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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遇袭(三)

大厅面积不大,近百人一下子涌进来,倒把大厅占了约莫一半。

但是吴乔伟却不允许有任何松懈,敌人依然躲在暗处,仿佛阴影中的毒蛇,随时都有可能在此袭来。

当即提起真力,大声说道:“大家提高警惕,手不离刀,弓不离箭,随时准备战斗。”

众护卫再次提起精神,大声回答说:属下遵命。“

吴乔伟见大伙士气大振,谅敌人一时半会也攻不进来,便走到朱标的马车旁边,说道:“请太子殿下放心,属下等誓死保全殿下安全。“

马车中传来一阵悠悠的男中音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盗贼之起,必有缘由。倘若刺客再来,你要替本宫问清楚他们为何行刺本宫。“

吴乔伟心中一紧,太子真是糊涂,仁义之名,平时说说倒也罢了,只是此际危难,刺客实力强大,能保全太子安全已是万幸,哪有余力去问刺客为何行刺?心中虽然这么想,但是嘴上还是说:”属下谨遵太子圣令。“

马车中伸出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了门帘,紧接着,太子就从马车中走了出来。

只见太子颀长俊雅,白衣袭袭,大家见太子走出了马车,大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再无人发出半点声音,只有屋顶雨打瓦檐的声音穿透而来。

朱标脸上并无半点惧怕之色,仿佛刺客的事与他无关。朱标环视了一下众人,已有三四十名护卫受伤,有数名护卫死亡,剩下的有一战之力的护卫还有六七十人,不过六名一等带刀护卫全部都毫发无伤,这是整个护卫队最大的倚杖。

朱标对大家一抱拳,说:“有劳各位了。”

太子何等尊贵之人,却依然屈尊向护卫行礼,众人感动之余,护卫太子之心也愈发坚毅。

这太子平时优柔多愁,每每遇到触景之事,难免感慨一番,而如果遇到情景交融之时,则是长篇累牍,不说个天荒地老不罢休,而所说之内容,却又大多婉约柔肠,护卫们大多是粗鲁豪壮之人,每每听到这抒情曲幽的说辞,便好似浑身无数蚂蚁在爬,从头到脚都不自在。

此刻虽然身处险境,但是看到太子双唇一张,护卫们便已经开始浑身不自在了,之前受了伤的几个护卫甚至身体慷然发颤。

果然,朱标又开始了一句接一句的说些感激慨然的话,而护卫们碍于身份,也只能洗耳恭听,人人都是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实际内心早就骂开了,

朱标正讲着,突然,从马车中传来了一名女子声音:“将士们都幸苦了,先让他们歇息一下吧。”这个声音纯净明洁,仿佛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湖水荡漾之下,令人心旷神怡,瞬间便消去了护卫们心头的困窘之情。

这个声音正是朱标的妻子,太子妃吕颜玉。

护卫们一听到这个声音,便知道救星来了,顿时长舒一口气,欣喜之情,丝毫不亚于刚才从巨网中逃离开来。

一只纤纤玉手拨开了车帘,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明艳绝美的脸,脸上粉黛尽施,照得整个世界都鲜亮起来。

吕颜玉走下了马车,众护卫齐声拱手说道:“太子妃吉祥。”声音真切,仿佛是在感激吕颜玉的救场之恩。

朱标的肩头多了一只玉手,朱标转过头望着这只手的主人。四目相对之时,旧情丝毫未见减退,新情却又已油然滋生。

朱标说道:“那些刺客是冲着我来的,却让你受惊了。”

吕颜玉说:“太子素来仁义,并不曾伤害过任何人,那些刺客此番行刺,只怕另有原因。“

朱标苦笑了一下,说道:”古来行刺,原因所在多有。并非仁义就能幸免于刺杀。他们行刺的目的,也只有当面才能问清楚了,只是不知他们是何许人也。”

吕颜玉说道:“会不会是张党?”

朱标摇了摇头说:“张党虽然与我大明为敌,但是这些年来始终在东南沿海一带活动,而此地地处西北,张党断然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里行刺。”

吕颜玉正要接话,突然,房顶上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全然不似雨水打落瓦面的。

吴乔伟立即大喝一声:”戒备,屋顶有情况。“

然后马上转身,横起长剑,护在了朱标和吕颜玉身边。

顾甲勇等人分别守护在大厅四周的门窗边上,防止敌人破窗而入。

而一众弓箭手则弯弓搭箭,就朝屋顶一轮齐射。他们知道来人武功高强,若在平时,只怕极难射中对方,但是,此刻只希望能够凭运气射伤一两人,便也是大幸。

毕竟,隔着屋顶敌人是看不见箭的来路的。

不好!

