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亮,太阳已经从东方升起,阳光渐渐洋洋洒洒地落在一片竹林之中,照射在两个人影身上。
“刺~!”
“刺~!”
“刺~!”
竹林里,元墟不知疲倦地突刺。
学剑和打铁不同,打铁练的是上肢力量,而这一式刺,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因此全身肌肉都被拉扯,所以十分辛苦!
太阳越升越高,热辣辣的阳光透射入竹林里,空气都格外的燥热。
许久之后,元齐站直身体,看向元墟,道,“好了!停吧!现在学我,我怎么,你怎么做。”
他双腿左右交叉,重心逐渐下移,整个人慢慢地盘坐在双腿上,双手自然放在膝盖上。
元墟将青峰插回剑鞘,学着父亲坐了下来。
“闭眼!凝神!慢慢调整呼吸!”元齐厉声。
约摸半盏茶后,元墟感觉自己浑身轻松,肌肉不再有撕裂的感觉,但是肚子还是觉得很饿。
“好了,我们现在去捕几条鱼,然后回家!”元齐起身,砍下几根粗壮的竹子,然后将青峰收进长木匣子,又将两个匣子放进长袋子里,把竹子背在背上,两把剑就由元墟背着。
元墟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也已经有一米六左右,因此背负双剑也不会戳到地上去。
父子二人慢慢朝村外的河流走去。
路上,元墟终于忍不住发问,他微微仰头,“爹,为什么你只教我这么一招啊?”
“慢慢来,先学好这一招。什么时候我满意了,再学其他的。”元齐淡淡的说道,
“你小时候我经常让你扎马步,之后又让你和我学打铁,学习剑术的基本要求早就达到了!现在你只需听我的,练好这一式就行了。”
“那好吧!”元墟练了一上午的刺,早就累到虚脱,虽然调息之后要好得多,但毕竟腹中空空,实在无心想其他的。
“前面这两位朋友,还请帮忙拦住他!”突然间,一声怒吼从元齐二人身后传来。紧接着只听见几声
“驾!”“驾!”“驾!”
元齐、元墟急忙转身,退在一边。只见一个镖师模样的汉子骑跨在一头黑色骏马上,极速驶来,转眼而至。而后一彪人马,个个黑巾蒙面,手持长刀,杀气逼人,也逐渐到了眼前。
“哼!找死!”为首一人见元齐他们没有帮忙拦住杨石,反倒退开。顿时发怒,想要一刀劈了这两个不张眼睛的东西!
元齐见状,左手挡在元墟前面,往后一拦,避开长刀,右手随意抄起一根竹子,从半空砍了下来。“啪”的一声,居然正好击在那刀背上!
为首那人见一击不中,轻“咦”了一声,然而快马奔腾,根本没有时间再出第二招。后面几人见状也就没有出手,全力追那个镖师去了。
“元墟,你记住,将来行走江湖,这种事情会经常遇到。但你万万不可理会,因为我需要你活着回来帮我做另一件事!”元齐突然停下来,郑重的说道。
“嗯?!什么事?”元墟吓了一跳。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必多问!”
村外这条河元墟并不陌生,小时候没事儿经常会和小伙伴们在浅水区捉鱼摸下的。
只是今年雨水充足,连下了一个多月,河水暴涨,连平时来这里浣洗衣服的老大娘们也不敢来这里了。
元齐放下竹子,排成一排,又拿出青峰劈开一根竹子,切做四瓣,再将每一瓣横在竹排上,用竹子削的钉钉上,这就做成了简易的竹筏。将竹筏另一端固定好,元齐跳上竹筏,抄起剩下的一根削好的竹子做为鱼叉。
湍急的流水哗哗啦啦的流着,临近冬日,河水特别刺骨,然而对于常年练剑打铁的元齐来说,算不得什么!
只见元齐单手持叉,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水中,突然“唰”的一声,只见鱼叉破空而去,直叉水底,鱼叉尾部还在摇晃,好似那射中把心的箭簇,突然被巴子停住一般!
元齐抽出鱼叉,一尾大草鱼背部被贯穿,正在拼命的挣扎!
“爹,你好厉害啊!”一旁元墟高兴的鼓掌欢呼。
元齐把鱼丢在岸上,“你去找柴火,我再捕一条!”
“好!”元墟顺着河流往上走,寻找一些枯枝做柴火。
此时已经是深秋时节,万物凋零,河岸两侧的枯枝落叶不少,所以倒也好找。
没一会儿,元墟找好柴火往回走,不过脑子里想着父亲说的让他帮忙做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
突然,元墟脚下像是踢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几乎摔倒,只是手里的柴火全都散落在地。
“什么东西?!”元墟弯腰往地上一看,只见柴火底下寒光闪闪,又似乎有鲜血流淌。
“呃啊!”元墟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他忽然想起来,刚才遇到的那几个人,后面追赶的几人全都持着双刀。难道是那个镖师杀了一个人,将对方的刀丢在了这里?!
