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夏然所说,陈昂此次招惹的对象不是旁人,正是自己老朋友胡洪坤的小少爷,那个叫做胡司令的小家伙。
本来还期望陈昂能够将自己跟胡洪坤的友谊进行到下一辈,不成想这个小家伙反倒没有按照自己的设定路线发展剧情,反倒还给自己来了个出乎意料的翻转。
维德斯走出了那间自己已经呆了好几天的茶室,不忘将又重新整理了一下的小册子小心翼翼的锁在了墙角的保险柜之中。拿起放在桌在上的手机,手指在相簿中翻了翻,找到一个充满回忆的电话号码,本来为这个电话还设了一个快捷键的,但是由于时间久远,维德斯已经忘记了快捷键究竟是哪个,所以终归放弃,选择手动寻找。
那个号码的主人叫做胡洪波,是自己修士的领路人,也是自己的结拜哥哥。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那边的人拿了起来,那边的人似乎也在讶异于这个似乎已经沉寂的家伙竟然还能打来电话,维德斯说:哥哥,猜猜我是谁?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豪爽的大笑,,听到这声大笑,好像所有的阴霾都不复存在了一般:怎么,维德斯,你个老家伙,怎么想起给哥哥打这个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早沉浸在美帝的温柔乡中,不能自拔了。
维德斯说:哥哥还是我的那个老哥哥,一下子就猜出来是我了。美帝的生活是好,可是这一切说到底还不都是拜哥哥你所赐的吗?说到底没有哥哥,就没有我,我怎么能忘了哥哥?哥哥说这话意思是嫌我没有多跟哥哥联系。
电话那头听到维德斯这么说,爽朗的笑声又响了起来,像他们这个岁数的人,老朋友掰着手指头都能算得过来,而像是两人这种关系的,又是少的不能再少了,只要是一张口,之前生活的点点滴滴就汇聚起来,在脑海中形成挥之不去的画面。
都说老了多相思,这些画面就像是心底珍藏的画卷,平时不动,但是偶然拿出来欣赏一下,却又历久弥新,让自己心动不已。
胡洪坤说:你这个老家伙啊,多大年纪了还是没个正形,就知道贫嘴。
说这话的时候,在常人注意不到的时候,洪伯的嗓子稍微哽咽了一下。胡洪坤,现在能够叫这个名字全称的人不多了,甚至在家族的秘梓当中,这个人早就已经入土了。
现在都称洪伯,洪伯在鸿坤集团像是一个符号,似乎换了好几个人,但又似乎一直没换,外界对洪伯有诸多猜测,多事穿凿附会,人云亦云,在一些人心中,这个洪伯甚至有三头六臂,能够吞风吸雨。其实真相往往很简单,那个老者,依然是那个老者。
两人都是修士,这微微一哽,常人听不到,却瞒不过对方的耳朵,维德斯听了之后,眼眶也有些潮湿说:哥哥这个是像我了……
洪伯说:什么想不想到,两个加起来好几百岁的人了,说这话真是笑话。
维德斯说:什么笑话,像我就光明正大的说,谁还规定年纪大就不能想别人了呢?今天跟您联系,不为别的,就是去看看您。
洪伯那边的声音明显一震说:真的,你老家伙……,随后又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不符合自己现在地位,又调了调声音说:你老家伙,没事瞎往我这里跑什么?
维德斯说:您老哥说的正是,其实没事我这景色又好,美女有多,是不会看你的,实话跟您说吧,这不是正好招生季节到了,校方让我去中国看几个学生。
年岁渐大,洪伯修为本就不高,总该有寿元将尽的时候,而维德斯的修为却高了很多,以后有大把的时间来挥霍,所以胡洪坤十分珍惜这短暂的时间,能多聚一次,心中自然欢喜。而维德斯也明白洪伯心中所想。但是总是不愿意轻提是专门探望,仿佛一提就勾起了这个谁也改变不了的寿元问题。
每次找洪伯,维德斯都找了好多借口,这次招生也是维德斯胡诌的,反正洪伯也不知道大学什么时候招生。
洪伯果然没有怀疑,似乎早就料到了,哈哈大笑说:果然,我说你老家伙不会专程看我吧?又说,没事没事,老维头你啥时候来,我都去接你,谁叫我是你哥哥呢。
维德斯挂完电话通过学校的账务系统发出了一个购票申请,五分钟之后,手机出现了一个消息提醒【购票成功】
夏然怎么知道陈昂有难的呢?时间还是回到今天早上。
上午八点半,陈昂一大早他就现在办公室。
这么早对于陈昂而言是在是很久都没有发生了,一般情况下十点之前陈昂是从来不出现在办公室的,他喜欢熬夜,也喜欢睡懒觉。
但是夏然知道有件事情确实雷打不动,就是无论陈昂什么时间上班,总是跟胡司令一起,这两个人似乎是绑定在一起的双生儿一样,从来没有一次例外,但是今天不一样,陈昂早早来了,胡司令却没有来。
夏然作为跟两个人走得最近的人,其实是知道令人最近的氛围十分紧绷的,但是也没有多想,认为只不多是个普通的矛盾,解开之后也就没事了,所以没有仔细的去深入了解。
但是今天胡司令没来,事情显然就不是夏然想象的那样,夏然不是很了解胡司令,但是对陈昂十分了解,陈昂有的时候看起来温和,可有的时候在这温和之下,往往隐藏着霹雳一般的手段。
根据小时候两人在一起的经验,在陈昂认为有人会威胁到两人的时候,往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时候甚至自己没有防备的时候,陈昂已经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将危险扼杀于无形。
比如这次,陈昂肯定是背着自己做什么事情了,而且这件事情对陈昂或者自己十分严重,不然雷打不动的作息,陈昂是不会改变的。
陈昂刚打开电脑,调到熟悉的界面,开场音乐还没有听完,夏然推门就进来了。夏然看着故作淡定的陈昂,开门见山:胡司令怎么不见了?