屋顶。

只听屋顶哗啦啦一片瓦片破碎的声音,敌人一个没射中,倒是把瓦片射碎了好几十块。

瓦片一碎,大厅中立刻出现了几十条白花花的水链子,从屋顶连到地面。顷刻之间,就在地面上汇集成了十几个水洼。

众护卫很自然的避开了水链子,站到了无雨的地方。

吴乔伟看到护卫队伍移动了位置,突然暗叫一声:“不好。”然后左手拉住马车的尾木,运气千斤神力,将马车倒拉过来,横在了太子吕颜玉和一众护卫中间。几匹马被他的神力拉得倒退而走,蹄子乱踏之际,马口中也传出阵阵嘶鸣。

几乎是同时,十余名黑衣人破窗而入,还未落地,就举起手中兵刃杀向众护卫。一条黑影则如魑魅般直飞向朱标。手中长剑向前直举,倏忽之间便已杀到朱标面前。

不料那个黑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庞然大物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正是被吴乔伟倒拉过来的马车。

那黑衣人来不及多想,手中长剑一劈,竟然将马车的顶盖劈成两半,向两边分开飞去。紧接着脚尖一蹬,竟然跃过马车。手中长剑转劈为刺,就朝朱标脖子刺去。

从窗外直飞进来,劈开马车顶盖,跃过马车刺剑,这三个过程一气呵成,转瞬之间便已完毕,来人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这朱标其实学过武功,但是一来忙于政事,不能专心习武,而来平素养尊处优,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此刻见长剑已至喉头,敌人武功又高,情知自己无法抵挡,只能闭上眼睛,静待自己喉头飙血的那一刻。

原来,那些刺客之前用投石问路的方式,仍了数颗石头到屋顶,让众护卫以为他们会从屋顶攻下来,所以护卫们才会朝屋顶射箭,想要射伤敌人。而偏偏刺客扔石头的位置十分巧妙,刚好就是从屋外沿一条直线连接到太子的位置。护卫们射穿了屋顶之后,雨水便沿着破洞流了下来,护卫们很自然的避开了雨线,结果这一避,就避出了一条没有防御的直线,直线的一端是一扇窗口,另一端则是太子。这样刺客可以长驱直入,直刺太子。

原来这一切,都是刺客们的巧妙安排。

太子闭目等死,吕颜玉在一旁大惊失色,竟然忘记了呼喊求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即将遭人毒手。

太子能不能死?当然不能,保护太子是护卫们的责任。责任大于天,就算刺客武功再高,算计在巧妙,我也绝不能束手就擒,一定要会他一会。

我是谁?

我是吴乔伟,太子护卫队的队长。

只听铛的一声,刺客的剑尖在离太子喉头还有半尺的时候,突然向旁边偏了开来,贴着太子的脖颈滑了过去,刺到了空处。紧接着,一道金色的人影横在了刺客和太子中间。

来人正是吴乔伟。吴乔伟在此危急万分的时刻,长剑出手,替太子挡下了这一剑。然后对头也不回的对太子说道:“有属下在,太子不用惊慌。”

朱标刚才已萌死志,但现在却又从鬼门关口捡回了一条命,顿时心跳不已,但是念及身份,顷刻之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镇静。说道:“将军救驾,朱某感激不尽,,等回去我给你记上一功。“

吕颜玉也在旁边说道:”有劳将军了。“

吴乔伟听了却不言语,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个刺客。

那刺客眼见就要刺杀成功,突然被吴乔伟搅了好事,顿时双眉一挑,心中暗叫可惜,但是眼见周围都是护卫,情知良机已失,一招制敌已经不可能,便也不愿意苦斗,当即足尖一点地,身形冲天而起,撞破屋顶,然后消失不见。

吴乔伟见刺客走了,也不追赶,对太子和吕颜玉说道:”属下职责所在,太子不用言谢。“

然后又大声说道:“众将士听令,结防御阵型。”

众护卫大声回答说:“诺。”

然后只听脚步踏地的沉重之声阵阵传来,众护卫很快就结好了防御阵型。肩挨着肩,肘挤着肘,前胸贴着后背,层层峦峦护住了太子和吕颜玉。仍凭从屋顶落下的雨线打落在护卫身上,也没有人再动分毫,此时便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近太子的身边,刺客要想再次接近太子,几无可能。

众护卫挤在一起,大厅顿时空出了一大块地方。顾甲勇等数名一等带刀护卫刚才还在和那些刺客拼杀,此时也后退一步,靠近了护卫队伍。

却说那刺客冲破屋顶之后,大雨瓢泼而下,却刚好都落在了朱标头上。但是朱标却只是让了开去,浑不将这老天爷降下的狂暴当回事,虽然全身已被淋湿,却反而显出了几分王者之气。