元墟仗着胆子把柴火拾起来放在一边,虽然以前杀过鸡鸭牛羊,可哪里见过人血!
不一会儿,果然一口长刀静静地躺在地上,刀口有好几处明显的缺口,显然战斗非常激烈,刀尖上鲜血流淌,格外醒目!
“我的妈啊!还真是……”元墟战战兢兢地拿起长刀,顿时感觉到摄人心魄的杀气!他吓得赶紧把刀扔了出去,抱起柴火直往回跑。
“怎么才回来?!”元齐等了许久,有些生气地问道。
元墟放下柴火,脸色通红,大口喘着粗气,“刀……刀……我刚才拾柴火的时候看见了一把长刀!”
“你碰它了?!”元齐厉声。
“我刚一碰,就打了个冷颤,赶紧就扔了!”元墟心有余悸地说道。
元齐一把抓住元墟的手,食指中指合在一起搭在元墟的脉搏上,眼睛一闭,默默感受着。
“还好,杀气入体不深!”元齐睁开双眼,长吁一口气!“盘坐好,我帮你驱散出来。”元齐示意元墟坐下。
元齐盘腿坐下,运转玄功,内力由双掌缓缓的流向元墟体内。
内力如溪流一般在元墟经脉中缓缓流动,元墟感觉一阵暖阳般的温暖,差点舒服的叫了出来。
“凝神!我现在正在用内功帮你拓展经脉。”元齐喝道。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元墟渐渐清楚地感觉到体内有一股暖流和一股寒气。但是这股暖流正逐渐将寒气分散开来,又逼向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
“这股杀气暂时留在你体内,每到子时就会发作,到时候你感觉到头顶的百会穴、掌心的劳宫穴、脐下的气海穴,还有你脚底的涌泉穴初时犹如蚂蚁挠一般难忍,而后犹如刀割!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再传授我的内功心法给你,届时你运转心法,就可以抵御了。而当你有足够的能力自己祛出这道杀气的时候,就是你可以出去闯荡江湖的那一天了!”元齐语重心长地缓缓道来。
又过了一会儿。
“呼~!”
“好了!”元齐站起身来。“刚才我已经用内力打通了你体内诸多经脉,又将杀气化散在你体内各处。这样一来,你以后修炼起来就容易多了。”
元墟站起身来,愁眉苦脸。“爹,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大半夜的就爬起来练剑啊?!”
“你想要学好我的剑术,继承我的衣钵。这点辛苦都受不了,以后还怎么闯荡江湖?!”元齐冷声。
“哦。”元墟苦着脸。
“行了,把柴火生起,吃过午饭。到了未时,我再把我所修炼的功法传给你。”
“好!”
时间不久,美味的河鱼终于被烤熟,父子两人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就在这时,两个头戴黑色斗笠,手持长刀的魁梧大汉迎面走来,元墟吓了一跳,手里的鱼差点扔在地上,急忙站起来跑到元齐身边。
“你们是这附近的村民?”其中一人声音冰寒,戾气很重。
“嗯,我是。”元齐回了一句,依然低着头,自顾地吃着鱼。
“老东西,你们可看见一个镖师模样的人从河里爬起来?!”那人看见元齐居然敢不搭理自己,手中长刀一挥,劈在一块大石头上,石头顿时裂成两半!
“没有!”元齐淡淡回答。
“老东西,找死!”听闻元齐之言,那人顿时抄起长刀,就要砍了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
另外一人看起来是主事的,他取下黑斗笠,努力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跟你说了多少遍,与人打交道要心诚善语,怎么毛毛躁躁的?”
他转身看向元齐,“在下赵天龙,我刚才看兄台,似乎也是个练武的!刚才我兄弟多有得罪,我在此赔礼了。”
见元齐没有应声,赵天龙脸色一寒,“我兄弟二人腹中饥饿,不知道这位兄台还有没有鱼,可以给我们果腹。”
“想要吃鱼?”元齐丢掉鱼刺,站起身来。“自己下河去抓!”
“我兄弟二人皆不识水性,兄台不知是否可以代劳?”赵天龙微微一笑。
“大哥,这人难道是地级修为?”一旁老二终于忍不住,偷偷传音。
“这附近只有一个元墟村,听闻元墟村的人很多都是江湖豪杰隐居在此的。此人身份不明……,而且我竟看不透他!”
“我还有事,墟儿,我们走!”元齐背起剑匣,牵着元墟,转身就往竹林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