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门外一通聒噪,不多时,“嘭”的一声,大门倒闭,走进来十三四个汉子,手拿三尺来宽的大刀,怒目圆睁。
领头的大汉道:“来沐春堂消遣的朋友听着:穿好你们的衣裤,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然刀剑无眼,可怪不得我大刀门十几个兄弟。”
张小乐一惊,心中暗骂:“卧槽,什么情况,遇上抢劫犯了?糟糕,身上只有八百块钱了,不知道够不够保住性命!”
走出来看时,只见沐春堂中央是一个天井,四四方方的,天井周围排布十七八间厢房,门上写着春意房、夏霖房、秋霜房、冬雪房.......
各门中均走出一两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行色匆匆,既害怕,又不满,灰溜溜的跑出沐春堂。
同样衣冠不整的,还有身后的女子,叫道:“大爷,别走啊,我的冰火两重天还没使呢……”
张小乐大惊:“什么情况?这是妓院?沐春堂难道是一所妓院?老子从酒吧穿越到妓院了?”
不由得向曹芳喵了一眼,暗道:“我去,她不会在这里上班吧?看她冰清玉洁,如花似玉,蕙质兰心,一点也不像啊。”
那头领又喊道:“沐春堂的娘们儿都给我滚出来,一字排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些什么货色,竟然敢不做大刀门的生意,敢说大刀门的汉子,配不上沐春堂的婊子。”
众女围在老鸨的身边,战战兢兢,面露惧色,道:“二姐,怎么办?怎么办?这些都不是好人,咱惹不起呀。”
老鸨走上前来,陪笑道:“大爷说哪里话,大刀门的汉子个个英明神武,顶天立地,怎么会配不上我家姑娘!只是你们每次来,吃霸王餐不说,还把这些妹子整得死去活来,她们也是肉堆的,经不起这些汉子折腾啊。”
那领头道:“经不起折腾,那是她们技艺不精,老子们免费提供培训,哪有对不住她们的地方?再说了,做生意的,哪有关门拒客的道理?”
姑娘们脸现怒色,敢怒不敢言。
大刀门是汴州的地头蛇,专门做些欺压良民的勾当,人人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可也无可奈何。
日月神教汴州分教曾对他们小惩大戒,但一来大刀门只抢劫,不杀人,算不上重罪,二来他们每年都会给分教送些甜头,所以分教对他们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
老鸨无语,知道他们仗势欺人,也不敢多言。
领头道:“兄弟们,一人一个,各自寻快活去,我看哪个敢说大刀门的汉子,配不上沐春堂的婊子。”
众大汉高兴不已,一人拉着一个姑娘,朝房间走去。初时姑娘还稍加抵抗,大汉们亮出手中大刀后,再也没了胆子,只得乖乖的跟着。
领头对老鸨说道:“大刀门来了十四个弟兄,你们这里却只有十三个姑娘,剩老子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你说怎么办?”
老鸨道:“大爷,咱生意做得小,没有多余的姑娘了。若你不嫌弃的话,让老身来陪陪你?”
领头看她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密布,怒极,一巴掌甩过去,“啪”的一声,扇在老鸨脸上,骂道:“你他吗个老太婆,算什么东西,老子几百年没碰过女人?快把曹芳那美人儿给我叫下来,老子今天就要了他。”
老鸨急道:“大.....大爷,不行啊,你饶了她吧,她年纪还小,卖艺不卖身……”
话未说完,肚上一股大力袭来,她倒飞而起,撞在墙上,脑后撞出血来。
曹芳急忙奔过去,面带哭腔,喊道:“二姑,二姑,你......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老鸨挣扎起身,缓了口气,道:“还好,还好。”
张小乐心中急道:“芳儿怎么这么冲动呢,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顿时,领头眼睛发直,脸上笑开了花,道:“哟,这不就是曹芳吗,主动投怀送抱吗,哈哈,那我可不客气啦。”笑意盈盈的缓步走过去,眼睛眯着,双手成环抱姿势。
突然,中间厢房传出“嘭”的一下,一名大汉“哎哟”一声。
张小乐转过头去,见一名大汉倒飞而出,摔在地上,大刀砍在脸上,鲜血不住往下流。
姑娘们惊慌失措,大声尖叫:“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
大汉们从各房奔出来,堵住厢房,拔刀相向。
领头走过去,问道:“不知阁下尊姓大名,大刀门在何处得罪了阁下?”
房内那人骂道:“大刀门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老子的名字,也敢来打扰老子寻快活?”
领头使了个眼色,三名大汉持刀冲了进去。
霎那间,又是“嘭”的一声,三名大汉“哎哟”,“哎哟”,“哎哟”,应声倒地。
张小乐见有个厉害的角色出头,只觉抑郁在心中的恶气烟消云散,大叫道:“好,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儿子呱呱叫。老子教训儿子,儿子毫无招架之力,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
汉子怒极,伸手便去抓他颈脖。谁知他极是滑溜,一矮身便躲了开去。
领头火起,吼道:“他吗的,收拾不了你这王八蛋,那大刀门就关门大吉了。”
张小乐边跑边道:“好好好,关门大吉,大刀门改名缩头乌龟门,全都做你吗的龟儿子。”
剩下的汉子也顾不得什么以大欺小、以多胜少的忌讳,追着张小乐满屋子跑,不多时,已将他围在天井中央,料想他插翅难飞。
眼见情势危急,张小乐心中暗骂:“他吗的,房内是个什么人,老子跟他同仇敌忾,天竟然对老子不管不顾。”
突然觉得颈后一凉,被一名大汉抓住了脖子。心头一惊,心想:“你奶奶个熊,儿子不管老子,老子偏要儿子来管一管。你不出来,老子还不能进去么?”
强忍疼痛,翻身一滚,钻进大汉的胯下,飞起一脚,踢到他的阴处。
那大汉捂着裤裆,嗷嗷直叫,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机不可失,张小乐爬起身,风也似的跑进那人厢房。
众大汉追到门口,不敢进去,只得在门口堵着,吼道:“有种你出来!”
张小乐争锋相对,道:“有种你进来!”
众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摄于屋内之人的厉害,都不敢上前;摄于大刀门的面子,又都不敢撤退。
双方竟然僵持了下来!
张小乐仔细打量房屋,见床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留着络腮胡子,胸间的衣服东少一块,西少一块,布料都用来绑在腿上了。鲜血从腿间流出,将床单染红了一大块。
心下惊道:“卧槽,不会这么霉吧?再一次装逼失败?这老者原来是个伤残人士。”
不由得惊呼道:“老伯,你受伤了?”说完立即掩嘴,后悔不已,心道:“张小乐啊张小乐,你是不是傻哟,怎么能说他受伤呢?万一那些大汉一起冲进来,不是死路一条吗?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果不其然,领头高呼:“大家听着,这人受伤了,咱们一起冲进去,定要把他俩千刀万剐。”