众护卫见主人都不怕风雨,便也心生坚定,不再以这****为意。

大厅中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耳朵中只有风雨之声,再无半点人的嗓音。

突然,只听哐当一声,大厅的大门突然大开。狂风夹杂着雨滴猛吹进来,众护卫不自觉打了一个寒噤。

一道闪电劈过,屋外又显出了十余条黑影。领头的正是那名双手拿着令牌的女子,只见那名女子不过刚抬腿,整个人就迈入了大厅的门槛,与此同时,一声闷雷也同时而至,雷声轰轰,震得众护卫心口如遭锤击。

那女子迈进了大厅之后,又向前迈了几步,才定下身形。她身后的十余名黑衣人也相继走了进来,连同之前破窗而入的黑衣人,分别站在了女子两边,一行二十余人一起围成了一个缺月阵型,隐隐将众护卫困在了角落。

那女子其实不过二十许人,虽然身穿黑衣,头戴斗笠,仍掩不住玲珑好身材,脸上洁滑如玉,有种出身官宦人家的感觉,一双眸子星光璀璨,竟然是说不出的好看。

众护卫见那女子居中而立,其余刺客分列两旁,再者那女子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英武之气,便知此女乃是这群刺客的头领。

不过众护卫此时哪里有心情欣赏美女,宁愿面对猛兽恶魔也不愿意面对此女。面对猛兽恶魔还以放手一博,但是此女武功之高,简直超出想象。

顾甲勇刚才在此女手上吃过亏,对此女的实力有最直观的了解,此次再见此女,不由得双眼喷火,双手更是紧握枪柄,枪尖在紧握之下,微微晃了一晃。

吴乔伟此时看清了那女子容貌,顿时如遭雷五雷轰顶。

是她?怎么会是她?

天下佛寺,虽大小规模不同,但是排面布局却差不多,无非是大殿,偏房,诸如此类,区别也只在于大殿的宏伟程度,偏房的数量多寡等等。而大殿中供奉的偶像,无非佛祖菩萨,亦或是各路神仙,不一而足。

佛说,众生平等,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皆无脱六道轮回,都不过是轮回道路上的一粒渺沙,帝王将相这粒沙不比其他沙更大,贩夫走卒这粒沙不比其他沙更小。今生为帝王,来世是猪狗,秦皇汉武,皆一时雄主,活着的时候固然享受天下人的朝拜,然而等他们百年之后,世人便只会朝拜新的皇帝,又有谁会无休止的朝拜一个已经过世的帝王。

佛却不一样。

唯有佛,才是永居人世之上的大智者。

唯有佛,才不入轮回,永存于三界之外。

唯有佛,才能道成肉身,解救世人。

唯有佛,才能接受世人永世的朝拜。

故而,天下佛寺,便大多只会供奉佛像,不会供奉帝王将相。

因为,佛比皇帝大。

然而,佛真的比皇帝大吗?

在别的寺庙或许是,但是在庆德寺还真的不是。

庆德寺供奉的,不是佛祖菩萨,也不是金刚罗汉,更不是哪路神仙比丘,而是大唐第二任皇帝,贞观皇帝李世民。

庆德寺本是李世民的父亲李渊的宅子,李世民在这里出生,长大,度过了美好的少年时光。后来,李世民统兵打仗,得到少林寺十三棍僧相助,最终平定天下,登上皇位。

继位之后的李世民,想要大大赏赐居功至伟的十三棍僧。但是,十三棍僧却不要任何赏赐,唯愿一心向佛。

于是,李世民便将自己在老家的房子改名庆德寺并送给了少林寺。并规定庆德寺的方丈只能由出生少林寺的僧人才能担任。

少林寺也投桃报李,在庆德寺中不设佛像排位,只供奉贞观皇帝李世民的画像。

几百年过去了,大唐也早已灭亡了,庆德寺也经历了多次毁废,多次重修,其面貌也与成立之初迥然不同。最大的一次修缮,是在北宋年间。当时,渭河发大水,位于渭水河畔的庆德寺为水所淹,北宋政府于是拨款重修了庆德寺,还同时在寺内修了一座佛塔。

佛塔高七层,站在佛塔上,向北可以看到县郊十里之外,向南,则可以俯瞰整个武功县县城。

庆德寺有十余名和尚,方丈宗隐大师今年年届六十,一脸矍瘦,此时看着眼前的十几具尸体,不禁悲从心来,只见他轻扬佛号,说道:“自从二十年前昌泰山之战后,老衲还是第一次同时看到这么多尸体。”

