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乐道:“我不会把他送去官府,也不会杀他,我来跟你们赌一场。”
老鸨问道:“赌一场?怎么赌?”
张小乐道:“我用刘一头作赌注,赌芳儿的卖身契。若是我赢了,你就把芳儿的卖身契给我。若是我输了,我就把刘一头交给你,你要杀也好,要剐也好,要把他送进官府也好,我悉听尊便。”
心想:“婊子爱财,天经地义,我就不信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你会不上当。只要你敢答应,老子就把你赢个精光,最好是把这里所有的姑娘,全部都赢过来。”
果然,老鸨神色变换不定,显然在做极力挣扎。过了一会儿,她问道:“刘一头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将他当作赌注?”
张小乐道:“我如果不救他,他是死路一条,现在要想活命,只能靠我,刘一头不可能看不清楚形势;再者,刘一头是说一不二的汉子,而且是我张小乐的朋友,朋友有难,不可能袖手旁观。”
他这话是说给老鸨听的,也是说给刘一头听的。
刘一头朗声道:“不错,小乐说得对极了,正合我意,如若他真的输了,你把我送到官府去便是,老子皱了半个眉头,就不算好汉。”
老鸨大喜,道:“好,那便陪你赌一场,来人,摆桌,设赌。”
四个姑娘搬了一张大桌,摆在天井中央,桌布纯白,上面绣着鸳鸯戏水。
老鸨走进厢房,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所有姑娘的卖身契。她从里面拿出曹芳的那张之后,又将盒子锁起来。
她把卖身契摆在桌上,道:“曹芳的卖身契值一千两,刘一头的人头至少五千两,却是我占了便宜。可这是你们心甘情愿的,也怪不得我。”作为沐春堂老板,对赌之一道,自信满满。
不多时,一个姑娘拿了五个骰子,整整齐齐的摆在老鸨面前。
老鸨道:“我们也不堵别的,就赌最简单的斗牛,你会不会?不会的话,我给你讲讲规则。”
张小乐面露喜色,他玩过斗牛,却没玩过骰子斗牛。以前玩的是扑克牌,难度可比骰子高多了。心想:“若是规则一样,那用骰子斗牛,可就十拿十稳了。”
说道:“我没玩过骰子斗牛,你讲讲规则吧。”
老鸨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倒像是一头肥牛。”肥牛是赌场用语,意指那些爱赌,又没得脑子的人。
她解释道:
“骰子斗牛,只有三个规则:
一,掷下的五个骰子中,只要有三个骰子加起来等于十的倍数,就算有牛了。有牛的一方,大于无牛的一方。
二,如果双方掷下的骰子,都没有牛,那就得从新再掷,直到有牛为止。
三,牛也分大小,取剩下两颗骰子相加而成的个位数,若为整数,则是牛牛,为天牌,最大;其次牛九,牛八......一直到牛丁,即牛一,最小。”
听完骰子斗牛的规则,张小乐暗暗叫好:“规则差不多,定能赢她个满堂红。想不到来到异界第一赌,赌注便是人命,真他吗的刺激。”
此时人命关天,他却一点也不紧张,不得不说是一个天生的赌徒。
老鸨道:“明白了吗?”
张小乐点头,道:“嗯,明白了,这赌法,简单,粗暴,就赌它。”
老鸨将骰子递给张小乐,道:“我是老板,便是庄家,闲家先掷。”
张小乐也不客气,拿起骰子,心想:“你让我先掷,是想探探我的虚实。老子就给你掷牛牛,让你知难而退,乖乖的把奴婢送给我。”
他一手掷下,四个骰子分别是三点,五点,三点,四点,此时三点、三点、四点已成牛,剩下的五点要和五点才能配成牛牛。
而还在旋转的骰子,张小乐准备的就是五点。
老鸨见此情形,高喊道:“六点,六点......”因为六点和五点相加,就是牛丁,是最小的牌。
余下的那颗骰子转着转着,掉进了“鸳鸯”的眼睛里,停止了转动。
张小乐大惊,定惊一看时,是个四点。这样的话,四点和五点相加,是个牛九,给老鸨留了一丝机会。
老鸨拿过骰子,随手一掷,五颗骰子分别是二点、三点、五点、四点、四点,却是个牛八,小于牛九。
张小乐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可怪不得我。”心想:“原来这老鸨是他吗个肥牛,害我虚惊一场。”
接着,张小乐掷下第二把,这次他离那个鸳鸯远远的,手上也轻了,骰子很快就停下来。定睛一看,掷出了五个五点,这是个满堂红,是斗牛中最大的牌,比五个六点还要大。
老鸨道:“没想到遇了个行手,我也不用掷了,算我输了。”
张小乐感觉出骰子灌了水银的,所以他使起来得心应手,暗笑道:“这老婊子想用水银骰子骗我,却不知道我是个赌神。以前买的房子,以及房子的装修钱,都是老子靠赌赢回来的。跟我赌,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
他问道:“你这骰子我使得顺手,不知道可不可以送给我,留个纪念?”
老鸨心中憋屈,却也无法说出口,总不能说骰子灌了水银的,这小子作弊,才赢过我的。毕竟这骰子是她拿出来的,她也不知道用这骰子赢了多少姑娘的钱。
老鸨怒气冲冲的将卖身契和骰子递给张小乐,道:“拿去吧,拿去吧,遇到你这小子,算我倒了八辈子霉,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张小乐欣然接过,高兴不已,暗道:“哈哈,赌神出世,要杀得所有人望而却步,望风而逃,屁滚尿流。”
当即撕了曹芳的卖身契,将五颗骰子找贴身的地方藏起来。跟芳儿一起扶助刘一头,走出了沐春堂。
芳儿在门口磕了三个响头,道:“多谢二姑养育之恩,芳儿完成曹家心愿后,定然回来看你,你多保重身体。”
老鸨顿时哇哇的哭起来,“芳儿,我舍不得你呀,但是你一天一天大了,沐春堂你再也不能待了。你要好好照顾乐公子,把他伺候好了,咱们曹家已经一无所有,就指望他能振兴曹家了。”
刘一头道:“快走吧,估计官府的人就快到了。”
张小乐暗骂:“她奶奶个熊,原来她是有意让着老子的,只想考考老子的应变、处事能力。”
转念又想:“要不是她对芳儿的保护,芳儿怎么可能在淫秽的沐春堂独善其身,守身如玉?这么说来,老子还得感谢她,不然芳儿定给老子戴了无数顶大大的绿帽子。等老子兴旺发达了,必须出钱把这沐春堂改造一下,至少要建得像浪子酒吧一样有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