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挂着两轮圆月，一颗大一些，另一颗小一点。
夜幕下的黄牛镇平和静谧，铁匠铺里众人也早已入睡。
张峰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梦里，张峰再次来到那个神秘的混沌空间，他已有经验，伸手轻轻搅动身边的雾气，等待雾气散开。
他很想找到上次那只白色的鸭子，问清楚那天的事情。
他记得自己可以通过意念和那只鸭子沟通，还记得那鸭子说是要给自己做婢女。
还有鸭子沉睡前额头处冒出的黄色光球是什么呢？
为什么自己吃了后会有掌控鸭子生死的感觉呢？
还有就是鸭子为什么称自己是谪仙呢？那至少要先成仙才能有谪字一说吧。
想到这里张峰已有些判断，那个被自己打落在河水里的鸭子尸体，可以证明这里发生的事情可能不是梦境二字就能简单解释的，这里面一定有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暂时不能理解的原因。
雾气渐渐散开了，张峰这次却没能看见头顶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泡沫，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好奇地打量这个神奇的空间，发现这里仿佛无边无际，却又无法到达。
就在这时，他隐约听到一声呼唤，但听不清具体内容。他想去寻找声音的源头，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方向可言。
他尝试用意念回应，顿时感觉面前出现了一物，下意识用手接住，正是之前那只鸭子。
张峰被吓了一跳，差点把鸭子扔出去，鸭子也是吓得根根毛发竖起，见是张峰，才放心，紧接着张峰脑海里传来鸭子喜悦的声音：“主人您终于听到我的呼唤了？”
张峰有些发蒙，“主人”？
哦对，自己已经是这鸭子的主人了，不过貌似这鸭子比我懂得多啊，为了不露窃，并从鸭子嘴里套出想要的信息，他尝试着保持一些威严，缓缓的在意识中回应了一声“唔…你叫什么名字？”。
张峰其实想问的是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心想要是这么一问，鸭子肯定就知道自己的深浅了。
鸭子赶忙恭敬的回答道：“回主人的话，小婢自幼以兽身修行，不通人言，没有名字，还请主人赐名。”
张峰沉吟了一下，道：“见你通体雪白，就叫小雪吧。”
鸭子，哦不，小雪欣喜应是，张峰也感受到了小雪的喜悦，觉得这种心心相印的感觉甚是奇妙。
他心思一动，想着还是得套这鸭子的话，便通过意念说道：“现在跟我说说你吧。”
小雪闻声不敢推辞，便道：“先前已跟主人说过一些，既然主人感兴趣，小婢就跟主人详细说说。小婢本是山林中一寻常野兽，一直以来凭借本能浑浑噩噩地生活在山林里，每日在河水中捉鱼过活。
一日，小婢不小心误入太清宗设下的禁制，所幸那禁制只是防备附近村民的，并没有攻击性，又在禁制中得了些废丹药渣，开了灵智，便能想清楚很多事情，不再像之前野兽一般混沌度日了。
后来机缘巧合，从那处禁制中逃脱升天，便一直在山中修行，吸收日月精华，吐纳天地灵气。
因惧怕太平门的守山禁制，就一直在其外围生活，一直无事，再后来就遇见了主人，我见主人精魂凝聚有力，便起了贪念，就…就…”
张峰此时心里波涛汹涌，“鸭妖？太清宗？修行？吐纳？”
又见小雪说到关键之处，急忙收敛心神，故意加上些怒意“嗯？”了一声。
小雪赶忙继续说道：“就对主人动了夺舍的念头，所以一路尾随，见主人不知为何晕倒在河中，就施法夺舍，谁知一进入主人精魂居所，就发现主人精魂强大非凡，根本不是我所能敌，更是谪仙下凡，定是道法通天，顿时歹意全无俯首帖耳，舍了肉身只留这一缕残魂等候主人发落。好在主人宽宏大量，留我一缕精魂，还允小婢在此寄宿。”
张峰心想：原来死在自己胸口的鸭子就是小雪，而这里竟是精魂所在的地方，人真的有灵魂？他奶奶的，肯定有啊，要不然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张峰想清楚缘由不禁暗骂自己一声。
关于谪仙一词他还有些不清楚，便对小雪用了一招谈话中经常使用的技巧，他重复着小雪那句话：“谪仙下凡？”
小雪腼腆一笑：“主人小瞧小婢了，小婢虽不理解主人记忆中的那些画面，但也知道肯定不是这一界所有，主人不是谪仙下凡又能是什么？”
张峰对小雪的回答不置可否，越发显得高深莫测，实际是心里发虚不知如何回答，暗道：原来鸭子以为我前世的记忆片段是仙界，难怪如此。
他两次进入这片奇异的空间，都是被动的，还搞不清如何主动进入，也不清楚触发机制是什么，又不方便询问小雪。
只好换了一个问题，他斟酌了一下措辞，问道：“太清宗你了解多少？”
小雪答道：“不甚了解，只知道是人族修行者宗门，嗯…是名门正派并非奸邪。远远的曾望见过几名太清宗的弟子，小婢修为低微，只知道对方修为比自己高，高多少，有多高就不知道了。”
张峰心道：这个世界居然可以修行，还有修行者聚集的宗门？
这大青山看来还得再去啊，我在那里捡的那个奇怪的玻璃片定是修行者遗落的物品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文明体系，真是好奇啊。
正抓耳挠腮之际，小雪又开口了，它试探着询问道：“主人，小婢前两天刚刚用精魂跟主人定下主仆契约，现在精魂之力薄弱，需要沉睡休息。主人若有差遣，再召唤小婢？”
在意识中给了小雪一个允许的回应，小雪顿时化做万千光点，在张峰怀中慢慢消散。
张峰出神的望着空空的双手，苦笑一声，召唤你？我也不会啊！然后他尝试着想要离开这片空间，上一次同样的拉扯之力顿时出现，将他拉回了现实。
此时天已泛白，天空上只剩一个月亮了，看样子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亮，小六子在一旁睡得死死的。
同样的疲惫感袭来，张峰心想：得，虽然不知道怎么去，但怎么回来算是清楚了，然后倒头便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