是小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而已,况且胡司令这个人被关一下也没有什么,虽说这孩子的心性本身来看已经足够沉稳,但是多点磨砺也没有坏处。基于这个判断,胡洪坤倒是没有打算施压陈昂,让陈昂将胡司令放出来。
在洪伯心中,其实也抱着自己的一点私心,维德斯两人相互帮衬走到今日,他也希望胡司令能够在陈昂的帮衬下一直往下走。
自己贸然出手,之后陈昂和胡司令之间只怕会有更多的龃龉,顶多看啥时候陈昂自己想明白了,将胡司令放出来就是了。
所以开始的时候,洪伯没有太当回事。因为他认定过不了两天陈昂自己肯定就会念及旧情主动放人。
但是等了一天、两天、三天,陈昂始终没有放人,也没有向组织本部报告这件事情,这让洪伯心头打起了鼓。
在第二天的时候,维德斯的飞机也到了,洪伯亲自接的飞机,而今现在两人就住在洪伯的小别墅之中。
开始的时候,维德斯得知事情原委之后,意识到事情没有这么严重,还感慨了一下夏然那个小丫头小题大做,胡洪坤还大笑着安慰了一下维德斯说:小孩子没有见过世面,紧张一下也是可以的理解的。
但是到了第三天的时候,任由两人都是经历过风雨的大人物,这个时候,也有点焦急了。
胡司令是洪伯的心头肉,陈昂又何尝不是维德斯的半个儿子。这个时候稍微出现一点差池,也是两个人不愿意看见的。特别是这个时候洪伯想到了胡庸和胡芳两人汇报的时候,说的胡司令的那个状态的情况,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心里砰砰狂跳。
第三天的时候,两商量了一下,还是亲自干预一下这件事为好,以防出现什么脱离两人掌控的变故。
亏得两人这个时候及时行动,要不然胡司令直接就送了命了。
那个监狱,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监狱,里面是个空间禁制,跟外边的空间没有联系,也就是说,在没有修炼到一定的境界的时候,没有外界元气的补充,里面修士的修为是在不断消耗的一个状态的。
虽然对于大奸大恶之辈,这点消耗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胡司令这种修为没有达到周身自洽的境界的,长时间的消耗本身就够他喝一壶的。
又加之,这个监狱本身的功能不只是关押,还有镇压的作用,好让关在其中的人收敛自己凶顽之气,进而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做出一种自我反省。
用这座监狱关押胡司令实际上就是用宰牛刀杀鸡,也像是用混金镣铐锁住一个幼童,仅仅是监狱释放的一点威压,都不是现在的胡司令能够承受的,所以在开始陈昂将胡司令收进去的时候,胡司令还是清醒的,但是仅仅一日之隔,胡庸前来探访的时候,胡司令就牙关紧闭,人事不知。
作为修士之外的凡人,两人以为这种事情十分平常,毕竟是仙家的监狱,里面的人看不见外人似乎也是正常的,而陈昂自从来到江城之后,也没有见过什么大奸大恶的修士,自然也动用不到这个监狱,对于这个监狱的功能,也没有作一个详细的了解。
其实在第二天的时候,监狱当中的压迫功能,已经让胡司令的精神处于一种瘫痪的状态了,也就是平常人所看到的植物人的状况。
若是在等两天,只怕是只能给胡司令收尸了,到时候胡洪坤一手策划的振兴家族计划只怕也要泡汤了。到了那个时间,只怕无论谁来,洪伯都会出手杀死陈昂,毫无商量的余地。
两人来的时候,没有跟陈昂提前商量,到达教育公司的时候,陈昂还没有过来上班。
两人就坐在胡司令办公室等着。
两位组织长老亲临,夏然也有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连续给陈昂打了好几个电话陈昂才姗姗来迟。
看到维德斯的第一眼,陈昂瞳孔剧震,向前保住了他,久久不愿撒手,红了眼眶。维德斯将陈昂从一个街边乞丐捡走,令他进入了常人梦寐以求的修士世界,最后自己还能在江城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其实其中虽说又自己的努力在其中,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维德斯的一手栽培。在陈昂心中,维德斯早就已经是个父亲般的存在了,只是两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这声父亲叫不出口罢了。
今日一见,忽然看见维德斯旧时面庞依旧,只是眉宇面庞之间多了很多皱纹,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感激,所以眼泪才没有守住。换做平时,想让陈昂留下一滴眼泪,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
维德斯任由他抱住,只是用手不断地抚摸着陈昂的头说:长大啦,长大啦,你这个小鬼头,现在可不能哭鼻子了。
陈昂稳定了一下情绪,随后强忍住眼泪说:师傅,您今天怎么来了?