陈昂抬起头看了一眼夏然,似乎讶异她会管胡司令的事情,说:他来不了这么早吧,我又不是他的保姆,我哪知道他去哪里了?
夏然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总是一起来。
陈昂说:最近这两天,他家里好像有点事,我们就没一起走。
夏然想了想,似乎也是十分合理,就没有多想。点点头离开。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两人都变了,或许就是自己多心了吧。
早上9:30,虽然陈昂向自己解释了为什么胡司令没有来上班,但是夏然在直觉上还是以为事情十分蹊跷,肯定背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陈昂做了什么手脚。
夏然虽然端坐在办公室,但是总是心神不宁,于是将办公室的大门打开,做到长条形的沙发远离办公室大门的一端,好能即使看见胡司令的踪影。
夏然想要放松一下,于是坐在来拿起矮桌上的遥控器,打开墙面上巨大的屏幕,随意的切换着画面。
但自己却没有心思看上一眼,只是偶然转过头,通过敞开的办公室大门透看向胡司令办公室的方向。
10点整,她无意间瞥见胡司令走了进来,于是放下心来,将屏幕关闭,拿起桌子上的被子,从一面的墙壁上的货架上,拿出一罐茶叶,从里面捏出几片,放到杯子里。
拿起杯子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接回来放到矮桌上,夏然坐到沙发上,双腿交叠,身子后仰,双手按在眼睛上按摩了一会,闭目养神,心说: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暗暗自责,不能拿着老眼光看人。
大厅里的修士中有人嬉皮笑脸的跟胡司令打招呼:胡队今天怎么跟行尸走肉一样,魂丢了吗?
胡司令虽然家族势力庞大可是性子却没有纨绔子弟那一套,跟普通同事之间还是能打成一片的,所以都很敢跟他开玩笑。
胡司令今天倒是没有接话茬,还是那副样子,拖着沉重的身子迈着步伐,推门进了自己办公室。
不对,夏然忽然一机灵。胡司令今天的反常跟陈昂今天的反常,让夏然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而自己给忽略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夏然止住了冲出去问个明白的冲动,而是自己强迫自己坐了一会,问陈昂,陈昂绝对是不会对自己说的,要说早说了。
但是坐的时间越长,心中的不安全感就越强烈,一定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足以改变公司平静格局的事情,甚至这件事情会影响到陈昂本身。她不害怕丢了目前这个安稳的环境,自小都是漂泊,自己又在追求天道这个本身就坎坷的路上,怎么可能安稳,安稳都是一时的。
但是事关陈昂,他就不能不警惕。陈昂自以为可以掌控万物,其实在夏然眼中,陈昂始终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孩子。爆裂,冲动,也危险。
夏然定了定神,推开身前的茶杯,站起身来出门,来到胡司令的办公室门口,深呼吸一下。
有些事情,要弄明白,之后直面它,没有更好的办法。
推开胡司令办公室,夏然顺手将胡司令办公室大门带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叠符咒,向着天花板一抛。符咒悬浮不定,从中射出数道金光,金色光线曲折扭动,形成结界,依附在办公室大门上,是个隔音符。
胡司令冷眼看着她并不说话,夏然身形一晃出现在胡司令面前,脸上沉静的像湖水一样,两人四目相对,夏然忽然笑了,似乎看到了这一系列事件当中最终的那个结果,夏然像这样子的笑,在教育公司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个是在那个磨牙吮血的年代,夏然才有的笑容,那是猎人锁定了猎物的笑容。
夏然长发无缝自动,眼眸深处一个漩涡缓缓升起,胡司令桌子上的电脑被一股气流冲击,轰的一声飞出,桌子上的文件也被这股气流哗啦啦的吹散,屋内似乎起了一阵龙卷,但是因为隔音结界存在外边倒是丝毫感受不到屋内的剑拔弩张。
夏然伸手抓住胡司令的脖子抬起来他,抵在墙上,冷冷地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胡司令冷冷看着夏然,说:你疯了吗?
夏然嘴角不住颤抖,这个声音低沉顿挫,像是地狱中出来的声音,无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夏然可以肯定,绝对不是胡司令。谁敢冒充胡司令,首先可以确定这种伎俩肯定瞒不住陈昂。
那只有一个可能,这个结果就是陈昂策划的,甚至最坏的情况夏然都不敢去想,心中一个声音咆哮开来:这个小子,难道是疯了吗,胡家也是他能招惹的?
已经大白,夏然大口呼吸,手上却青筋暴起,逐渐用力,仿佛要将眼前的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给活生生撕碎。夏然沉声爆喝:你还不老实!
随着夏然手上逐渐加强的力道,胡司令脖子上像是承受不住这种大力一般,皮肤开始在这种撕扯之下发生断裂,断裂开了之后后却没有肌肉组织,只是一团无尽的黑暗。随后从这些黑暗当中延伸出一些触手一般的东西,将这种断裂不断缝合,夏然再次用力,皮肤再次断裂,再次愈合。循环往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