原来,二十年前,宗隐曾随少林前方丈宗率征战昌泰山,在昌泰山一战中,宗隐身负重伤,武功尽失,现任方丈道心大师就将宗隐安置在这庆德寺任方丈。

只见旁边一个高大僧人说道:“师叔,他们都是为了夺取那魔丸而亡,此生已得功德圆满,来生必将遁入天道。师叔不必太过难过。”

宗隐摇了摇头说:“你说是魔丸,他说是仙珠,所谓魔丸仙珠,无非是杀人的一个借口罢了。可叹世人总是看不穿。”

旁边一个胸口受伤的汉子说道:“师叔祖,倘若那魔丸出世,必定会让天下生灵涂炭,比起那时,这一点小伤亡又算得了什么。”

不料刚一说话,就带动了胸前的伤口,只见那人一阵“咳咳咳“的咳嗽。

另外一个心口受伤的汉子说道:“王云你少说两句,师叔祖佛法高深,岂是你我二人能够理解的。”

原来,那个胸前受伤的汉子正是王云,而那个心口受伤的汉子则是姚才。此时二人正躺在庆德寺的中养伤。

而那个高壮僧人则是二人的师叔道合。

而在床榻上,还躺着一个青衣道士,那青衣道士正是黄明佑的师兄单道安。

只见单道安脸色蜡黄,双目紧闭,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道合看着单道安问道:“敢问师叔,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宗隐说道:“这位道长服药过量,乃致于气血攻心,非休息十天半月不能下地,若要醒来,估计也要两三日之后了。”

一旁王云又说道:“练武就应该是打坐练拳,这些牛鼻子偏偏要通过吃药来练武,难怪动不动就吃过量。”

道合连忙制止他说:“天下武功,各有各的练法,这些道士花在丹药上的时间,可不比你们打坐练拳少。”

姚才说道:“这次没能找到魔丸,回去怎么向方丈交代呢?”

一旁的宗隐突然愠怒说道:“道衍醉心于攀附权贵,已与我佛日行渐远,你们还认他这个方丈做什么,此事无需向道衍交代,你们可以改投嵩山少林道心方丈,道心方丈才是佛法正道。”

一句话说的道合等三人尴尬不已。

只听道合合十说道:“师叔息怒。我们北少林和嵩山少林始终都是一家人。道衍方丈一片苦心结交燕王,也是为了光大我少林派。”

宗隐面露悲苦之色,娓娓说道:“你们可知,为何我少林千年来一直是江湖第一大派?源于少林乃方外之地,从不攀附官府,倘若攀附官府,在江湖中便会失去公信力。长此以往,便会动摇少林派在江湖中的根基。”

道合说道:“但是最近百年来,少林先是被武当张三丰压制,后又于昌泰山之战中惨败给摩尼教王子龙。倘若少林在不变革,只怕江湖第一大派这个称号,维持不了多久了。”

此话一出,王云和姚才都默然不语。

宗隐说道:“这是饮鸠止渴。攀附权贵,短期来看,可以借助于官府的势力壮大少林,但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长期来看,则是让少林沦落为官府的一枚棋子,动摇了少林的根基。少林千年大业,有可能毁于一旦。”

道合见说不动宗隐,便岔开话题说道:“这位道长和我这两个师侄还要在这里静养数日,还要麻烦师叔多多照顾。”

然后便携孙通走出了禅房。

在走廊上,孙通说道:“我仔细搜过他们的身了,确实没有找到那魔丸,莫不是魔丸不在他们身上?”

道合苦苦思索道:“那魔丸何等重要,他们一定会放在安全的地方。可到底放在哪里呢?”

孙通说道:“要不在等数日,等单道安醒来后在问他?”

道合摇了摇头说:“时间紧迫,怕是来不及了。况且这些道士嘴很硬,到时候就算问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只能想想别的办法了。”

孙通说道:“临行前,道衍方丈不是交给你一个泥丸吗?道衍方丈有通天彻地之能,说不定早就预料到了此事。你何不把泥丸拿出来看看。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

道合这才猛然想起那个泥丸,连忙将手伸进怀里摸出一个锦囊,然后打开锦囊,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团,又打开纸团,从纸团中取出一个泥丸,将泥丸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才一下子捏碎了。

道合看了之后浑然一惊,不由得脸色一变。

只见泥丸中有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除掉太子。

孙通见道合脸色大变,问道:“师叔,上面写的什么?”

道合情知此事重大,万万不可泄漏了风声,便马上脸色恢复如常,说道:“那魔丸还在黄明佑身上,我们再去找那魔丸。”

然后双掌一合,将那纸条揉为齑粉,撒向了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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