维德斯哈哈大笑说:师傅不来,只怕是有人能将你教育公司的底子都给你掀了。陈昂似乎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那个老者,那人开起来不算老,四十岁上下,不过他本身的气度威势让人看着深不可测,在修士的眼中绝对是个前辈。
随后陈昂似乎知道师傅过来的缘由,那老者的某些特质跟胡司令似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是老祖宗。鸿坤集团的创始人、师傅的义兄、组织的长老座下、自己按说还要叫上一声师伯的胡洪坤。
此老到了,那绝无二事,肯定就是为了胡司令的事情。
洪伯会亲自来这件事情,陈昂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好奇,他老人家还能等三天。莫非是想用师傅压自己?
维德斯拉着陈昂说:给你引荐一个人,指着洪伯说,这是你师伯,也是我的哥哥。
陈昂大大方方双手抱拳,鞠了一躬算是执了一个晚辈礼。陈昂知道像是他们这种人,活的时间长了,其实心底里还是认可古时候的礼节的,所以行了个抱拳礼。
洪伯呵呵笑道:免礼免礼,随手拿出一个小小的印章,说:第一次见面,师伯准备个见面礼,是个印章。
陈昂双手接过,心说:没想到看着是个小商人,实际上难道是个文化人,还喜欢附庸风雅。
其实像一些有钱人喜欢收集古玩字画一样,修士界的很多人也不能免俗,喜欢将一些自己喜欢的真迹作为爱好,尤其是天资有限,及早入世的修士,这种爱好,极能打发时光。
陈昂伸双手接过,心中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受,按说自己囚禁了胡家晚辈,洪伯不来兴师问罪反倒是送给自己的东西,一时间自己心中有点五味杂陈。
放了胡司令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么关着也不是个事情,陈昂早就打定主意,就是跟胡家耗着,等到有朝一日洪伯自己扛不住,主动来找自己,自己那个时候大不了撕破脸皮,虽说胡洪坤身为长老,不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了的,但是九死一生的事情,陈昂自己又没少干过,多这么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是等了三天,人家却叫来了自己的师傅,还以长辈礼带自己,这到让陈昂有点不知如何应对了。直至今日,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
印章到了自己手上的时候,陈昂才知道自己大意了,这枚印章根本就不是什么古代的大家私章,而是一件货真价实的法器。
接收的一瞬间,小小的印章似乎有千百斤的重量,陈昂没有防备,手肘被压得猛地一沉,胡洪坤摘下太阳镜,朝自己捉弄似的挤了一下眼睛。
陈昂运转元气,才将印章托住,看来这个洪伯,不像是平常的被下放到凡间的修士,是真的有本事的人。
洪伯看陈昂拿印章吃力,哈哈笑了一声,随后一摆手,印章飘飘悠悠从陈昂手中飞起来了。然后洪伯伸手在印章上一抹,随后将印章交到陈昂手中说:好了,现在这枚白玉章才是你的了。
维德斯笑道:想不到老哥哥这么大方,第一次见面就给了他这个么个法器,想当初,我可是厚着脸皮求了你三天啊,你都没让我看一眼。
洪伯说:那能一样,在你手里,可不是糟践了?
维德斯瞬间被噎住,张口结舌说不出话。这方印章其实是很久之前再一次拍卖会上洪伯高价竞拍得到的。
排到之后,他又通过自己在组织当中的关系,找到炼器大事将印章炼制成为一个法器,在洪伯年轻的时候,这个印章曾经是洪伯不离手的法宝,洪伯走南闯北落下来的名头,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这个印章。
只不过后来修为日渐精深,用不到这枚印章了,才将其雪藏起来,本来留个念想也好,但是没先到给了第一次见面的陈昂,估计是想着以后给胡司令卖个好,算是个十足的重礼了。
法器这个东西,其实修为高了之后,自然就有机缘见到,自己想要炼制一个法器的话,条件相当苛刻,首先就是材质,法器的材质多为天才地宝,是吸收了天地精华才能生成的。
这枚印章其实不是什么名章,但是其材质却是实打实的珍稀,平常的时候落在凡俗之人手中看不出来罢了。
抹去了洪伯自己的印记,这枚印章此时就没有那种沉重的感觉了,其实这枚印章在洪伯手中是个镇压的法宝,镇压类的法宝首选印章,这是修士界的传统。
而镇压性的法宝本身比较少,所以洪伯出手就是这件东西,维德斯也是惊喜的合不拢嘴。
赶紧现场教陈昂,留下自己的精神印记,又教给他控制这个印章的手决。这枚印章在制作的时候,维德斯也参与了,里面的阵法符文有的甚至是维德斯亲手写就的,所以也知道控制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